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祥云奔跑

姚瑶

在湾坪村，听蒋兴新说起养牛经

在湾坪村大山养牛场

蒋兴新说起养牛经

那些健硕的牛，昂起了头

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个学法律的中年人

扳着手指和我们谈起了数学

一头牛买入六千，卖出一万二

石缝间种上皇竹草

一个原来的懒汉，土地交给合作社

加上自己劳动，一年都有九千多元收入

四十多头牛出栏，拉到贵阳

肉质好、新鲜，蒋兴新扳着手指头

价钱就会更高一些

秸秆加工综合利用，又是一块收入

五十万的设备发挥了大作用

二十个村民不用远走他乡

家门口加工秸秆的收入还算可观

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先是观望

后陆陆续续回乡创业

激动人心的布局

循环生态的产业链

从养牛场到陇江山塘野生鱼养殖

他把伟大的梦想也链接进去

说起养牛经，如数家珍

在他心里盘算若干遍的数字

魔术般发生了裂变

阳光正好照下来，这个第一书记

脸上荡漾着春天最美的笑

跟着祥云奔跑

春天，展翅的苍鹰飞过紫云的上空

翱翔着鸟瞰苍莽乌蒙山脉

在丘陵過渡的斜坡地

苍鹰的热血高过我仰望的眼睛

贵州高原上，一朵祥云

高过鹰的翅膀

紫气东来，云蒸霞蔚。这朵祥云来了

就没有离开

从山脉最高处往下看

祥云升起

萦绕无限的诗意

在板当镇硐口村药材基地

祥云飘过上空

我跟着这朵祥云，奔跑

在丘陵过渡的斜坡地

在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沿着石缝间生长的石竹花

开得正艳。一朵，一朵

开进我的心里

它们毫无理由选择了这块土地

劲风吹来，把苦难

一一吹远，这个春天

鹰的翅膀，高过隆起的山尖

引来一朵祥云

我在祥云下，奔跑

望见早已怒放的石竹花

与第一书记彻夜长谈

村庄安静地睡去，唯有那栋木楼

还醒着。村委简陋的办公室

亮着灯盏，一声滚雷之后

风雨大作，摇曳着木楼

我和驻村第一书记促膝交谈

特别是在风雨之夜

适合畅谈，我们在讨论

下一步的产业扶贫

贫困户的土地如何流转

流转的土地如何发挥最大的效益

我们在无数的经验主义中穿行

并不小心被绊倒多次

像此刻的风雨

剧烈，颠覆着传统

烟灰缸里躺着无数烟屁股

像没有思考成熟的计划

仿佛就要胎死腹中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泛白

昨夜大雨之后

村庄剩下庞大的宁静

（选自《贵州诗人》2018年1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