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龙, 邵维治, 王锡云
云南瑞丽海关,云南 瑞丽 678600
云南地处中国西南边陲,与四川、西藏、贵州和广西接壤,与缅甸、老挝、越南毗邻。国土面积39.4万km2,占全国陆地面积的4.1%,居全国第八位。云南属青藏高原的南延部分,地形地貌错综复杂,山地约占94%,平坝占6%,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素有“动植物王国”“花卉之都”“药材之乡”的美誉(蒋小龙和杜宇,2012)。随着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成,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进,云南与世界各国的交往、经贸合作日益频繁。据海关统计,2017年云南省外贸进出口1578亿元人民币,其中出口772亿元,进口806亿元,农产品是对外贸易的主要商品。贸易往来和人员流动为有害生物的远距离扩散提供了条件,云南已成为外来生物入侵的重灾区。由于云南所处的位置特殊,周边国家疫情复杂,加强疫情的检测管理尤为紧迫(蒋小龙等,2009)。
入侵云南的外来有害生物包括软体动物、昆虫、微生物、线虫、植物。软体动物有福寿螺PomaceacanaliculataSpix、金苹果螺PomaceacanaliculataLamarck和非洲大蜗牛AchatinaflicaFerussac。昆虫主要有巴西豆象Zabrotessubfasciatus(Boheman)、蚕豆象Bruchusrufimanus(Boheman)、豌豆象Bruchuspisorum(L.)、四纹豆象Callosobruchusmaculatus(Fabricius)、美洲斑潜蝇LiriomyzasativaeBlanchard 、南美斑潜蝇LiriomyzahuidobrensisBlanchard、柑橘大实蝇Bactrocera(Tetradacus)mina(Enderlein)、番石榴果实蝇Bactroceracorrecta(Bezz)、橘小实蝇BactroceradorsalisHendel、烟粉虱BemisiatabaciGennadius、苹果绵蚜Eriosomalanigerum(Hausmann)、马铃薯块茎蛾Phthorimaeaoperculella(Zeller)、井上蛀果斑螟AssarainoueiYamanaka、西花蓟马Frankliniellaoccidentalis(Pergande)、澳洲大蠊Periplanetaaustralasiae(Fabricius) 等。微生物包括真菌、细菌和病毒共10种,其中真菌最多,有8种,分别为玉米霜霉病菌Peronosclerosporasorghi(Weston & Uppal) Shaw、马铃薯晚疫病菌Phytophthorainfestans(Montagne) de Bary、马铃薯癌肿病菌Synchytriumendobioticum(Schilberszky) Percival、桉树焦枯病菌CylindrocladiumscopariumMorgan、油橄榄孔雀斑病菌SorghumdownyMildew、棉花黄萎病菌VerticilliumdahliaeKleb Verticillium alboatrum Reinke et Berth、松疱锈病菌CronartiumribicolaJ. C. Fischer ex Rabenhorst、松针红斑病菌MycosphaerellapiniE. Rostrup;细菌1种,为水稻条斑病菌Xanthomonasoryzaepv.oryzicola(Fang,Ren,Chu,Faan,Wu) Swings;病毒1种,为烟草环斑病毒Tobaccoringspotvirus;线虫2种,分别为松材线虫Bursaphelenchuhxylophilus(Steiner & Buhrer) Nickle和水稻干尖线虫AphelenchoidesbessseyiChristie。植物包括菊科、禾本科、含羞草科、苏木科、苋科、茄科、蝶形花科、十字花科、伞形科、旋花科、藜科等39个科在内的142种,占入侵物种的70.0%以上,其中种数最多的科是菊科,共25属34种,其次是禾本科,共15属20种。
外来有害生物可通过3条主要途径入侵云南并扩散,即人类有意引入、随人类活动无意传入和自然入侵。寸东义等(2010)对142种外来入侵植物的入侵途径进行分析表明,作为有用作物而有意引入的植物有89种,占60%以上。
有意引入的植物主要有5个方面的用途:(1)作为牧草或饲料引入,如空心莲子草Alternantheraphiloxeroides(Mart.)Griseb.、赛葵Malvastrumcoromandelianum(L.)、凤眼莲Eichhorniacrassipes(Mart.) Solms、臂形草Brachiariaeruciformis(J. E. Smith) Griseb.、黑麦草LoliumperenneL.等;(2)作为观赏植物引入,如马缨丹LantanacamaraL.、紫茉莉MirabilisjalapaL.、金合欢Acaciafarnesiana(L.) Willd.、银合欢Leucaenaleucocephala(Lam.) de Wit、海滨合欢、含羞草MimosapudicaL.、红花酢浆草OxaliscorymbosaDC.、圆叶牵牛Pharbitispurpurea(L.) Voisgt、单刺仙人掌Opuntiamonacantha(Willd.) Haw.、加拿大一枝黄花SolidagocanadensisL.等;(3)作为药用植物引入,如曼陀罗DaturastramoniumLinn.、土人参Talinumpaniculatum(Jacq.) Gaertn.、青葙CelosiaargenteaL.、落葵薯Anrederacordifolia(Tenore) Steenis.、垂序商陆PhytolaccaamericanaL.、决明CassiatoraL.、望江南CassiaoccidentalisL.等;(4)作为蔬菜引入,如刺芹EryngiumfoetidumL.、刺苋AmaranthusspinosusL. 等;(5)作为经济作物引入,如蓖麻RicinuscommunisL.。
无意引入是指某物种利用人类传送系统为媒介,扩散到其自然分布范围以外的地方。主要包括野甘草ScopariadulcisL.、飞扬草EuphorbiahirtaL.、刺苋、野胡萝卜DaucuscarotaL.、两耳草PaspalumconjugatumC.Cordem.、龙珠果PassiflorafoetidaL.等。
自然入侵植物包括紫茎泽兰EupatoriumadenophoraSpreng.、飞机草EupatoriumodoratumL.、薇甘菊MikaniamicranthaKunth在内的6种植物。如紫茎泽兰于20世纪40年代从泰国经缅甸和越南扩散到云南境内。
生物入侵是全球生物多样性丧失的主要原因之一,其对各国生态系统、环境和社会经济构成的威胁日益严峻。据世界自然资源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IUCN)报告,每年全球外来物种造成的经济损失超过4000亿美元。入侵我国的外来物种有400多种,外来入侵生物每年给我国造成的经济损失达数千亿元。20世纪,从境外传入云南并已造成危害的有害生物大约有30种,如紫茎泽兰、飞机草、福寿螺、非洲大蜗牛、凤眼莲、空心莲子草、松材线虫、美洲斑潜蝇、南美斑潜蝇、西花蓟马等(脱凌和蒋小龙,2006)。如紫茎泽兰的入侵给云南省造成的农业损失每年高达7亿多元,牧业损失每年达7000余万元。
云南省是中国通往东南亚、南亚的重要通道和向西南开放的重要门户。有23个国家一、二类口岸,95条边境通道,300条非正式通道。云南有8个地州25个县市处于边境地区,边境贸易形式多样。从整个位置看,北依广袤的亚洲大陆,南连东南亚半岛,处在东南季风和西南季风控制之下,又受西藏高原区的影响,从而形成了复杂多样的自然地理环境,为外来有害生物的入侵和定殖提供了非常好的自然条件(蒋小龙等,2009)。
2011—2015年,云南出入境检验检验局共从周边国家进境货物中截获植物有害生物742种45089次、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56种5252批次、动物性致病微生物6种792批次,疫情检出率保持逐年增长。2016年,检验检疫进口动植物及其产品2.0397万批次,货值6.6亿美元。从进境植物及其产品中截获有害生物546种29002次,其中检疫性有害生物52种3501次。2017年,云南边境检疫截获细菌7种、真菌94种、昆虫329种、线虫61种(杜宇等,2010)、其他16种、病毒4种、杂草52种,合计571种44031次,其中检疫性有害生物57种5032次。传带有害生物频率较高的货物有木材、瓜果、粮豆类、藤条和包装材料等。
2.2.1 按货物来源国统计分析 2017年1—12月,从进境检疫物上截获有害生物批次及疫情货物批次最多的国家为缅甸、老挝、泰国、越南、荷兰(表1)。
2.2.2 按检疫方式统计分析 云南边境检疫截获按检疫方式分类统计,自2016年以来,货检截获批次最多,旅检次之,二者之和占总截获批次的99%,木包装检疫、运输工具检疫和邮检占比较小。但截获有害生物总批次呈逐年上升趋势(表2)。
2.2.3 按有害生物类别统计分析 云南边境检疫截获按有害生物类别统计,自2016年以来,昆虫截获最多,占总截获批次的70%至73.9%,杂草、真菌居次,细菌、线虫、病毒、螨类、其他又次之(表3)。一方面说明昆虫、杂草和真菌是进境植物疫情的主要部分,检验检疫执法人员在查验过程中应将昆虫、杂草和真菌的检测作为工作重点;另一方面因有害生物如线虫、螨类和其他生物危害频次限制,以及口岸条件限制,大部分实验室难以开展细菌和病毒的检测,只能通过其他有资质的实验室来完成该类有害生物的检疫,自身技术力量的不足和送检样品偏少导致该类有害生物检出率低。
表1 主要货物来源国截获情况(2017年1—12月)Table 1 A summary of interceptions between January and December 2017, classified by country of origin
从截获的检疫性有害生物批次来看,共截获57种8539批次。南亚实蝇Bactroceratau(Walker)、四纹豆象、巴西豆象、橘小实蝇、瓜实蝇Bactroceracucurbitae(Coquillett)、灰豆象Callosobruchusphaseoli(Gyllenhall)、微扁谷盗Cryptolestespusilloides(Steel and Howe)、番石榴果实蝇、瘤背豆象属(四纹豆象和非中国种)、橡胶材小蠹XyleborusaffinisEichhoff占据货检、旅检检疫性有害生物的截获批前十位,合计7219次,占总检疫性有害生物的截获批次85%。从木包装上截获检疫性有害生物双钩异翅长蠹Heterobostrychusaequalis(Waterhouse)70次、似筒长小蠹PlatypuspsedocupulatusChapuis 3次、赤材小蠹Xyleborusferrugineus(F.) (X.confususEichh.) 6次,从运输工具上截获检疫性有害生物双钩异翅长蠹2次。2017年2月,从美国邮寄至昆明的生咖啡豆上邮检截获检疫性有害生物咖啡果小蠹Hypothenemushampei(Ferrari) 1次。
表2 按检疫方式统计截获情况(2016—2017年)Table 2 A summary of interceptions by the various quarantine services (2016—2017)
表3 按有害生物类别截获情况(2016年1月—2017年12月)Table 1 A summary of interceptions from January 2016 to December 2017, by pest categories
2.2.4 按货物类别统计 云南边境检疫截获按货物类别统计,2017年1—12月,截获有害生物批次最多为粮豆类,占总截获批次的46%,其次依次为水果类、其他植物产品类、种苗类、蔬菜类、棉麻烟糖茶油类、其他木材类等;截获疫情货物批次最多的为粮豆类,占总截获批次的35%, 其次依次为水果类、其他植物产品类、蔬菜类、种苗类、棉麻烟糖茶油类、其他木材类等(表4)。
开展国门生物安全主题教育,编制专题科普材料,扩大国门生物安全的社会影响力,提高检疫风险意识,通过绿蕾专项行动进一步加强宣传教育,加强把关查验,严厉打击非法携带、邮寄植物种子种苗及其他检疫物进境行为(蒋小龙等,2009)。
引入图像自动识别、智能低温探测等新型设备,加强进境农产品指定口岸综合管理,推动指定口岸从注重建设向注重管理方向转变,提升口岸基础能力。有针对性地开展外来入侵生物的预警和风险分析,加强技术力量,引进远程检测鉴定、分子检测和免疫学鉴定等技术方法(蒋小龙等2010)。
表4 货物类别截获情况(2017年1—12月)Table 4 A summary of interceptions, January-December 2017, grouped by goods category
科学划定动植物卫生适当保护水平,大力推进疫情疫病区域化、生物安全隔离区等疫情管理模式应用。加强跨部门应急处理演练,实现突发事件快速科学应对。提升查验水平,优化安全风险监控计划。积极开展已入侵生物的监测分析和提高其防治手段(蒋小龙等,2002,2011; 张永科等,2012)。
对于生物引种,在引入前应进行充分、科学地评估、预测和测验,谨慎引种。生物引进不仅要考虑到当前,还应预测将来;不仅要看经济利益,还要看生态危害;不仅要考虑地区性问题,更要考虑全国性问题。引入后应加强观测,释放后应不断跟踪,如发现问题应及时采取有效对策,避免造成大面积危害。完善早期风险预警和应急反应机制,根据有害生物发生、流行及截获情况,及时发布预警通报并采取严格检疫处理、限定入境口岸、限制入境、禁止进境等措施,必要时可封锁口岸,严防有害生物传入和扩散;制定和完善国家重大外来有害生物应急预案,一旦发现重大外来有害生物侵入,立即启动应急预案,采取有力措施尽快控制和扑灭外来有害生物(蒋小龙等,2011)。
加强对生物入侵的研究,明确入侵种类、分布、机制,评价入侵种带来的生态危害,研究控制对策和具体技术,是我国目前解决生物入侵的关键。应加速有害生物风险评估(pest risk analysis, PRA)体系的建立(马平等,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