近年来,“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逐渐成为高等教育理论研究领域和实践工作中的一种新提法,国家社科基金、全国教育科学规划、乃至教育部人文社科均有众多相关课题获得立项,各期刊类似主题的学术文章亦不在少数,且还呈逐年增长趋势。显然,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已然成为一个较具共识的惯用表述和研究热点,但优化高等教育结构究竟能不能提升大学生就业率?优化高等教育结构为什么可以提升大学生就业率?如何通过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来提升大学生就业率?对于这些问题,理论层面的解答仍旧不太明确,甚至是相对空白。由此也导致“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在理论认知上莫衷一是,现实操作中导向不明,实践成效上进展缓慢。为此,本文特对如上问题做集中阐释,力使通过相对系统的理论探讨,为现实的高等教育结构调整实践及大学生就业问题求解提供相应参考。
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是一个隐含式的假设命题,其深层含义在于“高等教育结构优化与大学生就业率间存在一定联系,基于这种联系,通过高等教育结构的优化可以促进大学生就业率提升”[1]。从语意上看,“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这一提法涉及“两个事物”“一组关系”。“两个事物”即“高等教育结构”和“大学生就业率”;一组关系即“高等教育结构的优化”与“大学生就业率的提升”,且这组关系是前一事物促进后一事物的关系。从理论上看,因为“高等教育结构”“大学生就业率”两个事物都是现实存在的,所以,若能证明“一组关系”是成立的,则可得出“高等教育结构的优化可以促进大学生就业率提升”的结论。在这一点上,以下视角可提供分析辅证。
“系统科学认为,任何事物都可以看成是一个系统,而且首先是作为一种“自成系统”而存在,即一种有着自身独特结构的系统存在”[2]。基于系统科学的认识,“高等教育结构”与“大学生就业”均是具有独特结构的系统。进一步从上位系统角度看,“高等教育结构系统”“大学生就业系统”是“高等教育系统”与“产业系统”在高等教育活动这一主线上形成的两个彼此联系、存在一定交集的子系统。因此,高等教育结构系统和大学生就业系统间必然存在着以高等教育活动为纽带的物质、能量、信息交换,且会因这种系统间的交互而在一定阀值内形成共生的稳态运营。在理论上,这种稳态运营的实现将直接取决于“高等教育结构”和“大学生就业率”的协同。换言之,只有当高等教育结构的优化能够提升大学生就业率,以及大学生就业率提升能够促进高等教育结构优化时,高等教育活动才能发展得好,高等教育系统、产业系统才能彼此促进。从这个意义上看,只要高等教育活动的发展是正向的,高等教育系统与产业系统的互动是良性的,“高等教育结构优化”与“大学生就业率提升”间的关系就会是彼此促进的。显然,尽管现实中也存在诸多影响高等教育系统和产业系统良性互动的因素,但近年来高等教育在各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巨大促进作用已然表明:高等教育系统与产业系统是可以良性互动的,这种良性互动可从根本上佐证“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的理论可能。
在高等教育的实践运行中,“高等教育结构”因高等教育活动而生,其涵盖在高等教育活动之中,是高等教育系统的组成部分,而大学生就业率(或者说大学生就业)则是高等教育活动的结果延伸,是大学生这一角色属性从高等教育系统向行业系统(劳动力市场)的过渡。教育内外部关系规律表明,教育一方面要受经济、政治、文化等的制约,另一方面也会对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等的发展起作用。[3]13从这一规律来看,高等教育结构一方面要受大学生就业的制约,但另一方面也会对大学生就业起作用。进一步从高等教育活动“输入—培养—输出”过程看,在可支配教育资源和人们理想高等教育需求的调和下,高等教育活动的输入及其培养过程耦合为高等教育结构,所输出的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活动结果则主要表征为大学生就业。在这一主线上,先有以“输入”和“培养过程”统合成的高等教育结构,进而才有了以“输出”为表征的大学生就业。故在理论上,“输入过程+培养过程”的优化必然可以促成输出结果的优化。以此来看,高等教育结构优化至少是大学生就业率提升的充分不必要条件,由此也佐证了“高等教育结构优化可以促进大学生就业率提升”的基本论断。
虽然造成我国大学生就业难的原因多种多样,但从根源上来说,主要还在于高等教育结构、投资结构以及由此形成的产业结构之间互相“错位”所致。[4]前述分析表明,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的问题,本质上也就是寻求“高等教育结构系统”与“产业结构系统”之间良性互动的问题。从逻辑起点、逻辑中介两个维度,集中阐述。
在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系上,一方面,产业结构制约着一国(或地区)的高等教育结构;另一方面,合理的高等教育结构可以通过满足一国(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对不同学科、专业、层次人才的需求,反作用于一国(或地区)产业结构的调整。[5]12
1. 产业结构制约着高等教育结构
产业结构一般包含“产业结构本身(产业构成)、技术结构(劳动力技术结构)、产业布局、产业组织以及产业链”五个基本要素[6],在这五个要素中,前三个要素与社会生产的“一般分工、特殊分工”联系尤为紧密,明显具有“通过为高校毕业生提供就业岗位而制约高等教育结构”的功能导向。其具体表现为:
一是产业构成制约着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为其他社会子系统提供物质资料支持,也为高等教育输出端提供人力资本转化的平台。典型的如为高等教育毕业生提供就业岗位,尤其在高等教育不断融入人们社会生活的今天,这种以岗位供求变化为纽带的关联作用更是极为明显。现实中,大学毕业生的结构性失业、就业市场上人才的结构性短缺均源于这种岗位供求的弹性。具体到产业构成这一要素上,高等教育发展的历史表明:一国或地区的国民经济产业构成制约着该国(或地区)的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产业结构调整是高等教育专业结构调整的推动力。[5]13产业结构的变化必然要求高等学校新增加或设立那些能够满足产业结构发展要求的学科专业,削减或取消那些不适应产业发展趋势的学科和专业。[5]13
二是技术结构制约着高等教育的层次结构。任何社会生产活动的进行都是以“生产资料”和“人类劳动”相互结合为前提。在“生产资料”和使用这些生产资料的劳动力之间,不仅存在着一定的数量关系,而且还存在着一定的质量关系。“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或不同的经济部门,因其所使用的生产资料的数量和质量差异,对劳动者受教育程度和技术水平的要求也不尽相同。一般而言,生产资料越多、质量越高,对劳动者的受教育程度和技术水平(结构)的要求也就越高”。[7]从这个意义上看,社会生产部门需要什么样的技术结构,无疑也就需要人才市场为之提供相应结构的劳动力支撑。而除去长期社会劳动累积而成的劳动力技术结构构成外,其他劳动力技术结构的组成人员大多直接来源于高等学校的人才输出。以此观之,产业部门的技术结构无疑在相当程度上制约着高等教育的层次结构。
三是产业布局制约着高等教育的布局结构。对一个国家(地区)而言,产业发展必然会在其次级区域间形成不同的布局状态。就我国来看,传统老工业基地总体上属于资源密集型产业,珠三角属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长三角属于资金密集型产业;从区域层面看,以上海为例,张江属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崇明岛属于资金密集型产业,等等;更进一步看,在同一地区同一类型的产业中,其又可细分出烟草产业、旅游产业、生物产业、能源产业、汽车产业、钢铁产业、花卉产业、信息产业、金融产业等多个不同类别,而不同产业类别对人才的需求存在明显差异,这种差异既有数量上的差异,也有质量上的差异。就一国(或地区)的不同产业部门而言,其为高等教育输出端所提供的就业岗位也因此表现出质量、数量及其类型的差异,因而也就要求区域内的高等教育为之提供不同层次、不同数量、不同专业类型的毕业生[8]39,尤其从地域型高等教育[9]的角度看,产业布局制约高等教育布局结构的效应则更加凸显。
2. 高等教育结构影响着产业结构
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三大职能引领下,高等教育通过培养高级专门人才、开展决策咨询及科研成果转化等多种方式直接或间接服务于人类社会生产生活。在这一过程中,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规格、类型、数量直接影响到相关产业部门人才供给的规格、类型、数量,进而在相当程度上制约着一国(或地区)的产业结构。
一是高等教育的专业结构影响着产业构成。高等教育的专业结构从高级专门人才供给上直接决定了其为相关产业部门所提供人才的专业构成。在人类社会生产离不开“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结合的前提下,对任何一个产业部门而言,没有相应的劳动者,也就不可能有这个产业的存在和发展。在社会生产部门对劳动者综合素质要求不断提升的“产业结构高度化”时代,高等教育不同专业的人才供给在极大程度上影响着相关产业的发展。尤其对于诸如“高新技术产业、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产业、电子信息产业、人工智能、大数据发掘应用”等专业化程度较高、岗位人才需求专门性较强的产业来说更是如此。[8]44
二是高等教育的层次结构影响着技术结构。在一般情况下,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着经济发展对各级技术人才的需求比例,从而影响社会的劳动力技术结构。在不考虑固有劳动力技术人才(含未接受过高等教育但通过长期劳动实践获得高层次劳动技能的人员)的情况下,高等教育的层次结构直接制约着社会生产部门中的劳动力技术结构,进而影响和制约着作为产业结构重要组成部分的技术结构。换言之,高等学校所培养的专科生、本科生、研究生的数量(质量、规格、类型)在相当程度上影响着劳动力就业市场上不同层次人才的供给,进而影响技术结构。[8]46
三是高等教育的布局结构反作用于产业布局。在科学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的今天,高级专门人才在社会生产中牢牢占据主导地位。从地域型高等教育统计的角度看,一地区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越多,其区域内就业的高级专门人才、高素质的劳动者相应也就越多。美国的硅谷、德国的慕尼黑、日本的筑波、印度的邦加罗尔、中国的中关村即为典型。可见,在相当程度上,一国(或地区)高等学校数量的多少、水平的高低、学校的专业导向以及这些高等学校所培养的高级专门人才的数量的多少、层次的高低及其科类构成直接影响着区域内的产业发展。[8]49
综上所述,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联系是以“人才供给—岗位需求”这一基本关系为中介而形成的,透过这一中介,产业结构的不同组成要素和高等教育不同亚结构间结成了相对的统一,合组成“专业结构—产业构成”“层级结构—技术结构”“布局结构—产业布局”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相关。但我们也特别指出:并非所有社会生产部门的岗位人员都应来源于高等教育系统的人才输出,高等教育系统的人才供给与产业部门的人才需求间绝不可能是一一对应、完全相符的关系。然而可以肯定的是,随着社会生产专门化程度的提升,其岗位人才需求与高等教育人才供给间的对应程度也必随之提升。
高等教育和产业部门,前者输出人才,后者提供岗位,通过就业,两者得到了更为紧密的联系。[10]在不考虑摩擦性失业、自愿性失业影响的情况下,大学生就业率高低直接取决于人才输出数量(质量以及规格)与岗位供给数量(质量以及规格)之间的离差。
1. 产业部门为高等教育毕业生提供就业岗位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生产资料在社会生产部门间形成了高度的集中,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结合大多只有透过社会生产部门才能实现。换言之,因为占有生产资料,社会生产部门(产业部门)成了提供劳动力就业岗位的起始端,人类社会生产的绝大部分就业岗位都需由产业部门产生并提供给劳动者。就高等教育输出端的大学毕业生而言,其作为社会劳动力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将自身的知识、技能与就业岗位所固有的生产资料结合起来,并通过主观见之于客观的实践方能结成生产劳动,进而创造消费性资料,创造自我价值并服务社会发展。基于这一前提,产业部门所能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及质量,必定会在极大程度上直接影响大学生的就业率。
2. 高等教育为产业部门岗位需求提供毕业生
人才培养是高等学校一以贯之的重要职能。现实中,高等学校通过招收那些业已接受过中等教育的特定人群,并对他们进行一定学制年限的专业培养,以使其增进知识技能,提升思想水平。在这一过程中,高等学校成了社会生产部门人才需求的重要输出库。现代社会,随着产业结构的升级发展,社会生产部门的高度分化,劳动力就业岗位对知识和技能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具体(专门化)。故无论是对于新兴发展的第三产业、不断专门化的第二产业而言,还是对现代化程度日渐提高的第一产业来说,高等教育的学历和学力均已成为其绝大部分岗位从业准入的基本条件。
3. 大学生就业率受高等教育人才供给与产业部门岗位需求之间适应程度的影响
前述分析表明,一方面,社会生产部门为高等教育人口(人才输出)提供就业岗位;另一方面,高等教育为社会生产部门输出高级专门人才。当毕业生进入某一社会生产部门的特定岗位,就形成了就业。而在既定的就业岗位数量和既定的劳动力供需水平下,由于劳动力市场与就业者之间的双向选择以及其他外部因素的耦合影响,一部分人会因自身原因而无法就业,一部分岗位因缺乏适合的就业人选而空缺,于是就形成了就业率。在“劳动是人的本质性规定”的前提下,个体总是倾向于通过劳动来获取生存发展的物质生活资料,即在一般情况下,个体总是倾向于就业的。而大学生作为社会人群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也具有就业的倾向。从劳动力就业岗位的角度看,生产资料的进一步转化只有通过劳动力的能动实践才能完成。因此,一定的就业岗位总是要选择一定的劳动者。在社会就业岗位总需求和人才总供给既定的前提下,就业率的高低直接表现为两者数量(质量以及规格)的离差。在摒弃大学生就业期望、绝对的专业对口等因素影响外,当社会生产部门所提供的劳动力就业岗位在数量(质量以及规格)上与大学生毕业生数量(质量以及规格)总体相当时,就业率相对就会较高;而当社会生产部门所提供的就业岗位数量(质量以及规格)与大学毕业生数量(质量以及规格)相去甚远时,尤其是就业岗位数量明显少于大学生毕业生数时,就业率则相应要低。
如前文所述,产业部门的岗位供给与大学毕业生就业需求间的适应程度直接影响大学生的就业率,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间适应性的增强有助于大学生就业率的提升。基于这种认识,本文从理念层、操作层两个维度出发,具体探讨“如何通过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来提升大学生就业率”这一问题。
适应性是一个生态学术语,特指生物体与环境表现相适合的现象。[11]将其引证到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系探讨中,意在通过概念的推演类比和理念运用,跨学科探寻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相关的联结点和联结要素,进而找准作用点对相应的高等教育结构调整施策。
1. 以人才供求的专业对接为基础,增强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构成的适应性
从不同生态系统适应性的角度看,“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均是多元社会系统中的两个“生物体”,且两者互为环境表现,存在明显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关系。在实践中,高等教育可做诸如“人文科学学科-社会科学学科-自然科学学科、基础学科-应用学科、12大学科门类(不含军事学)”等的分类,产业结构可做“三大产业、17个国民社会生产部门、42个大类行业、98个行业类别”等的分类。在这些分类中,“高等教育12大学科门类”的专业结构分类和“17个国民社会生产部门”的产业构成分类,总体上具有与现实就业岗位在需求分类上较强的一致性。基于这一实然状况,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结构的适应性可理解为“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国民经济产业部门两者间互为环境表现的适合状态”,这个适合可进一步表述为:一定时期内高等教育领域的文学、历史学、哲学、政治学、教育学、经济学、管理学、法学、理学、工学、农学、医学、艺术学等12大学科门类所培养的人才在数量、质量、规格上与农业、林业、副业、建筑业、教育、文化、卫生、体育、政党机关等17个国民社会生产部门所提供的劳动力就业岗位数量、岗位要求等的符合程度。从这个意义上看,提高大学生就业率的核心就在于:在遵循高等教育固有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按市场对不同专业的人才需求进行适度的专业结构调整,全面增强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国民经济产业部门发展人才需求间的适应性。
2. 以人才供求的层次相符为导向,增强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技术结构的适应性
从同一生态链条不同物种适应性的角度看,“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技术结构”均是以劳动力市场为纽带的人才供需系统中的两个“生物体”。具体来看,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又可具体细分为专科生、本科生、研究生三个层次,产业部门的技术结构又可细分为高级尖端劳动技术、中级劳动技术和低级劳动技术三个层次。因此,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技术结构的适应性可理解为“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技术结构两者间互为环境表现的适合状态”,这个适合可进一步表述为:一定时期内高等教育研究生教育层次、本科生教育层次、专科生教育层次所培养的人才在数量(质量以及规格)上与“高级尖端劳动技术生产部门、中级劳动技术生产部门、低级劳动技术生产部门”所提供的劳动力就业岗位数量、岗位要求等的符合程度。以此观之,提升大学生就业率的关键就在于:在适应并适度超前于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上,兼考量社会生产部门实际用人需求,杜绝教育不足并规避教育过度,适度、按需培养各不同层次的高级专门人才。
3. 以高等教育服务区域发展为切入点,增强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的适应性
从生态学同一地域不同种群适应性的角度看,“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同时存在于一定的区域范围内,且两者还是一定区域内以人才供求为纽带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两个“生物体”。进一步看,“高等教育布局结构”还具有层次上的布局、科类上的布局等;社会生产系统中的产业布局也内含有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等不同产业部门在空间区域内的分布状态。因此,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的适应性可理解为“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两者间互为环境表现的适合状态”,这个适合可进一步表述为:一定时期区域内的高等学校不同层次、不同科类所培养的人才在数量、质量、规格上与区域内不同产业、不同行业部门所提供的不同层次、专业倾向的劳动就业岗位数量、岗位要求等的符合程度。故此,提升大学生就业的关键就在于:坚持高等教育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导向,增强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的适应性,科学统筹并全面增强区域内、区域间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协调性。
“高等教育是建立在普通教育基础上的专业性教育,以培养各种专门人才为目标。它培养的专门人才,将直接进入社会各个职业领域从事专门工作”。[3]5因此,在综合考虑理论合理性和实践操作可行性的基础上,专业对口、层次对接、成本最低的高质量就业无疑是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的操作导向。
1. 在“专业对口”上寻求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构成的最优解
基于人才质量、人才规格衡量评价的复杂性,教育行政部门及高等学校自身应着力从“高等教育专业结构与产业构成的人才供求数量”方面加以考量,努力做到一定时期内不同专业的高等教育毕业生与不同产业部门的人才需求数量上的总体相当,具体包括:某一特定时期内的高等教育不同专业的毕业生人数与相应时期内产业部门的从业者人数的基本相符;是年高等教育不同专业的毕业生数与是年相应产业部门的岗位需求人数的基本相符;未来一段时期内产业部门的人才需求数与相应时期内的高等学校不同专业的在校生人数的基本相符。
2. 在“层次对接”上求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技术结构的最优解
在科学预测劳动力市场高层次人才需求质量、规格、数量的基础上,以特定培养周期内高等学校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高级专门人才输出数量为判别依据,努力做到一定时期内高等教育中(本科教育层次、研究生教育层次、专科生教育层次)在校生数、毕业生数、招生数与产业部门(高端劳动力、中端劳动力、低端劳动力)的从业者人数、近期岗位需求数、预期岗位需求数总体相当,具体包括:某一特定时期内的高等教育不同层次的毕业生人数与相应时期内产业部门从业人员中相应技术结构从业者人数的基本相符;是年高等教育不同层次的毕业生数与是年相应时期内产业部门中相应技术结构从业者人数的基本相符;未来一段时期内产业部门从业者中不同技术结构从业者需求数与相应时期内的高等学校不同层次的在校生人数的基本相符。
3. 在“科类对应”上求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布局的最优解
以高等教育引领并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为导向,从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与产业结构的人才供求数量方面加以统筹规制,努力做到一定时期内区域内高等学校在校生总数、高等学校招生数、高等学校毕业生数与区域产业部门所需要人才总数总体相当;区域内重点产业从业人数与区域内高等学校相关专业的在校生数、招生数和毕业生数总体相当;区域内重点产业与区域内高等学校国家级特色专业、省级特色专业的总体相当。具体包括:区域内高等教育所培养的人才与区域内产业部门人才需求的数量基本相符;区域内重点产业从业人数与区域内高等学校相关专业的在校生数、招生数和毕业生数基本相符;区域内重点产业与区域高等学校重点学科的明显相关、总体吻合。
综上所述,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的问题,本质上是高等教育结构系统与产业结构系统良性互动、互为促进的问题。无论是从“系统考察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数量、规格、质量)与国民经济社会生产部门适应”的维度出发,还是从“综合考量高等教育人才培养适应并适度超前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层面来看,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都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既有高等教育内部、高校自身的问题,也有政府和社会的问题,还有市场的问题[12],即便我们抛开高等教育系统与产业系统多元耦合的复杂性不谈,高等教育系统和产业系统的完全一致、绝对适应,其也仅是一种以就业为导向的理想状态。与此同时,在复杂的社会系统中,地域型高等教育和受益型高等教育同时存在,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周期和劳动力市场的用人时效难以统一,专业完全对口、层次完全对接的高质量就业仅是少数,区域产业布局与高等教育布局高度拟合更是难求。因此,我们不能奢求通过高等教育结构优化调整来解决所有的大学生就业问题。优化高等教育结构提升大学生就业率,其更多只是在遵循高等教育自身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对现实社会生产部门的多元人才需求做出理性回应,目的在于为高等教育更好地引领、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系统变革的切入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