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博
摘 要:春秋战国时期,工艺美术制作由庙堂走向生活,漆器作为实用器大量制作。南方地区,以楚国为代表的“楚漆工艺”不仅为西汉时期漆器的大发展构建了基本框架,其瑰丽诡谲的艺术风格还依附于出土物依然在现代社会展现出摄人心魄的美感。“当代漆艺创作”融合了人们对于美的现代需求与大漆这一传统材料,如果在创作中仅仅注重大漆的材料特性而割裂千年来“漆文化”的发展脉络,那么作品容易陷入文化上的“孤立”。不可否认,我国第一次漆器制作高峰的“楚漆工艺”正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当代漆艺创作,这种影响看似微小,但它却在一定程度上为当代漆艺创作注入了文化的血脉、民族的血脉。
关键词:楚国;漆器;漆艺;影响
战国时期,漆器制作已有较完备的工艺手法与装饰审美。已出土的战国漆器可以窥视出其在此前两千多年里有迅速发展的过程。每当谈到战国漆器,“楚式漆器”都像是其代名词一般,事实也正是如此,楚地制造出的漆器散发着它独有的浪漫主义般的装饰与造型,用独特的艺术语言书写着后世人们对古代漆艺风格的认识与记忆。
大漆作为我国古老的艺术表现材料并没有被时代淘汰,反之随着当代艺术的发轫而焕发出了新的魅力:我认为“楚漆工艺”一定对当代漆艺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因为我们如果将“楚漆工艺”的文化精髓提炼而出,用之指引当代漆艺的创作,那么我们就可以将当代漆艺创作注入民族的文化血脉,这样个性化的诉说才随着这东方古老的材料而表现的更加有血有肉。
一、“楚漆工艺”的审美及特征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地处中原以南,以战国时期的楚国漆器制造为例,装饰色彩单纯明快、对比强烈,多采用黑地红纹的对比效果。对比不仅表现在颜色的运用上,还体现在地与纹的质感上,如彩绘花纹大部分采用有光的加油精制漆,绘在砑光的脱水精制漆髹成的漆面上,再对比中获得记号的装饰效果。[5]装饰题材以动物纹居多,几何纹也大量出现,画面构图想象丰富,内容多样,显示出了浪漫主义般的幻想意境。此外,還出现了以叙事内容为主体的漆画作品(如下图)。常见的漆绘作品以外,战国时期已发现的漆器装饰方法还有雕刻、堆漆、填漆等,此类器物虽不如漆绘作品常见,但亦可窥视当时的制作工匠们已不满足单一的装饰技法,希望借助多变的装饰方式来提升作品的丰富性。
除去在装饰上的独特风格,战国时期楚漆工艺还常用动物形象去表现器型,例如曾侯乙墓出土的鸳鸯形漆盒、荆州雨台山楚墓出土的蛇卮、天星观1号楚墓中出土的虎座凤架鼓等,这些器物或用写实,或用想象的手法去表现了动物的造型,这同样是“楚漆工艺”不容忽视的制作特点。
制胎工艺上,战国漆器的胎质有木、皮和竹等。[6]皮胎与竹胎的制作不及木胎常见,值得一提的是在战国时期人们就发明了漆灰以修平木胎表面,使其更为光滑,发明糊裱麻木以使木器更坚韧,防止形变,发明了夹纻胎以减轻器物的重量。由此可见战国时期漆工匠人们的智慧及制作能力。
二、当代漆艺造物
当代艺术发轫于西方,虽在表面上看来与中国传统艺术的发展模式是背道而驰的:一个在于颠覆,一个在于传承。但它在中国这几十年的发展土壤中还是结出了果实。所有的传统艺术均慢慢走上与当代艺术结合的发展道路,漆艺也不例外:当代漆艺是将大漆作为一种媒介,用以表达当代艺术的创作思想,与传统漆艺的审美追求有所区别。
(1)不再拘泥于传统的审美原则:当代漆艺创作者更多作为一个艺术家去参与当代文化创造,不再简单拘泥于传统漆艺的传统审美原则,而是努力挖掘漆语言的独特性和多样性。漆艺更是作为公共空间的艺术品,以雕塑,装置等主体的形式呈现,不仅让人们体验到与熟知材料所制造出的不同质感,更让漆艺制作的无限可能性得以发挥。
(2)与综合材料的结合:当代艺术创作注重材料的多元性,漆艺的创作不仅依靠大漆、苎麻等传统漆艺制作材料,更有陶瓷、玻璃、金属等其余的材料介入。在材质的对比之下,大漆的材质语言便会呈现的更加明显与直观,往往只用单一的传统漆艺材料去表现则会显得单调且缺乏活力。
(3)侧重点从工艺性逐渐转向情感性:由于我国的漆艺发展史更多是以工艺美术的范畴展开,所以难免使现在的人们观看漆艺创作会将他更多的纳入工艺美术的范畴而过分强调作品的工艺完整度。其实当代漆艺创作早已将工艺追求置于情感追求之后。创作者往多在作品的构思阶段赋予作品以观念来表达情感,而不是随便开始作品制作,在制作中追求工艺的天人合一。
三、“楚漆工艺”对当代漆艺创作的影响
“楚漆工艺”作为我国古代漆艺发展的重要构成,在漆艺当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从形式上它已与当代漆艺创作有了很大的区别,但相信“楚漆工艺”依然有许多元素也正在对当代漆艺创作产生着影响。首先是“楚漆工艺”审美中流露出的肆意想象,这种浪漫主义般的创作模式依然为当代漆艺创作指明了一个方向;其次是不同材质的融合对比,以“楚漆工艺”为基础发展而来的战国秦汉漆器中,有加釦的工艺做法,这是大漆与金属的早期结合。当代漆艺创作中,大漆与其他材质的结合更为常见,这些结合与漆器加釦的目的或有不同,但是材质对比出的视觉感受却是有相同的审美感受;最后“夹纻”工艺从纻器到脱胎,制作工艺一直在战国发明的基础上进步,发展到当代漆艺创作,创作者对脱胎的追求并不是追求器物的工艺完整性,他们在“夹纻”的工艺中进行演绎、进行衍生,创造出了不同于“夹纻”的胎体制作、表现方式,这也算是对“楚漆工艺”的一种发扬。
最重要的是漆艺创作从工艺性走向情感性,传统漆艺作为一种实用器制造手段,慢慢抛开楚式漆器的实用为主原则,转为表达创作者思想的手段。我们发现:“楚漆工艺”对当代漆艺创作的参考模式,其实是一种将中国传统文化灵魂传承下去的完美途径。
参考文献:
[1]吴可人.论现代漆艺的审美特征[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08.04.
[2]张磊,蔡肇一.楚漆器中的工艺与美学.旅游丛览(下半月),2014.08.
[3]张志纲,汪月.我对漆艺当代性探索的思考.美术,2015.12.
[4]吴亚娟.当代漆艺形态研究[D].南京艺术学院,2017.
[5]中国美术简史.37.
[6]中国工艺美术史新编.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