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炮与糙男人

程学武

不知何时，娘炮一词霸居各媒体的显要位置。一脸蒙圈的我，禁不住到度娘上一搜。原来，娘炮一词来自台湾，意思是，男性动作表情女性化，也就是过去说的，男人行为举止类似女人的“娘娘腔”。

艺术上的娘炮，我们无可非厚。但生活中的男人如果处处表现“娘炮”，以“娘”来换取同情，就是一种血性的丧失。记得前不久一次朋友聚会，见到一位往脸上厚厚地抹香粉的年轻男孩，张口一个“你讨厌”，闭口一个“哎呦喂”，尽管这个男孩才华横溢，但我只看了一下，便浑身不舒服。原本会成为好朋友的，也就此作罢。

我还记得，曾在菜场目睹一男子与一卖姜葱的老太为一分钱而发生争吵的事。男子高大健壯，穿着鲜亮，但说起话来，却是尖酸刻薄，十分的小气。他一会说，姜的价格太高，一会又说姜的质量有问题，总之，属于那种斤斤计较的小男人。有旁观者嗤笑道：“你怎么像个女人！”所有的人都指责大汉，没有一个同情他。又一日，在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突闻一浑厚男中音发出一声夸张的“啊哟哇———”，继而是“你眼睛瞎了”之类的怒斥，而另一男高音竟也应招而起。舌枪唇战正酣，有一女乘客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夹进了一句点评：“你们烦不烦人，像个娘们儿似的。”引发一片赞同的笑声。可见，公众对于过于精明、过于狭隘、锱铢必较，类似娘炮之男子的鄙薄，是显而易见的，尽管他有一副典型男人的皮囊。

外形不是问题的关键，内涵才更深刻地决定着人们对一个人的评价。作为男人，就应该有热血。走俏的“小鲜肉”也好，青春勃发的“花样美男”也罢，男人就应该有男人样，大大咧咧与侠骨柔肠，都是男人立世的根本。不要因为面容俊俏，就扣下“伪娘”的大帽子，也不要因为男孩天生一嘴女儿腔，就表达了“少年娘则国家娘”的忧虑；娘炮是一种狭隘的称谓，而粗男人，也不是粗鲁的代名词。一个人喜欢穿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别人可能不能过多干涉，但如果出现在公共区间，可能影响到他人的价值观，可能损害公序良俗，那就应该严管严控。千万不要让男人没男人样，女人没女人相的诸多“娘炮”们，成为混迹于社会生活的主流。

我以为，生活中的男人，不管怎样，都应该糙些。除非工作需要，作为男子汉似乎没有必要将时间、精力、兴趣和爱好过多地放在自己的美容上，更没有必要把精力用在装腔作势上。男人的价值在于力量和智慧，空有一副好皮囊而不努力充实自己的男人，是一具没有价值的空壳，很多时候会招致人们鄙视的。

男子汉待人处世应提倡“粗糙”。作为男人，理应“宰相肚里能撑船”，凡事心胸放宽勿太窄细；目光放宽勿太短视了；交际宽泛些勿太褊狭了；说话厚道些勿太尖刻了；对钞票看淡些门槛勿太精了。笔者以为，这些方面要是做不到粗糙，做男人的就要当心“娘炮”这样的帽子，扣到头上。此帽专用于以上不粗糙的男性，从无人误用于女子。

纵观古今中外，做个有所作为有造就的男人很累。男人面临着更沉重的社会责任和更无情的生存竞争，而且又不能厚着面皮在异性中找依靠。人们对男人的认知是支撑世界的骨架，是刚强、粗糙、有棱角。沉湎于琐屑小事之中为些许蝇头小利、厘毫得失而蝇营苟且的男子，是不完全的男子；一天到晚沉浸在往事絮絮叨叨的男人，也显得不那么“男人”。

但粗糙的男人不是粗陋，也不是粗俗，更不是粗暴。邋遢男人的油腻，马大哈男人的心不在焉，大男子主义的自命不凡，与本文说的男人粗糙风马牛不相及。

一个开放多元的社会，审美自可参差多态，各得其所。然而，凡事都应有度。男人应是自信、严肃，具有阳刚之美，而不是靠性格变异和古怪行为作为于世。否则，就会走向反面———不是审美，而是“审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