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CT值≤-560 HU的肺部纯磨玻璃样结节中浸润性肺腺癌的研究

2019-01-14 01:13胡帅李梦颖车思雨韩广庆刘芯言刘爱连李智勇
结核与肺部疾病杂志 2018年4期
关键词:浸润性薄层征象

胡帅 李梦颖 车思雨 韩广庆 刘芯言 刘爱连 李智勇

近年来,随着薄层CT检查技术的普及,以及健康体检的广泛开展,偶发性肺部纯磨玻璃样结节(pure ground glass nodule,pGGN)检出率越来越高。由于绝大多数pGGN相对稳定或很长时间内呈缓慢变化,易被认为是良性病变或转化非常缓慢的浸润前病灶,但少部分亦可进展较快或可以是浸润性腺癌(invasive adenocarcinoma,IA)。有学者研究报道,在pGGN中IA占12%~40%不等[1-2]。因此,对pGGN生物学行为或浸润性进行术前预判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其中薄层CT扫描及其征象可以提供重要信息。有学者研究发现,直径≥1 cm且平均CT值≥-600 HU的pGGN中,约81%为浸润性病变[3-4]。Zhou等[5]的一项多因素研究显示,单维层面CT值与直径大小可用于区分pGGN是否具有侵袭性,其CT值的临界阈值为-583.60 HU,敏感度为68.8%,特异度为66.9%。由此可见,CT值>-583 HU的pGGN的确存在肿瘤浸润的高风险,需要给予及时关注。同时,我们也会观察到:CT值<-583 HU的pGGN也存在肿瘤浸润的风险。本研究结合文献报道,选取-560 HU为CT值临界值,回顾性分析144例表现为pGGN患者的薄层CT资料,旨在探讨CT值≤-560 HU时有助于预测pGGN浸润性的CT征象。

资料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1.研究对象:回顾性分析2015年10月至2017年11月期间于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行手术切除和病理证实、且CT值≤-560 HU的肿瘤性pGGN患者144例,均于术前1周内完成肺部薄层CT扫描,均为单发病灶。其中,男41例,女103例,年龄范围30~80岁,平均年龄(57.40±10.18)岁。依据病理诊断结果分为: IA组8例; 非IA组136例,其中包括不典型腺瘤样增生(atypical adenomatous hyperplasia,AAH)13例,原位腺癌(adenocarcinoma in situ, AIS)70例,微浸润性腺癌(minimally invasive adenocarcinoma,MIA)53例。

2.入选标准:依据Kitami等[3]对pGGN明确的定义,描述为肺内局限性磨玻璃样密度影,其内CT值均≤-300 HU,而将CT值>-300 HU的病灶定义为实性成分,以此来确定是否为pGGN。本研究仅收集CT值≤-560 HU的pGGN,且均有术前薄层CT扫描资料,并经手术和病理证实,剔除CT值>-560 HU的pGGN。

二、研究方法

1.检查方法:所有pGGN患者均采用64排以上的螺旋CT仪(Discovery HD750,GE公司)行肺部CT常规扫描及病灶薄层轴面扫描或薄层后处理重建。患者取仰卧位,扫描范围从肺尖至肺底,管电压120 kV,管电流170~200 mAs,层厚5.00 mm,层间隔5.00 mm,矩阵512×512,骨算法重建,薄层扫描层厚为1~1.50 mm,层间隔0.80~1.50 mm。肺窗:窗宽1000 HU,窗位矩阵-800 HU或根据需要调整;纵隔窗:窗宽350 HU,窗位50 HU。

2.观察指标:所有患者记录其年龄、性别、吸烟等基本信息。其次,将扫描图像数据传至图像存储与传输系统(picture archiving and communication systems,PACS),选择薄层CT轴面图像,于肺窗上测量pGGN的最大直径和平均CT值,均测量3次取其平均值。同时,记录pGGN病灶胸膜牵拉征、空泡征等CT特征。

测量pGGN平均CT值方法:(1)病变感兴趣区(region of interest,ROI)选择时,需避开大血管和气泡成分;(2)选择横轴面上pGGN最大层面,如病变最大层面上存在大血管和气泡成分时,则选择避开血管和气泡成分的次最大层面;(3)ROI应包括病灶最大层面≥70%的面积。

测量pGGN病灶最长径方法,选择薄层CT轴面图像上pGGN最大层面,测量病灶最长径。

三、 统计学处理

结 果

一、两组患者临床资料比较

两组pGGN中,IA组8个病灶,非IA组136个病灶。而其他一般资料如年龄、吸烟史等在IA组与非IA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在非IA组中,非吸烟者(92.65%)明显多于吸烟者(7.35%)(表1)。

二、两组患者部分CT征象比较

CT值≤-560 HU的pGGN中,IA组与非IA组平均最长径分别为(2.00±0.71) cm和(0.92±0.43) cm,前者明显大于后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3)。两组pGGN病灶平均CT值分别为(-621.50±33.01)和(-648.82±54.11) HU,两者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此外,pGGN病灶内部的空泡征与胸膜牵拉征在两组之间差异亦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1,图1~8)。

三、ROC曲线分析

利用ROC曲线对平均CT值≤-560 HU的 pGGN病灶最大径诊断效能的分析显示,曲线下面积(AUC)=0.94,95%CI:89.00%~100.00%;最佳截断值为1.10 cm时,其预测的敏感度为100.00%(8/(8+0)),特异度为81.25%(117/144)(图9)。

图1 患者,女,59岁,1.25 mm轴位肺窗图像, pGGN直径2.00 cm,CT值-666 HU,诊断为IA 图2 该患者病理图片显示,大量异型肺泡上皮细胞取代正常细胞,异型细胞大,细胞核大、深染,胞浆丰富,核浆比例增大,沿鞋钉状突向肺泡腔,且浸润间质(HE ×10) 图3 患者,男,61岁,1.25 mm轴位肺窗图像, pGGN直径2.91 cm,CT值-576 HU,诊断为IA 图4 该患者病理图片显示,大量异型肺泡上皮细胞取代正常细胞,异型细胞大,细胞核大、深染,胞浆丰富,核浆比例增大,沿鞋钉状突向肺泡腔,且浸润间质(HE ×10) 图5 患者,女,54岁,1.25 mm轴位肺窗图像, pGGN直径0.83 cm,CT值-649 HU,诊断为MIA 图6 该患者病理图片显示,大量异型肺泡上皮细胞取代正常肺组织,异型细胞大,细胞核大、深染,胞浆嗜酸、丰富,核浆比例增大,沿肺泡壁生长并向间质浸润(HE ×10) 图7 患者,女,51岁,1.25 mm轴位肺窗图像, pGGN直径0.74 cm,CT值-632 HU,诊断为MIA 图8 该患者病理图片显示,大量异型肺泡上皮细胞取代正常肺组织,异型细胞大,细胞核大、深染,胞浆嗜酸、丰富,核浆比例增大,沿肺泡壁生长并向间质浸润(HE ×10) 图9 CT值≤-560 HU 的pGGN最大径诊断IA与非IA的ROC曲线图,敏感度为100.00%,特异度为81.25%

临床资料非IA组(136例)IA组(8例)统计学检验值P值年龄(岁,x±s)56.80±10.4062.40±7.80-1.465a0.145吸烟史[例(构成比,%)]0.000b1.000 是10(7.35)1(12.50) 否126(92.65)7(87.50)病灶CT表现 病灶最长径(cm,x±s)0.92±0.432.00±0.71-4.495a0.003 CT值(HU,x±s)-648.82±54.11 -621.50±33.01 -1.387a0.168 胸膜牵拉征[例(发生率,%)]2(1.47)1(12.50)0.986b0.403 空泡征[例(发现率,%)]23(16.91)2(25.00)0.013b0.924

注a:为t值;b:为卡方值

讨 论

一、pGGN中IA的CT研究状况

有研究证实,薄层CT上磨玻璃样结节(ground glass nodule,GGN)(GGN包括pGGN和混合磨玻璃样结节)病灶的病理基础多以鳞屑样模式生长为主[6];对pGGN来说,其病理诊断多为不典型腺瘤样增生(AAH)、原位腺癌(AIS)或者MIA,但少数亦可能为IA。Maeyashiki等[7]研究表明,无论病灶直径如何,薄层CT扫描图像上GGN中的实性成分可能代表病灶浸润成分,并认为其是独立不良因素,故临床上对含实性成分的GGN常采取肺叶切除术[8-9]。但对pGGN而言,寻找实性成分之外的其他预测浸润性的CT征象显得十分重要。

通常pGGN直径大小对其诊断和生物学行为预测具有重要意义。Lim等[10]对直径>10 mm的pGGN研究中显示,约39%病理证实为IA;而在Jin等[2]对94个pGGN研究发现,在直径>10.50 mm的病灶中IA构成比可高达88.73%。因此,关于直径小大对pGGN浸润性判定及其病理类型的研究结果仍分歧较大。

此外,GGN的CT值也是评估和判定其浸润性的重要因素。Zhou等[5]对211例GGN的多因素研究显示,对pGGN来说,单维层面上有助于评估其浸润性的临界CT值阈值为-583.60 HU,但敏感度与特异度均较低(68.80%,66.90%);尽管pGGN 的CT值增高时多提示IA可能,但当CT值<-580 HU时亦可能存在肿瘤浸润的低风险,因此,对较低CT值的pGGN病灶如何进行IA的甄别仍具有现实的临床意义。

二、<-560 HU的 pGGN中预测IA的CT征象

笔者依据文献[3-5]选定CT值<-560 HU的pGGN病灶144例,并将其分为IA组与非IA组进行对照研究。结果显示,其中仍有8例病理结果为IA,虽然比例较少,但仍值得关注并加以区别。经过对比测量发现,IA组pGGN最大径平均为(2.00±0.71) cm,明显大于非IA组的(0.92±0.43) cm,两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3)。因此,在对密度较低的pGGN浸润性判别时,其病灶最大径是重要的预测指标,这与Zhou等[5]学者的研究结果与观点相符。本研究中患者的性别、年龄及吸烟史等指标均无明显预测价值。由于针对其他CT征象的研究较多,本研究仅选择代表pGGN密度的CT值、内部征象的空泡征与周围征象的胸膜牵拉征来进行比较分析,结果在IA与非IA组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GGN生长方式比较特殊,属于惰性生长,由于肿瘤内部均匀性较好,肿瘤生长速度较一致,很少发现有分叶征或者与轴面的组织牵拉等征象,这就要求我们找寻其他特征对其诊断,这也是我们今后研究的方向。

本研究中,还利用ROC曲线对CT值<-560 HU的 pGGN采用最长径对浸润性预测的诊断效能进行分析,结果显示AUC=0.94,95%CI:89.00%~100.00%;当最佳截断值为1.10 cm时,其敏感度为100.00%,特异度为81.25%。但Lee等[11]研究其预测阈值为10 mm(与本研究结果相近),其敏感度仅为53.33%,特异度100.00%;可能与本研究专门针对CT值<-560 HU 的 pGGN,纳入患者均质性较好有关。

本研究结果提示,对于密度较低而均匀pGGN的浸润性进行预测时,其病灶的最大径是最有价值的CT征象指标,尤其是对于最大径>1.10 cm的病灶应考虑其具有浸润的可能性,病理上可能为MIA或IA。

三、问题与展望

综上所述,尽管研究结果显示有助于区别pGGN中IA与非IA的最敏感和有效的CT征象是病灶最大径(1.10 cm,敏感度达100.00%),并显示CT值、空泡征与胸膜牵拉征均无鉴别预测价值,但本研究未能将其他全部CT征象进行整体比较分析,可能结果上会产生一定偏倚;且在实际工作中,仅依靠病灶最大径单项的CT征象进行判别可能与实际情况有所不符;此外,虽然本研究依据文献将pGGN的CT值界定为<-560 HU 进行入组,但在实际工作中可能很难准确界定该CT值,故今后应设计合理的CT值范围使得更具有实用性。在本组资料界定的CT值范围内的pGGN中,IA可能性很小,尤其最长径<1.10 cm者基本为非IA病变,由此可协助临床确定治疗方案和评估患者预后。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融入,CT上发现的各种GGN的智能化检测与定量化评估将逐步走向临床并发挥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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