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斋
1935年9月10日,毛泽东率8000余红军壮士孤军北上,在俄界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不打下天险腊子口,红军在军事、政治上将十分的被动”。因此,俄界会议的另一议题,就是组织开展攻打天险腊子口的战役。
1935年9月13日,党中央率陕甘支队(由红1方面军第1、3军和军委纵队改编)由俄界出发,沿白龙江东岸,爬高山,穿密林,歼灭了一些敌人堵击部队,于16日到达岷山脚下的腊子口。
腊子口是岷山山脉的一个重要隘口,是川西北通向甘南的门户。腊子口宽约30米,周围是崇山峻岭,地势十分险要。两个悬崖绝壁间夹着一道窄窄的山沟向上延伸,两边绝壁峭立。山中一道河水急流而下,隘口处的河上架着一座木桥,横跨于两岸陡壁之上,是通过腊子口的唯一通路。蒋介石在岷县、腊子口地区配置了两个师,妄图凭借天险挡住红军的出路。
毛泽东清楚地知道,腊子口再险,红军也要攻下来,否则就得重回草地去。乌江、金沙江、大渡河没有挡住红军的前进,雪山草地红军都走过来了,撕碎敌人在腊子口的封锁、打通北上通道成为红军当时唯一的选择。毛泽东果断地下达了“两天之内拿下腊子口”的命令。
1935年9月16日下午,腊子口战役打响,红军先后发起了五次猛攻,因山势地形异常险峻,兵力无法展开,都未成功。原来敌人在桥头建了一个碉堡,但修碉堡利用腊子口的山势地形,以及后方的悬崖峭壁,碉堡上并未修建盖子。当时,敌人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前方,而两侧却没有部署兵力,王开湘与杨成武想,如果有人能从悬崖峭壁爬上去,红军上下两面夹击,就可能会打下隘口。
半夜时分,部队暂停进攻,重新研究作战方案。根据新侦察到的情况和战士们的建议,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政委杨成武率领第6连从正面进行夜袭,夺取木桥;如果偷袭不成就连续发动进攻,达到疲劳敌人,消耗敌人弹药,造成敌人恐慌的目的。另一路由团长王开湘率领第1、第2连,悄悄地迂回到腊子口右侧,攀登陡峭的崖壁,摸到敌人后面去。
战斗再次打响了,正当正面战斗激烈进行的时刻,迂回部队已摸到腊子口右侧峭壁下。迂回部队中的一个贵州籍苗族战士(人称“云贵川”)手持带铁钩的长杆,顺着陡壁最先爬了上去,然后将事先接好的绑腿缠在树干上放下来,后面的战士拉着绑腿一个接一个地全部爬上悬崖。不久,腊子口背后的半山腰先后升起一白(表示迂回成功)一红(表示总攻开始)2颗信号弹,红军突然出现在敌人的后方,从敌人头顶用手榴弹轰击敌人没有顶盖的碉堡,红军战士犹如神兵天降,两面夹击,令敌人魂飞魄散,扔下枪支仓惶逃命。
红军在腊子口的关键一招——攀登绝壁侧翼迂回,必须与正面进攻相结合才能奏效。正面看似是“佯攻”,实则“虚中有实”,一旦突击队侧翼迂回成功、威胁到敌人侧后,正面红军主力就可趁敌防线动摇之际,发力猛攻。而侧翼部队看似是“主攻”,实则居高临下投掷手榴弹,压制碉堡火力,以掩护正面主力突破防线。
“腊子口上降神兵,百丈悬崖当云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红军会从悬崖峭壁上打下来,弹药库又被摧毁。经过5个多小时的激战,腊子口被智勇双全的红军攻克。成为长征途中出奇制胜,以弱胜强的战例。
攻下腊子口的第二天,新任的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司令员彭德怀经过这里时非常感叹,他说:“不知道昨天我们红一军团这些英雄是怎么爬上悬崖峭壁投掷手榴弹的。”因为腊子口前面一段50米的崖路上,手榴弹的弹片、木柄铺满了一地。
腊子口战役后,中央红军越过了征途上的最后一道天险,粉碎了蒋介石企图凭借天险消灭红军的最后一次尝试。腊子口战役为红军进入甘南,开赴抗日前线打开了通路,以后红军迅速地走出了岷山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