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路径下提升党性教育实效的思考

方绪银 郭柳纤 谭文韬

2015年12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种树者必培其根，种德者必养其心。’党性教育是共产党人修身养性的必修课，也是共产党人的‘心学’。”①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2015年12月11日），《求是》2016年第9期。王岐山同志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所作的工作报告②王岐山：《全面从严治党，把纪律挺在前面，忠诚履行党章赋予的神圣职责》，《人民日报》2016年1月25日。及全会发表的公报，都对“共产党人的‘心学’”这一重大的新提法作了重申和强调：“党性教育是共产党人的‘心学’，是党员正心修身的必修课。”③《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公报》，《人民日报》2016年1月15日。既然党性教育是“共产党人的‘心学’”，那么有没有可能从新时代共产党人“心学”所启示的路径，来提升党性教育、党性修养、党性锻炼的实效？本文结合我们近几年在党校主体班运用“心学”理论和方法，开展以“有信仰就说出来、有本事就显出来、把党的旗帜亮出来”为主题的“十比活动”过程中所获得的感悟，作些初步探讨。

一、有信仰的人必定是最自信最快乐的人

毛泽东同志说过：“我们的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光荣的党、正确的党”。④《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74页。习近平总书记也说：“中国有了中国共产党执政，是中国、中国人民、中华民族的一大幸事。只要我们深入了解中国近代史、中国现代史、中国革命史，就不难发现，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领导，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不可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也不可能具有今天这样的国际地位。”①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求是》2016年第9期。

既然中国共产党这么伟大这么光荣这么正确，作为这个党的一名党员，作为党统筹推进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的参与者，每个党员都应该拥有这种伟大感光荣感，也就是拥有作为党的一员的无比自豪感。这是一种信仰体验，是一种应该能够品味得到的“信仰的味道”、信仰的感觉。党性是什么？就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人才会拥有的这种伟大感光荣感，就是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才会拥有的一种自豪感、幸福感和归属感，就是一个真正有党性的人才会拥有的“在党信党、在党爱党”的真情实感和根本标志。我们在进行做党性分析的时候，首先应该扪心自问：自己在品味信仰的过程中，究竟有没有喜悦心情和甜蜜“味道”？如果真有，就应该光明磊落地把它说出来、写出来，纵然“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②《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6页。

因为工作关系，我们读过许多党校学员的党性分析材料，也参加过不少主体班学员的党性分析会，总感到很难避免流于形式。那么，在党校培训这种特定的时段、特定的氛围中，党员干部的党性分析究竟要怎么做呢？当然也可以继续按照上述模式，着眼于自己此前在实际工作和生活中的种种差强人意的表现，来表达自己痛改前非、争取新进步的决心。但我们认为，也可以从政治自信的角度，或者从信仰自信的角度，回顾自己形成和践行信仰的心路历程，晒一晒自己在此过程中获得的心理满足、人生快乐、生活智慧，也就是“有信仰就说出来、有本事就显出来、把党的旗子亮出来”。有信仰毕竟是件幸福的事，作为一个真正有信仰的共产党人，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在追求“无限光明的、无限美好的最高理想”的实践过程中所体验到的无限光明、无限美好的精神快乐。完全没有必要隐瞒自己作为一个“伟大的党、光荣的党、正确的党”的一员应有的豪迈旷达的感觉。这里的关键是要发自内心、发自真心。这种党性分析的路径，实际上是一个唤醒初心、强化初心、升华初心亦即“培其根”、“养其心”的过程。

这意味着，党性分析可以有两条路径，一条是我们通常走的忏悔的路径，做过什么错事、坏事，或哪些工作没做好，把它一股脑儿说出来，并本着对标看齐的原则，提出切实的改进措施，其着眼点在于挖“病根”。这体现的是“把政治建设摆在首位”，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然而，我们在进行党性分析的时候，批评与自我批评往往很难开展起来，或者流于形式，鲜有真正“触及灵魂”的。这个问题必须正视和解决。党性分析的另一条路径就是对自己在知行合一的信仰体验中的喜悦心情、自豪心情的表述，也就是分享自己一直以来做一个向上向善的好人的好心情。《雷锋日记》记录的就是这种感觉，但似乎很少有人从这个意义上去解读和领悟过。我们如果这样去读、这样去体会，从这个角度写一篇心得体会文章，一定是一篇从未有过的党性分析文章。1963年5月，毛泽东在一次会议上谈到雷锋时，说他是“懂得一点哲学、懂得辩证法的”。“雷锋的哲学思想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为人民服务的丰富多彩的具体实践中来的！”③张峻:《雷锋日记选摘整理追述》，《雷锋精神研究》2007年1-2合刊。《雷锋日记》所表达的，就是一种作为真正的共产党人在践行信仰的“丰富多彩的具体实践”过程中的光荣感和自豪感，相当于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在践行初心、实现梦想过程中的这种精神状态：“奋斗者是精神最为富足的人，也是最懂得幸福、最享受幸福的人”，④习近平：《在2018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2018年2月14日。从而也必定是最自信、最快乐的人。

二、在扬善去恶以善逐恶的过程中正心修身

明朝有个知县叫袁了凡，他上任时发誓要为老百姓做一万件好事。为了不忘这个“初心”，他到任后每天都会把自己当天做过什么好事一一记录下来，或者由他目不识丁的夫人每晚帮他填写“功过格”。他当了几年知县后，对照“日记”一看，发现离完成一万件好事的目标任务差得还很远很远。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呢？他常常为此而寝食难安。这时有人告诉他：仅仅是你为老百姓减免钱粮这件事，你的一万件好事就早已达标、超标了。原来这个县的田，每亩要分摊税银两分三厘七毫，他觉得百姓钱出得太多，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计，于是就把全县地主豪绅过去瞒报的田都一一清查出来，按实际面积分摊税银，结果老百姓每亩田应缴的税银，相应减到了一分四厘六毫，全县的十几万贫苦农民都因此而得到了减税的实惠！

可见，做好事、善事也要有机会，而这种机会最多的就是当官的人，也就是今天的党员干部。因为他们手中有权力，一个产生于调查研究基础上的决策正确了，然后确保落实到位，便可以利益很多人。我们每一个党员干部千万不要看轻自己每天在“国家机器”里充当的那个小小的“螺丝钉”角色。我们在处理公务过程中所遵循的“经达权变之道”，往往都伴随着公心与私欲纠结，职业良知的有无、党性修养水平的高低，决定着我们把好事办好的“难”和“易”。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性的改造就是扬善去恶、以善逐恶的过程。”如果我们在党性分析或工作日志中，把自己在实践中“扬善去恶、以善逐恶的过程”真实而具体地记录下来，就一定能够从自己“善长一分，恶去一分，善进一尺，恶退一尺”①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纪委七次全会上的讲话》，2017年1月6日。的不断进步中看到希望、感觉到欣慰。这应该不失为修心养性的一个门径。毛泽东说，“共产主义就是为人民服务”，衡量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信仰共产主义，就要看他是不是时时处处都在全心全意为人民利益着想、为人民做实实在在的好事。“有心为善”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我们每天的工作生活因此而达到心安神定、幸福快乐的圆满状态，那就是一种最值得追求的信仰境界。《雷锋日记》式的党性分析或工作日志内容越真实感人、越丰富多彩，我们的党性修养就提升得越快。

毛泽东《为人民服务》的讲演，不仅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也宣告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使命与担当。他动情地说：“中国人民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②《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1005页。他的挚友恽代英烈士的一则日记可谓是对这句话最生动的注脚，感人至深：“国不可以不救。他人不去救，则唯靠我自己；他人不能救，则唯靠我自己；他人不下真心救，则唯靠我自己；自己要是不真心救，就是亡国奴的本性了！”③《恽代英日记》，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年，第545页。这种强烈的责任感就是一种最灿烂的人性光辉，也就是我们的党性。党性是什么？就是人性中最光明、最光辉的一面。党性分析除了找差距，也要“分析”自己的人性中最光明、最光辉的一面。或者说，人性就是人的禀赋中“之所以叫人”的一面，如果能用这一面主导自己的“视听言动”，克服自己受私欲物欲所驱使的一面，你就是一个好人，就是一个好党员。

回到毛泽东说的那句话：“我们的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光荣的党、正确的党。”我们认为，一个党员反思自己的党性强不强，最简捷的办法就是扪心自问这种伟大感光荣感是否强烈，有没有每时每刻与党共享着这种自豪感，有没有此生作为一名中国人、作为一名中共党员而非常荣幸的感觉。信仰的本质是大爱。你生活在一个地方，如果心里却讨厌这里，你肯定过得不开心；你生活在中国，如果心里却不热爱这个国家，你肯定过得也不开心；同样，你生活在共产党这个大家庭中，如果心里却不依恋这个大家庭，你肯定过得更不开心。一个人如果没有信仰，就很容易把价值观建立在一些外在事物上，建立在相互攀比上：羡慕别人的成功，感觉自己的卑微；羡慕别人的幸福，慨叹自己的不幸；嫉妒别人的得志，愤然自己的失意；嫉妒别人的快乐，放大自己的苦痛。所以一个人著书立说也好，做好人好事也好，真的不需要去企求外在的东西，也不是为了成名成家或换取个人好处，而是为了构建和坚定自己的信仰，为了获得自己精神的家园、灵魂的寄托，找到一个快快乐乐工作和生活的理由。

三、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心学”就是“不忘初心之学”

儒家经典《大学》有云：“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你如果厌恶上司对你的某种态度或行为，就不要用这种态度或行为去对待你的下属；你如果厌恶下属对你的某种态度或行为，就不要用这种态度或行为去对待你的上司。这就是阳明心学所说的“致良知”，是一种推己及人的扪心自问之学。儒家的心学传统是孟子开启的，王阳明则是集其大成者。我们进行党性分析、提升党性修养，也要依靠心学，但不是传统的儒家心学，而是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心学”。

无论是个人修养还是社会道德伦理秩序的提升，都必须基于对人性本有的“善端”（亦即马克思所说的“内心深处的声音”）的激发，党纪国法也必须有助于对人的“善端”“善心”“善行”的保护和弘扬，所以习近平总书记曾引用古语强调“刑赏之本，在乎劝善而惩恶”。如果只是“从（‘人性本恶’的）流弊说性，功夫只在末流上救正，便费力了”。①《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5页。我们党开展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实际上就是新时代的党性教育——共产党人“心学”的教育，它本身蕴含着这样的话语逻辑：大前提——“初心”人皆有之（如果没有“初心”，以“不忘”为起点的教育就无从谈起）；小前提——“初心”往往会被淡忘（“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结论——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教育既是切实可行的（“顺性而修”），更是非常必要的。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中国梦”的本质内涵是一样的，只不过“初心”是针对每个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中国梦”则是针对每个中国人。习近平总书记是通过揭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人（每个中国人）皆有之”来论证“初心”“人（每个共产党人）皆有之”这个“大前提”的（对这一点，还没有人真正从逻辑上讲清楚过）：“中国人民是具有伟大梦想精神的人民。”②习近平：《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 2018年03月21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这个梦想，凝聚了几代中国人的夙愿，体现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整体利益，是每一个中华儿女的共同期盼。”③习近平：《在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的讲话》，2012年11月29日。“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其最深沉的根基在中国人民心中。”④习近平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指出，2015年9月22日。中国人民的伟大梦想精神“是一代一代中华儿女创造和积淀出来的”，⑤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年5月3日。原本就在中华文明数千年来一脉相承的文化DNA之中，就在中华民族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之中，就在1840年以来无数仁人志士奋不顾身地抛头颅、洒热血的殉道激情之中，就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深处，没有“有无”之疑，只有“显隐”之别。中国共产党人既和全国人民共同拥有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又在实现这个梦想的伟大历史进程中担负着谋划者、引领者和主心骨的关键角色。中国梦是中华民族的复兴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幸福梦；共产党人的使命就是让每个中国人获得发展自我和奉献社会的机会，实现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共同享有人生出彩和梦想成真的机会，从而在全社会凝聚形成中华民族实现复兴梦想的强大合力。共产党人在其中所担当的这种“主心骨”角色和使命，决定了他们“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也没有“有无”之疑，只有“显隐”之别，其“最深层的根基”在每一个党员心中，是一代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创造和积淀出来的”。这就使“不忘初心”的大前提——“初心”人皆有之——得到了确凿的证明。

“中国梦”从广义而言包涵着“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初心”。比如，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贫苦农民大多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而参加革命的，这个“打土豪分田地”就是他们最朴素的“中国梦”（这正是青年毛泽东后来所认定的令“天下之心皆动”的“大本大源”和“天理”）；但参加革命后，当他们把这种个人幸福梦逐步升华到为“天下的劳苦人民都解放”而奋斗牺牲的精神境界，这时他们的“初心”就成为“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了。所以，“初心”又特指那些在实现“中国梦”的历史进程中担当着谋划者、引领者、奋斗者和主心骨的人所必定具有的“大志气”——这种人，在近代史上，指的是以谭嗣同、林觉民、秋瑾为典型代表的那些“无力回天”的救国志士；在现代和当代史上，指的是作为中国工人阶级先锋队、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中华复兴大业的继承者和完成者的共产党人。近代史上的中国人为什么是“一盘散沙”？就是因为当时的仁人志士未能象中国共产党人一样，真正感动、感召全国人民，真正成为全国人民的组织者、引领者和主心骨。

我们党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教育的主旨，正在于找到一条唤醒初心、强化初心、升华初心、始终知行合一地践行初心的有效路径。可见，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心学”就是“不忘初心之学”。中央党校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基金会秘书长薛伟江教授称之为“以‘不忘初心’为核心内容的‘心学’理论体系”，①薛伟江：《构建好中国共产党人的“心学”》，《理论视野》2018年第1期。亦是此义。明确了这个定义，如果套用王阳明的一句话说，可谓“默记我们党的‘千经万典’之言证之，莫不吻合”。

比如，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所讲的“子子孙孙挖山不止、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愚公精神，就是始终“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一种奋斗精神（同时指的也是共产党人要始终以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奋斗精神感动人民，赢得人民的支持，就像愚公感动上帝、赢得大力神帮忙移走两座大山一样；在共产党人的心目中，人民就是上帝、就是大力神，人民的力量能搬走任何“大山”、战胜任何艰难险阻）。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百废待兴，毛泽东写下“愚公移山，改造中国”的批语，激励全党团结带领全国人民艰苦奋斗，改变国家“一穷二白”的面貌。改革开放之初，党中央在《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再次强调要“继续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完成“振兴中华”大业。

直到今天，我们“活得比帝国主义国家要好些”的梦想尚未完全实现；我国虽然已“前所未有地靠近世界舞台中心”，但毕竟还没有跻身世界舞台中心。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重申要弘扬愚公移山精神，他说：“我们要立下愚公移山志，咬定目标、苦干实干”。②习近平：《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2015年11月27日至28日。“让我们大力弘扬愚公移山精神，大力弘扬将革命进行到底精神，在中国和世界进步的历史潮流中，坚定不移把我们的事业不断推向前进，直至光辉的彼岸。”③习近平：《在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 2018年12月30日。他还结合始终“不忘初心”、始终不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视角，赋予了愚公移山精神新的时代内涵：“95年来，我们取得的一切成就，是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同中国人民接续奋斗的结果。”④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 2016年7月2日。“理想之光不灭，信念之光不灭。革命先烈尽管知道他们追求的理想并不会在自己手中实现，但坚信只要一代又一代人为之持续努力，崇高的理想就一定能实现。”⑤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 2016年7月2日。“我们接过了历史的接力棒，我们要满怀敬意地将其举起！”⑥习近平在同七名俄罗斯中国问题专家交谈时提到，2013年3月。“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场接力跑，我们要一棒接着一棒跑下去，每一代人都要为下一代人跑出一个好成绩。”⑦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2018年12月19日。“中国人民相信，山再高，往上攀，总能登顶；路再长，走下去，定能到达。”⑧习近平：《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 人民日报 》2018年3月21日。可见，对习近平总书记的“原著原文”，我们确实要有强烈的“历史感”，才能“洞悉其源流，体会其精要”，真正读懂悟透“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继续前进”“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极端重要性。

“学在知其所有，又在养其所有。”⑨李晓虹：《天理·仁性与程颢的修身之道》，《中州学刊》2013年第9期。阳明心学的所谓“致良知”，前提也是坚信人人心中原本就具有“良知”，而无需“格”出外在的万事万物之“天理”以后再逐一强行灌输进去；“良知”虽然往往被“遮蔽”，但绝对不会“泯灭”，因而可以而且必须通过唤醒和存养功夫，通过“知行合一”“在事上磨练”的践行功夫，“顺性而修，愈修愈近，修极而彻证”①李保奎：《印光法师佛学思想研究》，吉林大学硕士论文。，使人们原原本本地显露出自己原初固有的、已被私欲物欲所尘封的“良知”，逐步变成“如好好色，如恶恶臭”一般不可逆转、不可阻挡的“文化本能”和行为习惯，从而在所思所言所行中始终保持“不忘良知”的状态。用王阳明《传习录》里的术语说，就是要对自己原本固有的良知端倪“常惺惺”“常提不放”“常记得”“常知得”“常存得”，不犯“困忘之病”（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矢志不渝”“时刻不忘”的意思），并将其不断充扩至极，推广到人伦日用的生活实践当中去，做到时时事上练、处处致良知。可见，新时代共产党人的“心学”与儒家传统心学，既是一脉相承的，又是对它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传统哲学的深度融合。所以习近平总书记说：“我很景仰龙场悟道的王阳明先生”；“王阳明的心学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也是增强中国人文化自信的切入点之一”。

我们党的“四个自信”，既是一种自豪的感觉，更是一种“信仰的味道”，是无比自豪的情感体验与无比执着的理性信仰的有机统一；一个党员干部，只有始终不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始终不忘自己在实现这个伟大梦想中的初心和使命，才会真正认同赖以实现梦想和初心的正确道路、科学理论、优越制度、独特文化，才会真正有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四个自信”，才能够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地“继续前进”。祈愿我们每一位党员时时刻刻都不要让“为民族谋复兴、为人民谋幸福、为世界谋大同”的初心“自埋倒了”，时时刻刻都对自己的信仰保持着一种充满光荣感、自豪感的自信之心，时时刻刻都在参悟初心和践行信仰中享受着豪迈旷达的精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