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论述的辩证思维方法

李世忠

（1.北京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124；2.北京高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协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124）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强力反腐，展开了一场管党治党、全面从严治党的伟大斗争，“不敢腐的目标初步实现，不能腐的笼子越扎越牢，不想腐的堤坝正在构筑，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已经形成并巩固发展”〔1〕8，党内腐败顽疾得到有效遏制，党的面貌和国家的面貌焕然一新，全面从严治党取得压倒性胜利。全面从严治党之所以取得如此巨大成就，与习近平总书记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分不开的。阐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是全面从严治党实践进一步深化的需要，也是概括和发展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现实要求。

一、以系统性和整体性辩证思维方法，总揽全面从严治党

黑格尔分析芝诺悖论时认为造成认识困难的永远是思维，是思维把认识对象的彼此联系着的各个环节割裂开来。为了认识对象，思维只好确立一个逻辑起点，而这个逻辑起点已经把连续不断运动着的、诸环节紧密联系着的认识对象进行了分割，是思维造成了对对象、事物、过程与运动的认识困难。马克思主义主张认识是间断与非间断、连续性与非连续性的辩证统一。列宁强调不把一个连续的认识对象割断，不让它简单化，我们就不能想象和描述事物运动，但是要注意对立面的统一，使之成为一个连续的、彼此互相联系着的整体。割断是必要的，但也要同一，以联系的观点描述对象、运动与概念，确保认识的整体性、系统性和连续性，这是辩证法的本质要求。整体性是事物内部各要素彼此联系而形成的，而连续性也是事物与事物以及事物内部各要素彼此联系的结果。联系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总特征之一，联系是指事物内部各要素之间以及事物与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关系。联系既有事物之间的外部联系，也有事物的内部联系，是一种普遍联系。习近平总书记以联系的观点作为方法论，采用系统性和整体性辩证思维方法把握和推进全面从严治党。

（一）以联系的观点，运用系统性和整体性思维方法，推进全面从严治党伟大工程

新时代党的建设和全面从严治党的总要求，充分显示了系统性与整体性辩证思维方法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特征。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了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建设的总要求，这一总要求是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和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行动纲领。其中，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是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主线，是对全面从严治党的构成要素在各自功能上彼此成为一个整体的依据；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制度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是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重要构成要素，又各自成为一个子系统。系统是整体工程中的系统，而整体是由系统建构起来的整体，从而使党的建设和全面从严治党成为一个系统工程。

（二）运用普遍联系的辩证思维方法，将全面从严治党置于“四个伟大”的内在联系中加以考虑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紧密联系、相互贯通、相互作用，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推进伟大工程，要结合伟大斗争、伟大事业、伟大梦想的实践来进行”〔1〕17。伟大工程就是我们党正在深入推进的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不把党自身建设好，没有一个自身过硬、敢于消除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不断自我完善自我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坚强领导，伟大梦想必然落为空想，伟大斗争、伟大事业必将难以为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大优势就是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在新时代新征程上战胜各种困难与挑战，要求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巩固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和领导核心。

（三）以普遍联系的系统性和整体性辩证思维方法，着眼全面从严治党的内在逻辑关系来认识和谋划全面从严治党

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在“全面”，关键在“从严”。“从严”是在全面上从严，是在“治”上从严，是“全面”与“治”的保障。“治”是举措、行动。全面从严治党的“全面”“从严”与“治”之间就是一个内在联系着的有机整体，不能把它们割裂开来。把全面从严治党看作是一个内在联系着的有机整体，是习近平总书记以普遍联系的整体性思维作为其全面从严治党辩证思维方法的生动展现。

二、在问题导向和“自己运动”中，制定全面从严治党新方略新目标

对立面的统一“就是承认（发现）自然界的（也包括精神的和社会的）一切现象和过程具有矛盾着的、相互排斥的、对立的倾向。要认识在‘自己运动’中和蓬勃生活中的世界一切过程，就要把这些过程当做对立面的统一来认识”〔2〕。习近平总书记面对党的建设自身存在的问题，运用矛盾思维，强调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注重时代定位，确立了党的自我净化、自我革新的“自己运动”及“眼睛向内”的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党建新方略与新目标。

（一）坚持问题导向，统筹推进党的各项建设

习近平总书记运用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辩证关系的原理，定位新时代，找准新问题，制定党建新方略。马克思说：“一个时代的迫切问题，有着和任何在内容上有根据的因而也是合理的问题共同的命运：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3〕习近平总书记深谙发现问题与定位新时代的密切关系，在确立当下中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前提下，标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大方位。在这个大方位下，制定了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建设的新方略，即“必须以党章为根本遵循，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统筹推进党的各项建设，抓住‘关键少数’，坚持‘三严三实’，坚持民主集中制，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严明党的纪律，强化党内监督，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全面净化党内政治生态，坚决纠正各种不正之风，以零容忍态度惩治腐败，不断增强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1〕26。习近平总书记从新时代、新问题出发，立足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在两者的对立统一关系中把握思维和意识，探寻思维方法，从而找到了全面从严治党的思维方法论依据。

（二）在“自己运动”中，提出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建设的新目标新要求

列宁强调要把“自己运动”和一切过程当作对立面的统一来认识，就是把党的自我运动的过程引向积极的正向发展。任何事物的运动、变化与发展都是其内部矛盾双方对立统一的结果，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据，是自己运动变化的动力源泉。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1〕62。这一新目标表明，全面从严治党要求党要管党，即通过党的自我净化与自我革命使我们党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实践也证明，只有眼睛向内，不断进行以自我革命为主要内容的“自己运动”，党才能始终走在时代前列、立于不败之地。马克思说过：“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4〕我们党面临的“四大风险”与“四大考验”是新时代我们党的最实际呼声，习近平总书记正是运用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的矛盾思维方法，在“自己运动”中找准了党的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并提出了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建设的新要求新目标，将全面从严治党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才使得我们党焕发出了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

三、坚持矛盾分析方法，谋划全面从严治党新举措

（一）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结合，谋划全面从严治党

两点论就是既要看到矛盾的一方，又要看到矛盾的另一方，不能有失偏颇或者顾此失彼。同时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又主张两点之中有重点，两点论不是均衡论，要善于抓重点，这就是重点论。在处理问题时，要把两点论与重点论结合起来，实现重点突破，以点带面。“全面从严治党，既要全方位用劲，也需要重点发力”〔5〕47。全方位用劲就是两点论，重点发力就是重点论，把两者结合起来，是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方法论原则。

关于严格党内政治生活中的大气候和小气候，习近平总书记就采用了矛盾分析的方法。他指出：“我说过，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立明规则，破潜规则，必须在党内形成弘扬正气的大气候。大气候不形成，小气候自然就会成气候。”〔5〕29这就是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实现全面从严治党的大、小气候两者之间的辩证法。立明规则、破潜规则，是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中的重点，是重点论，同时看到大气候和小气候的辩证关系，是两点论。修复政治生态，必须以两点论的辩证思维方法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对自己的缺点错误，要敢于正视、主动改正。对别人的缺点错误，要敢于指出、帮助改进。对同志的提醒批评，要闻过则喜、虚心接受。自我批评要一日三省，相互批评要随时随地，不要等小毛病发展成大问题再提。”〔5〕35把别人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结合起来，防止小毛病演变成大问题，这就是两点论，这就是矛盾分析的思维方法。

关于全面从严治党的内在关系的处理，习近平总书记深谙两点论与重点论相结合的辩证思维方法。全面就是管党治党、全面从严治党的主体与客体都要顾及，不能只看到主体，也不能只看到客体，既要看到主体中的重点，也要看到客体中的重点。就主体而论，是全党和全社会共同进行从严治党，党内上至中央、下至每一个党支部和每一位党员，都要负起管党治党的大任。党外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全社会每一个公民，都是全面从严治党的主体，都要肩负起从严治党和监督的责任。就客体而言，是治“全党”，上至党中央，下至每个党组织和每个党员，概莫能外，党内没有“铁帽子王”。同时，全面之中又有重点，既需要全面从严，也需要重点治理。就全面从严治党主体的重点而言，规范党内政治生活要以强化党内监督为重点。同样，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必须从党内政治生活管起、严起。就全面从严治党的客体而言，重点是抓住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抓住党委管党治党主体责任这个“牛鼻子”。

（二）运用唯物辩证法的对立统一原理和思维方法，推动全面从严治党不断走向深入

习近平坚持思想建党与制度治党紧密结合的全面从严治党的基本原则和管党治党的辩证施治方式，将自律与他律紧密结合起来，使全面从严治党取得了卓著成效。思想建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重要标志。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思想建设是党的基础性建设。革命理想高于天。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也是保持党的团结统一的思想基础。”〔1〕63他一再强调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坚定理想信念，补足精神之钙，每一位党员尤其是党的领导干部要严把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个“总开关”。同时，在新的历史时期只靠思想管党治党是不够的，还必须靠制度和铁的纪律从严治党，需要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建立健全惩治和预防腐败的制度体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把制度建设和制度治党贯穿于全面从严治党的始终，即“从严治党靠教育，也靠制度，二者一柔一刚，要同向发力、同时发力”〔5〕104。党的思想教育和思想建设是全面从严治党的自律手段，制度治党则是全面从严治党的他律措施，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相结合就是自律与他律相结合的辩证法，是习近平总书记运用对立统一辩证思维方法的生动体现。为此，一方面，要高度重视制度治党，加强党内监督和国家监督，以外在的他律强化不敢腐的震慑，扎牢不能腐的笼子，实现全面从严治党的目标。另一方面，要通过理想信念教育、群众路线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等活动，以内在的自律增强不想腐的自觉，进而达到自我约束的效果。可以说，通过思想建党的自律与制度治党的他律的辩证统一，“换来海晏河清、朗朗乾坤”，是习近平总书记遵循对立统一规律、运用矛盾思维方法所取得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理论的重大创新成果，也是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重要创新。

四、理论意义与应用价值

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内涵丰富，充满了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智慧，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应用价值。

（一）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原理与中国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实践相结合的新成果

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是全面从严治党方法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党建方法论宝库。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从严治党的诸多论述加以分析可以发现，其中所渗透的辩证思维方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定位新时代，找准新问题，制定全面从严治党新方略的思维方法；坚持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提出全面从严治党和党的建设新要求新目标的思维方法；眼睛向内，自我净化，将他律与自律相结合的矛盾思维方法；克服认识“困难”，连续性、系统性、整体性的思维方法。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是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在新时代历史方位下的创新性成果，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党建方法论宝库。

（二）为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和唯物史观赋予了时代气息和新鲜活力

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昭示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强大生命力，同时也深化了我们党对党建规律的新认识。马克思主义哲学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是无产阶级政党的自身建设由“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不断深化党建规律性认识的方法论依托。这一辩证思维方法立足于社会存在和党的建设的“必然王国”，从新时代、矛盾新转化、党建新问题出发，谋划全面从严治党顶层设计，以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深化了我党对全面从严治党规律的新认识。

（三）为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提供了“桥或船”

毛泽东曾经指出：“我们不但要提出任务，而且要解决完成任务的方法问题。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6〕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推进“四个伟大”，把我们的党建设好，没有“桥或船”，都将是空话。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就是解决新时代党的建设所面临的现实问题、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的“桥或船”。深刻领会和把握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对于驾驭全面从严治党的全局，科学谋划全面从严治党的顶层设计，确保我们党成为自我净化、自我革新、自我完善、自我提高的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指导意义。

（四）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方法论支持

国家政权在上层建筑中居于核心地位，我们党在国家政权中又居于领导地位，这就决定了国家治理必须首先以政党治理为前提，以党内治理推动国家治理。党内治理与国家治理相辅相成，在方法上同理通用，政党治理方法科学有效，国家治理才能打开新局面。习近平全面从严治党的辩证思维方法，不仅为有效遏制党内腐败、转变党员干部工作作风、提升党的长期执政能力提供了科学指引，同时也为推进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供了方法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