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实施：背景、内容与影响

佘永璇 马早明

摘 要：2017年3月，澳门大学、澳门理工学院、澳门旅游学院及澳门科技大学首次顺利实施澳门四高校联合入学考试（语言科及数学科）。“四校联考”政策是在澳门高等教育质量提高的内在需求下，寻求高等教育入学试多元性与统一性的平衡点以及关注各方诉求而探索形成的入学试新尝试。它遵循了各校原有的报考流程，整合了四高校考核的共同科目，保留了各校的多元入学方式，并为身心障碍学生提供特殊帮助。“四校联考”政策在助力学生成长路向、完善入学试机制、促进人才流动与澳门教育的整体发展等方面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澳门;高等教育;“四校联考”;入学试;多样性与统一性

在高等教育质量的不断提升与经济适度多元发展等各方面需求的驱动下，澳门特区政府及各高校不遗余力地探索着教育改革的新尝试。2012年，由澳门大学、澳门理工学院、澳门旅游学院及澳门科技大学四所高校联合规划及统筹“澳门四高校联合入学考试（语言科及数学科）”（以下简称“四校联考”），并于2017年3月首次顺利实施。“四校联考”面向对象为在澳门完成中学六年级或相等程度的学习并取得毕业资格的学生，联考的主体为澳门大学、澳门理工学院、澳门旅游学院及澳门科技大学，这四所大学覆盖了澳门特区参加大学入学试的大部分考生。

一、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实施的背景

公共政策的制定本质上是制定主体对政策事物的一种价值选择。这种价值选择的过程往往不是单一因素作用的线性结果，而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综合结果。[1]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的形成亦是多种动力因素汇聚后发生耦合作用后的最终呈现。

（一）历史背景：回归后澳门高等教育发展的必然需求

回归后澳门的高等教育在教育改革推进中实现了跨越式发展。[2]澳门特区政府通过颁布高等教育法令等方式支持高等教育的发展，与高等教育相关的法律草案的拟定与修订为各高等院校的发展提供了切实的保障。

澳门特区政府秉承高等教育多元发展的方针，支持各院校按各自办学宗旨和定位发展。2011年特区政府在施政报告中提出：“特区政府会继续支持本澳院校按各自的宗旨和特点发展，预计各校会因新高教法内容有较大的变革，特区政府支持院校革新;鼓励院校加强与各地高等教育机构的联系。”[3]澳门高等教育在改革进程中实现发展的同时，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挑战。各院校作为高等教育的实施主体，若只关注本校内部的发展，切断与其他院校的聯系，必然不利于该校教育的发展甚至是澳门高等教育的长远发展。高等教育长足发展的实现离不开其实施主体，即高等院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然而在得到特区政府充分支持的背景下，如何根据新需要、新要求作出相应的变革是各高等院校应有的共同思考。从高等教育整体发展的角度出发，2012年澳门四高校联合规划及统筹的“四校联考”是澳门特区高等教育发展的必然需求。

（二）现实需要：教育质量的保障与多元化入学试的统一趋向

第一，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教育质量的保障。

在教育改革的推进进程中，澳门特区的高等教育在确定教育主体下实现了规模的战略性扩张，高等院校数量逐渐增加，澳门本地学生的数量与高校学生总量的比重逐渐上升。[4]按照国际高等教育发展阶段划分标准，澳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约七成，已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5]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对各院校整体的办学质量及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为了配合澳门发展定位和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的需要，各院校开办的课程类别已日趋多元化，并在持续、稳健发展过程中逐步调整人才选拔方式与人才培养方案，争取为社会发展提供更优质的专门人才。因此，如何从源头处掌控生源质量、保障高等教育质量以及配合经济适度多元发展对人才素质的新要求，是各高校探索新入学试的不懈动力。

第二，教育改革背景下入学试多元性与统一性的平衡趋向。

·比较教育·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实施：背景、内容与影响

纵观全球，大学的统一入学考试制度曾在多个国家或地区实现。各个国家或地区根据经济的发展、社会的需求以及教育发展的客观规律，积极推动着本国或本地区的教育改革。如与澳门特区地理位置相邻的香港特别行政区，其根据高等教育的发展与人才培养的需要，于2013年启动了新一轮考试招生制度的改革。新的考试制度——香港中学文凭考试（Hong Kong Diploma of Secondary Education，HKDSE）对部分科目进行合并，并设有必考部分与选考部分。考生在参加中文、英文、数学和通识教育这四个核心科目的考试之余，须从甲类（新高中科目）、乙类（应用学习科目）、丙类（其他语言科目）3个学科类别中选考2～4个选修科目。

香港高等教育的蓬勃教育与其在世界高等教育中占据的领先地位，证明其教育改革是成功且有效的。作为“兄弟特区”的澳门，其高等教育在各界力量的积极推动下也实现了较大程度的发展，但较之香港则显得逊色。澳门各高校自行制定不同的入学标准和招生程序，学生进入高校学习主要通过两个渠道。一是参加高等院校独立自主的招生考试（包括笔试和面试），考试结果达到拟报考院校及专业的相应标准，方可取得入学资格;二是取得免试资格，并接受各高等院校的免试入学综合选拔，选拔通过即可进入高校学习。迄今为止，澳门特区尚未形成统一的高中毕业会考制度或大学入学考试制度。因此，借鉴香港高等教育改革的成功经验、寻求高等教育入学试多元性与统一性的平衡点，是澳门特区进一步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现实选择。

（三）舆情回应：减轻考试负担，关注各方诉求

受殖民地时期教育传统的影响，澳门特区政府对高校奉行有限的监督策略，澳门各高校呈现多元多样的办学特点。[6]多元化的大学入学试在给考生提供更多选择机会的同时，也增加了高中毕业生的学业压力。鉴于澳门每所高校入学试要求不一，高中毕业生除应付本校毕业试外，亦参加中国内地或台湾地区的联考以及澳门本地不同院校的入学考试，以争取更多选择的机会。各高校招生是相互独立的，不同的考试时间与各异的考核内容使学生的考试次数与备考范围也相应地增加与扩大。

繁重的学业负担与备考压力使得学生身心俱疲，许多老师、家长与学生希望特区政府或各高校可以采取相关措施改善此番困境。学生沉重的考试负担与家长们的殷切期盼共同传递出一个声音——澳门特区政府与各高校应就大学入学试问题作出适当的回应与调整。为减轻学生奔波于多场不同的入学考试的负担，并回应教育界、家长及学生多年来的诉求，澳门大学、澳门理工学院、澳门科技大学与澳门旅游学院四所高校于2012年下半年开始组成“四校联考”筹办小组，规划及统筹“四校联考”的相关事宜，并邀请高等教育局（原名“高等教育辅助办公室”）提供行政支援。

二、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的主要内容

（一）报考流程：自主参加，程序不变

“四校联考”的报考程序与四校现行的入学考试报名程序相同。有意向参加“四校联考”的考生可依照现时各高校报名填报志愿的方法，在意向院校的网报系统进行报名，报名成功后于指定时间参加“四校联考”的四科考试，如有需要，按院校要求进行四科以外的考试，最后等院校公布录取结果。若考生对联考成绩有疑惑，可在联考成绩发出3个工作日内申请覆核成绩。

（二）联考内容：两类四科，三文一数

澳门四高校联合入学考试（语言科及数学科）方案对“四校联考”的考试科目作出了明确的要求。“四校联考”包含了两大类考试科目，即语言科（中文、英文、葡文）和数学科（数学）。考生按照拟报考院校及学科要求，选择所需报考科目，即毋需报考全部四科。四科以外的考试科目，由考生拟报考的院校各自安排。

中文科目主要考查考生汉语言的基础知识、汉语言阅读及写作的能力，设正卷及附加卷。正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语文基础知识和阅读能力考核（语文基础知识40%、语体文阅读10%、文言文阅读10%），题型为单项选择题;第二部分为作文，出题方式为“命题作文”、“材料作文”及“话题作文”三种，每年度入学考试作文将从上述三种出题方式中择一出两道作文题，学生任选其一作答。附加卷是依据澳门高中（中四至中六）所学的课文而编制的两道主观题，考生任选一题作答。附加卷主要考查考生对问题的理解和分析能力、回答问题的逻辑思维及组织和表达能力，从而了解学生对相关课文的掌握程度与情感认知。一般来说，考生只须考正卷，但报考澳门大学中文系课程或教育学院中文专业的考生须另考附加卷。

英文科目考試遵循欧洲语言通用参考框架（the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CEFR），考题内容依据不同水平设置，包括初级（CEFR A2）、中级（CEFR B1）、中级（CEFR B2）和中级/高级（CEFR C1）。考试内容包括语言应用（Language use）、阅读理解（Reading Comprehension）和写作（Writing），英文科目考试不分卷。

葡文科目考试主要考查考生的葡语基础知识、阅读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及写作能力，设有A卷和B卷。A卷供有意修读葡语专业的考生应考，主要考查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及写作能力。B卷面向报读非葡语专业的考生，主要考查考生是否具备一定的葡语能力，即相当于“境外葡语教学参考框架”（QuaREPF）的A2水平。值得注意的是，报考澳门大学法律专业课程、澳门理工学院公共行政、中葡/葡中翻译学士学位课程的考生根据其所报考课程的要求而参加A卷或B卷的考试。

数学科目考试主要考查学生对代数与几何知识的掌握与运用，设有正卷与附加卷。正卷面向普通考生，考试内容依据正卷考试大纲制定，包括单项选择题和解答题两部分;附加卷适用对象为报考理工科的考生，考试内容依据正卷考试大纲与附加卷考试内容制定，考试题型为选做题，考生可从5道解答题中任选3道作答。

（三）录取准则：不设标准，择优录取

澳门四高校联合入学考试（语言科及数学科）方案对“四校联考”的录取准则亦作出了相应的说明。“四校联考”不设置考试分数线，联考结果只用于四高校入学考试笔试部分的成绩参考，只供四校进行甄选和录取之用，不存在合格或不合格成绩的标准。除审视考生的联考成绩外，各院校亦会根据自身特色和学生所报读课程的要求，加入其他考虑因素（如考生中学成绩、参与国际考试的成绩、特长、获得的奖项和社会服务等）以作综合考量，择优录取。

此外，“四校联考”既不影响四校现行保送生、豁免入学考试等招生政策，也不影响四校既定的入学考试要求及独立的招生、录取准则。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参加“四校联考”的考生同样可以参加四高校以外本地其他高校的入学考试，当然也可以选择到外地升学。

（四）特别安排：时间延长，设备辅助

考虑到身心障碍学生在智能、学习、沟通及社会适应等方面的能力各有不同，需要不同程度的调试，澳门特区政府根据学生不同的教育需要实施相应的教育安置。[7]为了向身心障碍学生提供平等的入学机会，“四校联考”统筹小组根据该类学生的基本特性，为其提供了特别考试安排。身心障碍学生的特殊考试安排主要包括延长作答时间、优先安排考室、提供必要辅助设备等。

三、澳门高校“四校联考”政策实施的影响分析

“四校联考”政策具有开创性，打破了澳门开埠400多年以来尚未形成统一考试制度、各高校招生各自为政的局面。联考的根本目的是完善澳门高等教育的多元入学试机制，本质是为了提高人才培养的质量。分析“四校联考”政策实施的影响及相应的作用机理，能够更为清晰地认识其政策价值。

（一）减轻学生负担，助力选择前路

秉承多元化办学的原则，澳门各高校的招生考试制度都是相互独立的。考生若要申请多个高校，就必须参加多次考试。“四校联考”政策的推行，减轻了学生的压力与负担，给学生留下了更多思考专业选择及未来发展路向的时间与空间。

第一，“四校联考”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学生的学业压力。一方面，“四校联考”将四高校入学试的共同考核内容进行整合，申请此四所高校的学生只需参加一次考试。考试次数的减少，节约了学生用于考试的时间，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学生的考试压力，缓和了学生在毕业学年长时间处于备考的紧张状态。另一方面，“四校联考”中各科目的考试大纲、考试简章与规则等均公布于四高校的官方网站或高等教育局官方网站中“四校联考”的专页上。公开化、透明化的考试信息对学生进行针对性的温习、提高复习效率无疑起着较大作用。

第二，“四校联考”政策减轻了家长的经济压力。澳门各高校入学试收费标准不一，为获得多重保障，不少学生倾向于同时报考多间学校，而报名费用随之增加。与此同时，由于不同院校公布成绩的时间不一致，部分学生会向意向院校缴交留位费，以保留选择的余地。各式各样的支出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学生家长的经济压力。“四校联考”统一了四高校四次考试的报名、考试资源等，既减轻了学生家长的经济压力，也节约了各项资源。

第三，“四校联考”给予学生更多规划职业生涯发展的时间与空间。大学生涯是人生中的重要阶段，学生自身的专业从大学时代开始建立，对其未来的职业发展路向以至生涯规划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与此前各院校的入学试相比，“四校联考”为考生省下了不少备考时间与考试时间。在毕业学年，充裕的时间对学生来说尤为重要，而毕业班的学生刚好可以抓住这一契机，了解更多的升学资讯，思考未来专业的选择，明晰职业生涯发展路线。澳门特区政府也在2018年的施政报告中明确指出将进一步优化“四校联考”的各项安排，并从发放资源、提供咨询及协办考试等方面为学生的升学和就学提供服务。[8]“四校联考”在学生的学业及职业生涯规划上发挥的积极作用可见一斑。

（二）整合高校资源，完善入学试机制

各院校内部及院校之间资源的整合是教育本身动态性发展的内在需要。“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整合了四高校共同的考试资源，避免了行政资源的浪费。与此同时，“四校联考”是大学入学试的一种新尝试，这种新尝试对完善澳门高校的入学试机制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

一方面，“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整合了四高校的共同考试资源，避免了行政资源的浪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校联考”是澳门特区政府立足于教育全局，從教育资源的整体性出发，指向性吸取公共资源的结果。这种指向性的涵义有二：一是联考的学校主体是覆盖了澳门特区大部分考生的四高校，而不是从澳门十所高校中随机选择;二是联考的科目是四高校共同考核的科目，是反映考生升入大学的基础知识与能力的语言科与数学科，而不是从各校入学试考核科目中随意选取的几科。四校通过联合公共科目的考核，统筹考试资源，实现公共资源的合理取用;同时，四校也毋需再各自开设语言科与数学科的评核考试，减少了部分行政事务与行政支出，避免了考试资源与高校行政资源的浪费。

另一方面，“四校联考”是大学入学试的一种新尝试，这种新尝试对完善澳门各高校的入学试机制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澳门共有十所高校，现时参加联考的为澳门大学、澳门理工学院、澳门科技大学及澳门旅游学院这四所学校，其他六所高校暂时还未加入到联考中。学生、家长、高校及特区政府将进一步审视“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影响并在此过程中权衡利弊，尤其是各高校。这种对“四校联考”实施影响的利弊的权衡实质上也是院校在其导引下进行思考与选择的过程。澳门当局表示日后也会因情况考虑接受其他院校加入联考。这种“双向”的意愿是将“四校联考”扩展至澳门各院校的强大推动力，从而长远地完善澳门高等教育的入学试机制。

（三）拓宽教育联系通道，促进人才流动

近些年来，澳门积极推进教育的发展，通过建立澳门大学横琴校区等举措加强与粤港教育的互动，通过实施“姐妹学校交流计划”支持校际开展多元互访交流活动，加强与泛珠三角地区的教育交流与合作，通过签署协议等扩大与葡语系国家的教育合作。[9]自2017年实施以来，“四校联考”政策逐渐受到各界认可，联考成绩逐渐被其他国家或地区采认，体现澳门高等教育在国际上的认受性逐渐提高。

“四校联考”政策拓宽了澳门与内地高等教育的联系通道。获教育部批准，内地部分高校自2018年开始采认澳门“四校联考”的成绩来录取澳门学生。首批获准高校有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厦门大学、华侨大学、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中师范大学、中山大学、暨南大学、华南师范大学10所高校，各高校根据“四校联考”成绩自行订定最低录取分数线或面试等要求。

在拓宽澳门与内地高等教育联系通道的同时，“四校联考”在促进澳门特区与葡萄牙的人才流动上也发挥着积极的作用。高等教育局（原名“高等教育辅助办公室”）于2017年9月分别与“葡萄牙大学校长委员会”（CRUP）和“葡萄牙理工高等院校协调委员会”（CCISP）签署合作协议。根据协议，两会辖下的葡萄牙公立大学和理工学院自协议签署日起采认“四校联考”成绩作为有意报读两会辖下成员院校澳门学生的甄选标准。

（四）拓展院校合作，推动澳门教育发展

“四校联考”作为一个四高校联合举行的入学试，天然地具备着促进交流与合作的功能。这个交流与合作的功能具体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四高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二是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之间的衔接，三是在外求学的澳门学子与他国或他区学子的相互交流与学习。

第一，“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增拓了澳门四高校之间的合作，推动澳门高等教育整体水平的提高。一方面，澳门四高校因“四校联考”而进行广泛咨询与深入讨论，促进了各院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另一方面，澳门四高校继续推行“四校联考”，并积极推动参与联考的院校数量由“四”到“多”的进程。在此进程中，各院校可以就共同关心的议题交换意见，寻找更多的合作机会，相应地拓宽院校之间交流与合作的深度与广度。

第二，“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促进了澳门高等教育与非高等教育的衔接，一定程度上为澳门基础教育的改革提供了方向性的指引。澳门的非高等教育体系中百花齐放，其学制和课程标准都具有多样性特征。[10]然而在多種学制和学校类型并存、各校教学内容各异和教育质量参差不齐的情况下，缺乏一个统一的课程大纲来统筹基础教育，不利于基础教育的发展。而“四校联考”政策的实施在提高澳门的基础教育的整体水平、促进澳门高等教育与基础教育有效地衔接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首先，“四校联考”统一四高校入学试共同的考核内容，促使澳门各中等学校开展更为频繁的交流与学习活动，在此交流与学习过程中，“弱势学校”逐渐调整其教学模式与教学方法，以提高该校的教学质量，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澳门基础教育水平的整体提高。其次，“四校联考”统筹小组就联考内容等方面展开与澳门中学教师的咨询，并审视澳门教育暨青年局“课程改革”的落实情况，适时调整“四校联考”的内容及大纲，有效促进了澳门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之间的衔接。再次，从2017年参加首届“四校联考”的考生人数①来看，澳门大部分的应届毕业生都会参加这次统一的入学考试。[11]而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大部分考生在“四校联考”中的表现代表着澳门中学生整体的基础知识与能力的水平，这种整体水平不仅是四高校评核学生入学能力的依据之一，也是审视高中毕业生学习水平甚至是澳门基础教育整体水平的重要途径。从此角度出发，“四校联考”的实施对监测澳门基础教育的实施情况及特区政府依此制定有关的教育改革政策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参照作用，为澳门的基础教育改革提供方向性的指引。

第三，“四校联考”在宣传和推广澳门教育与文化方面也发挥着一定的作用。诚如前文所提到，“四校联考”的考试结果逐步被内地以及葡萄牙部分高校采认，澳门学子可以持“四校联考”的成绩单，申请前往内地或葡萄牙的意向院校就读。便捷的升学渠道加快了澳门的“准大学生”向中国内地与葡萄牙的高校流动的速度，而这种“准大学生”实质上也是一种“文化承载体”，在这个流动过程中也渐渐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宣传、推广着澳门的教育与文化。

四、小结

“四校联考”政策是在澳门高等教育质量提高的内在需求下，寻求高等教育入学试多元性与统一性的平衡点以及关注各方诉求而探索形成的入学试新尝试。它遵循了各校原有的报考流程，整合了四高校考核的共同科目（语言科与数学科），保留了各校的多元入学方式，并为身心障碍学生提供特殊帮助。“四校联考”政策在助力学生成长路向、促进人才流动与澳门教育的整体发展等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然而，各界亦存在“四校一致的考试大纲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指挥着教学”、“统一考试大纲是否驱动了‘补习风气的盛行”以及“统一的考试是否损害了澳门多元化的办学特色”等声音。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四高校应与各方进行广泛咨询与深入探讨，加强各院校之间的交流，争取吸纳更多院校加入到联考的大本营中，逐步完善澳门高等教育的入学试机制。与此同时，澳门特区政府相关部门之间加强合作，继续鼓励并支持“四校联考”政策的推行，推动澳门教育的进一步发展。

注释：

①2017年，四校共录得约9，000报名人次，报考人数超过4，700人，近九成应届高中毕业生报考。

参考文献：

[1]张西云，黄甫全.我国教育改革政策及价值的演进[J].全球教育展望，2017，46（8）：110-118.

[2][4]冯增俊，江健，郭华邦，周红莉，邹一戈.澳门回归十周年教育发展战略与未来走向[J].教育研究，2010，31（1）：69-74.

[3]澳门特区政府.2011年社会文化领域施政报告[EB/OL].（2010-11-06）[2018-11-18].https：//www.gov.mo/zh-hans/wp-content/uploads/sites/5/2017/10/cn_socult_2011.pdf.

[5]澳门中华教育会.澳门特别行政区五年发展规划（2016-2020）[EB/OL].（2016-09-10）[2018-11-25].http：//www.edum.org.mo/news/view/463.

[6]马早明.回归后的澳门高等教育发展与变革[J].比较教育研究，2009，31（11）：8-12.

[7]澳门教育暨青年局.修订《特殊教育制度》咨询总结报告[EB/OL].（2015-10-01）[2019-11-26].https：//www.gov.mo/zh-hant/wp-content/uploads/sites/4/2017/07/dsej_report201510_c.pdf.

[8]澳门特区政府.2018年社会文化领域施政报告[EB/OL].（2017-11-20）[2018-11-18].https：//www.gov.mo/zh-hans/wp-content/uploads/sites/5/2017/11/2018SASC_CN.pdf.

[9]澳门教育暨青年局.2017教育暨青年局年刊.[EB/OL].（2019-02-01）[2019-05-14].https：//www.dsej.gov.mo/～webdsej/www/magazine/dsej_book/2017/index.htm.

[10]马早明.文化视野下的澳门高等教育变迁[J].高教探索，2010（2）：31-35.

[11]高等教育局.澳门四高校联合入学考试顺利举行[EB/OL].（2017-04-03）[2018-11-20].https：//www.gaes.gov.mo/sc/news/3740-2017-04-03-sc.

（责任编辑 陈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