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莲
文化研究的使命在于——我们将向未来提交什么?城市文化在时代中的呈现,是为了让我们对于历史、对于传统、对于发展与新变,能有应有的尊重与敬重,能把真实的有价值的过往带到未来,能有自身的自信与自觉。而城市文化研究则是这种时间的递进里沉淀的最可靠的经验总结。为此,必须正确把握广州城市研究中的历史与文化关系。
历史研究也是一种文化建构,研究的核心功能是思想创新,然后是传承与传播。广州文化与地理环境的相互关系,让文化的独特与个性呈现出来,恰正是广府文化研究的核心支撑点。
承认不同地区、不同阶层所特有的不同的“文化经历”,不能以个人的观点涵盖历史的真相。克罗齐说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同样,苏珊·桑塔格认为,文字是有良心的,它有着充满精神涵义的容量。显然,历史研究也是一种积累,它体现出一种对于多元性、多样性、混杂性的理想。
有一种值得重视的观点,就是张伟然先生在《谭其骧先生与历史文化地理研究》一文中,所谈及谭其骧先生的“中国文化的时代差异与地区差异”的论述中提出的独到的见解,那就是:“如不了解各地区的自然条件、经济类型,对文化的区域特征及其兴衰变迁也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历史地理学本身就是一个相互密切关联的系统,只有对历史时期各类地理要素有了相当深度的理解,才有可能科学地揭示人类文化与地理环境的相互关系。”
这其中有着比较漫长的探索。作为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人,谭其骧老先生在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时,附带的研究成果《中国文化的时代差异与地区差异》,对于历史文化地理的关注是很早的。他认为,做文化地理研究,首要是应该抓住一个区域的总体性,然后进行扎实的论证。时间上截取一个断代,空间上选取一个区域,而时间上既有延伸性,空间上也有开阔感。其次是不孤立地就文化论文化,而是把它作为整个历史人文地理的一部分,时刻注意它与其它地理要素之间的联系。
最能反映谭先生这一见解的,是他为其学生卢云的《汉晋文化地理》所作序言中的一段:“文化地理学研究,不能把目光仅仅局限在文化现象本身上,还必须与政治地理、经济地理与自然地理密切结合起来。如果没有一份正确的历史时期的政区地图,就无法进行文化要素的区域统计,更无法制出文化分布图来。同样,如不了解各地区的自然条件、经济类型,对文化的区域性及其兴衰变迁也无法做出科学的解释。历史地理学本身就是一个相互密切关联的系统,只有对历史时期的地理要素有了相当尝试的理解,才有可能科学地提示人类文化与地理环境的相互关系。”①(P2)这就带动出如何认知行政区与自然区、文化区之间的关系。显然,这是历史地理学领域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视角的选取。
历史从来都是后世建构的产物,而历史的“重新建构”,首先依靠的正是社会记忆。
“我们必须从局部知识入手,而且必须暂时接受所有的可能性。”《历史的教训》作为美国著名学者威尔·杜兰特及其夫人里尔·杜兰特的代表作,他们在著述里强调,“历史是如此丰富多彩,以至于只要在事例中加以选择,就可以为任何历史结论找到证据”。他们的观点认为:“历史首先是这一遗产的创造和记录;进步就是遗产的不断丰富、保存、传播和利用。对我们而言,研究历史不仅仅在于对人类的愚蠢和罪恶给予警示,也是要鼓励人类铭记有价值的先人。”②(P283)也就是说,社会记忆与历史功绩的昭示,会赋予历史重构的地位以及在现实中释放的影响。社会记忆与历史权利是相辅相成的,其中的关联,也恰是历史是怎样形成、历史是怎样建构的一个进程。
强调人作为历史主体的地位,其实是强调人对于历史有一种权力。我们无疑应该了解和记住前人的历史,从中汲取经验与教训,这有着不容置疑的必要与必需。模糊、放弃甚至是忘记历史,不仅意味着失误、意味着背叛,其实也可以说是意味着数典忘祖。
文化最基本的一个特征,就是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的总和,理解广州城市文化生成的地域成份、人文成份,无疑都要从这里着眼。
再一方面,如何去确证,如何去面对,谁的城市决定了谁的文化?这是一个关乎文化主体,关乎城市文化气质和格调的根本问题。
文化的根必然要扎在土壤里,得到土壤的养分和滋润才能开花结果,这个土壤就是城市的市场、市民、市井。城市是民族、宗教、人群与历史的交集。没有特定人群的城市,必然没有特色的文化,文化是城市人格的价值追求,它叙述着城市人群精神历练的过程以及曾经达到的高度。
文化神态是城市的内在底蕴和精神取向,是一座城市文化气质与格调的体现,而文化形态则丰富多样,既有建筑、场馆等硬件的形态,也有风俗习惯、市民心态等软件的形态,文化神态与文化形态内外一体,两者的结合呈现了一个城市最为全面的风貌。
每个城市都应该拥有自己特殊的使命,每个城市都应该拥有自己独特的形象,每个城市都应该拥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和应有的地位。
地方性与民族性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即情性基因里的独特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广州的百年城史研究,不只是中国城市文化某个区域的自我表述,不只是广州城市的集体记忆,也不只是城市文明的某一种体现,而应该成为我们的城市化进程中的历史总结,成为共同的精神资源。
广州的特殊性和地方性,可能使它的城市史被局限在区域和国家的范围之内,无法成为更大范围的一种传统,但是,广州所自带的城市精神,随着移民文化的传播,已在客观上具有了全球的辐射效应。对于这座城市的认知,所经常提及到的包容、创新、融汇、新变等等的价值定位,以及其所具有的城市特色与人文主义、创新能力与超越能力、广州意识与全球观念、本土经验与现代化进程等等的判断,无疑都有着自身的生命力和影响空间。
要让广州成为文化大城,向外界传达的不应该只是自己的特殊之处,而应该是可以达成共识的共同道路。广州要承担起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可谓“任重道远”。
注重历史感,并且把研究置于社会转型角度来进行把握、作出判断、得出结论,这是本文的研究理念,也就是关注社会发展进程中对历史与文化的反思及拯救。
在过去较长的一个时段,我们对历史与文化相互之间的作用与反应的认知停滞不前。面对历史与文化脱节的虚无主义,研究必须永远开敞所谓互不相关的大门,把两者结合得更为紧密。要突出问题意识与本土关怀,比如关于现象维度的,这是目前要面对的研究实体;关于价值维度的,就是要追问这样的研究究竟有什么意义;关于文化维度的,就是说面对广州的历史与现状的实际情况,怎么判断,怎么下定义,如何在多样性和差异性之间得出最佳的答案。这些都是亟待超越既定的条条框框,而去寻索出新意的。
正确认识我们的历史,才能正确认识我们的文化;正确认识我们的文化,才有可能发扬我们的文化,才能摆脱文化的自卑,重拾民族智慧和自豪感。拥有民族智慧和自豪感的民族,才是一个有灵魂的民族。
第一,每个时代都必须通过创造力去证明自己的历史价值,而不是片面地弘扬传统。
要澄清文化的本来面貌,祛除时间与认知的风烟,重现能代表着智慧、远见和自豪的正宗的文化,而非以讹传讹的道听途说。
研究城市的历史前景以及未来变革,应该摆放在关键的位置,是因城市文化的发展走向将不仅关系到一个城市的历史命运,还可能肩负着对世界文化的发展贡献,尤其当一个城市的影响力开始辐射的时候。
第二,要用已有的史料和研究成果,去重新探索和思考,进而印证新的思想与判断,而不是要么回避历史研究中的宏大叙事,要么侧重于历史个案的翻来覆去。我们要倡导并着重于一种新的思考,寄望于以新的视角、新的理解,去提取新的命题。既不是所谓的对“传统”或“正统”史观的挑战,也不是从俗于所谓的潮流。
第三,开始重新去建构某种新的视角的研究,在宏观体系建立与细小微观的观察之间,无论是大处立意还是小处着眼,都应该是对历史概念本身的重新理解和阐释。所有的知识已经存在,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新奇之处。唯一的新奇就是对遗忘的再发现,对模糊的再判断。
历史研究不可能脱离人,也不可能超越自我来观察世界、研究历史。来源都得依靠于史料或者考据来奠定基础以及依据,还有无数人已经完成的成果,都是可以参考与思考的前提,是完全可以把学问继续往前做,继续去探究或者揭示更多为什么。
第四,改变研究的切入点,以人为本,是城市史研究很基本的问题,也是很核心的价值,关注的也还是人与城的命运。希望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的理念,其中蕴涵的智慧,能在这样的研究中得到发扬。以社会演变为大背景,拓宽整体的史观,强化城与人“命运共同体”的意识。以此回望广州二千多年的来路,去畅想二十一世纪的走向是一个很鼓舞人心的宏阔命题。
人与城市的存在与发展,都是一种构建出来的现实。所以,在历史研究中,存在相当多的留有不确定性与开放性的问题。对此的探讨只是尝试去探究某一种可能的确定性。并且研究者把这样的研究当成是一个重要的自觉的责任,即努力把既有的知识与未来的发展联系起来,不再囿于老旧的问题或结论,不要逃避新的发展态势,而是去了解和书写它们。
通过把关于过去的史料和人文的知识贯通串连的方式,有助于了解所有形式的彼此之间的关系。通过着力于大历史框架下的城市史研究,既可以了解细节,也可以了解到整个图谱。通过借用大历史的概念,如同其提出者大卫·克里斯蒂安的著作《极简人类史》,上面所标注的那一段显眼的置顶标语:“大历史考察了我们的过去,解释了我们的现在,并且预示了我们的未来。”所以,应该将研究的重点附着于历史之上,借助大历史框架下的城市发展论作为工具,同时,基于个人经验的史料选择,进而去完成一种有所发现、有所判断的书写。
关于广州城史的来去,如何进行从城市历史的呈现,到搜索般的扫描,进而选择何种研究之道,这是不可回避的一个进程。
任何一种史学研究,都可能在做方向相反的两件事:破解成见或者制造偏见。前者指的是一种挖掘以及探索,后者指的是一种发现与领悟。而两者都不可匮缺的就是勇气,学者敢于担承的勇气以及于我有责的情怀。前者更多借力于一颗赤子之心,一种激情,后者则是在占有史料上的富有洞察力的想像,透过现象,去看清真相,去发现或有可能的路径。这是一个学者该有的情怀。坚持是学者最大的美德,而想像力则是学者最大的财富。
美国学者托尼·朱特在《思虑20 世纪》里指出:历史是可以被汲取的,而不仅仅是客观地再现。有价值的历史描述,往往能提升我们预测和控制事件的能力,同时暗示了“该怎么办”的答案。
此外,历史研究并非无根,而是要牢牢扎根于一系列相互矛盾又相互关联的史实中,所有值得作出的判断,都牵涉到一种具有探索意义的认定,是真正的获得还是丧失。一种开放的研究所必需的条件,是具有一种持久的集体意识,它相信事物总在变化,可是极端的变革却始终是虚幻的。如果没有历史,记忆便容易遭到滥用。但如果历史是第一依据,那么记忆就有了一个可以发挥作用并得到评判的模板和向导。
引用这种说法,是倾向于认同其中的客观及理性,同时可以反观广州城史研究本身:“历史不可避免地体现为一种记载,它无止境地对新旧证据进行重写和重新检测,而记忆则适用于公共的、非学术的目的:一个主题公园,一座纪念馆,一座博物馆,一幢建筑物,一套电视节目,某个时间,某个纪念日和树起的一面旗帜。这种对过去的记忆性呈现必定是片面的、粗线条和选择性的,编排这些记忆的人迟早得告诉人们片面的事实,甚至彻底的谎言——有时候是出于善意,有时则不然。”③(P310)
如是,座标围绕着广州设置,是因空间不仅是一种固定的地理位置或物质构成的环境,同样也可以是一种决定社会行动的重要力量。空间概念的被重视,是为了让人认识到文化与地理的密切关系。
同时,过去在时间的流变与城市的发展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对城市的来龙去脉如何说得更清楚,如何梳理判断得更加有力量、有份量,显然成为了一种业界焦虑。记忆的环境已经沧海桑田地发生了巨大的变迁,当研究所需要关注的,聚焦在记忆深处时,那些能体验到的深厚的资源正在消失,现在只有通过有效的梳理才能再现出来。这导致“场所时代”的到来,我们要通过博物馆、纪念日、纪念碑、纪念仪式等“场所”,才能保存记忆。历史的乡愁弥散开来,“记忆之场”就起到了将过去引入当下的作用。然而,记忆之场也在揭示,历史在加速消失着。如何抵达历史的真实?而经过再现的事件与其在历史场所中的内涵越来越远,人的记忆也在不同时空中不断地被重塑与修正,意义被不断叠加或删减,内涵也有可能愈发空洞。如是,再次说明了历史研究既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创造,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认定与呈现。
广州文化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也是以善于融汇和吸收其它文化的优势,而得以持续地发展和壮大的。多元化对于广州文化的丰富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文化认同这个观念来说,广州文化才会不断地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影响力和创造力。所以,广州的文化形态正因为适应了自身特定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所以才有发展的先进性。
文化是城市的灵魂。城市是人类文明的标志,也是传承历史、延续文明、拓展未来的内在动力和宝贵遗产。城市文化是建设和谐城市的重要基础,是城市竞争的核心内容,是城市创新发展的强大动力。
“城市人文”不仅是历史文化的沉淀,更是一个城市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独特印记,是一座城市能够经久不衰的魅力核心和秘密符码,有了它,城市才有了“根”与“魂”。
“人文”对于一座城市的意义就在于——保存城市记忆、明确城市定位、决定城市质量、展示城市风貌、塑造城市精神、支撑城市发展。
凡是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事物,显然都更具有未来的价值。承载我们记忆的城市不能千城一面,我们的家园本来充满“个性”。一座城市的精神看不见、摸不着,却由物质空间来承载。中国人生活思想的答案,上自文化精神之重,下至服饰、车马、工艺、器物之细,就掩藏在城市的街区与建筑、日常与习俗的烟火之中。
所以,研究就是“把历史从记忆的圣殿中驱赶出来”,不断地进行深入的研究就是让“禁忌的记忆”浮出水面。
历史的断裂和存续以及传承,在中国的现代性探寻之路上,更让记忆所藏匿的记录看起来耐人寻味。有一种观点认为,“国家通过历史来表达自我”,“在一个拥有绵长历史和深厚传统的国家,历史背负着指导和教化民族意识的责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于一个依靠历史来传承文化的国家,历史的建构一直都围绕着民族,民族被摆放在历史的圣殿之中。而民族认同总是需要转向过去来获取合法性,也就是通过对历史的书写,通过研究去获取,进而去达成共识。一切皆有历史,一切皆有权如此吗?这是探索过程中必然遭遇的碰撞:历史学的书写传统向来“旨在建构一个全面、确切、比前人更具有解释意义的记忆”,还是记忆与历史是对等的,以及记忆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这些林林种种的思考,无疑都是对研究的耐心与诚恳的考验。
与一座城市的隔膜,或源于对历史的匆忙告别。城市如人,每天每夜,不断生长变化。经历过漫长历史的每一个瞬间,人们常常说,社会记忆是一个民族的良知。一方面,很骄傲于自己久远的历史,另一方面又不拿自己的历史当回事。普通人在历史当中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形象的,我们通常信奉英雄创造历史,如何对应人是历史的主体这一命题,无疑具有很开阔的探索空间。同时,人如何成为社会发展过程的主体,而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性的存在、一个工具性的存在。
回过头来追问,记忆是什么?记忆实际上是思想的源泉、是理性的源泉,通过记忆历史来明辨是非、以史为鉴。没有社会记忆的话,思想的河流就会趋于干涸、就会中断,就谈不上有反思、有质疑、有批判。是因历史是具有力量的,它能框正谬误,也能够揭示真相。过去不是被保留下来的,而是在现在的基础上被重新建构的。
历史不是一个固定的、已然现存的东西,而是一个不断建构的东西。而历史的重新建构,依靠的正是社会的记忆、人的记忆。奥威尔在《1984》一书里明确指出: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现在和未来。如此推断,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了过去。彼此都是相辅相成的。
什么将成为最有效的动力之源呢?那就是对一座城市认知的情结,那就是爱城意识,这是一种观念的驱动。爱城,只有通过记忆才能起作用,才能跟人产生连接。记忆是爱与人之间的桥梁。在已知的城市里,去表现那些隐藏的力量和秘密。所以,这就关乎到记忆与身份的关系问题。
在某种程度上,记忆可以说是个体成为自己的东西。每个人都是被经验造就的,身份的认同感建立在记忆之上。除了个人,对社会来说也是如此。如果整个社会能够共享关于过去的、丰富多彩的记忆,这个社会的未来才可能是充满生机的,充满创造力的。因此,对个人和社会来说,记忆正是建立认同感的前提。有时候,宏大叙事的历史结构把记忆扭曲了,又有时候,制度变迁影响了个人生活和记忆。如此,建立共识就变得尤其重要。
所以,如何达成对“文化身份”认同的共识,就成为了必要的前提。此外,如何建构“文化身份”的共同价值,则是创新的动力。同时,如何发展“文化身份”的共同的未来,也就是归属于所有人的广州的发展目标,则无疑是方向的确认与确证了。
借用梁启超先生的“三种中国”的概念来描述今天的广州:广州在一个全新的基础上(国家中心城市、世界文化与商贸名城、海上丝路起点城市等)正同时演绎着“三种广州”的身份,即今天的广州即是“中国之广州”和“东南亚之广州”,以及“有华人就有广州话的世界版图的华语世界的广州”。
所谓中国之广州,意指愿意借鉴其他文化的长处,愿意兼容其他文化的优势,但不会放弃自己的独特性和本质,其融汇其它文化为自身文化的特性特别强悍、也特别柔韧。
所谓东南亚之广州,定位则在于广州不仅是港澳台的桥头堡,也是一个特别的出口和通道,因着长期的交流与互鉴,更容易取长补短。
所谓华语世界的广州,则带有更强烈的文化自信,文明的力量是强大的,而粤语的影响,华侨的地位的提升,这就是广州文化辐射力与影响力重要的一种证明。
广州正是因为这种复合的基因,因为这种“多元文化”融合的结果,才致使广州的文化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当属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后,对中国方方面面所产生的深刻影响。佛教如同文化的传入的过程,也经历过磨合碰撞。幸运的是,这种磨合碰撞没有导致西方那种持续千年之久的宗教战争,而是佛教或者说是外来文化逐步适应和融入了广州文化,同时也在相当程度上丰富和改造了广州文化,所以才有了我们的文化兼容、互补整合的伟大传统。
由是,探索、发现,就是希冀在普遍的说法中去发现“差异”,发现一些细节,然后去求证另一种真相。这是一种冒险,也是一种追求的态度,尽管不一定轻松,不一定能心遂所愿地诉诸于研究写作中。
比如从胡塞尔到海德格尔,他们的哲学都带有很学生气的英雄主义的气质,他们要用哲学来解决哲学理论的、思维的等等一些十分关键的问题,或者说他们总是想用哲学思想的导向,提供一个坚实的基础或者一种全新的方向。它是一种殿堂级的、带有英雄主义气质的、很担当的一种东西。又比如福柯的谱系学,就是为了澄清历史是怎么一步一步把我们的城市塑造成此时此刻的样子。
以此类推,可以引申出多种思索:一种是独异性,差异如何让广州成为广州;一种是用文化进行勾勒,广州是如何通过时间、风俗习惯、传统等构造出来的;一种是主体的方式,那就是广州如何自己成全自己,即广州怎样变成广州。等等。不一而足,追问永无止境。此中最大的感悟是,历史观的形成非常重要,以历史作背景,文化研究才不会跑偏。
[注 释]
①卢云.汉晋文化地理[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
②(美)威尔·杜兰特,(美)阿里尔·杜兰特.倪玉平,张闶译.历史的教训[M].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2015.
③(美)托尼·朱特,(美)蒂莫西·斯奈德.苏光恩译.思虑20世纪[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