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孤独的星空

2019-01-11 10:18秦皇岛市特殊教育学校曹红军
河北教育(德育版) 2019年10期
关键词:小云残疾星空

秦皇岛市特殊教育学校 曹红军

主要荣誉:两次获市政府嘉奖,获市班主任素质大赛一等奖。

(演讲开始前,播放特教学校孩子们的声音)听到这段话,我想,在您的脑海中一定出现了这样一个名词——特殊教育。对,特殊教育对有些人而言还很陌生,特教学生是一个让人敬而远之的群体。然而,就在这片几近干涸的土地上,我工作了16年。我教过聋生,带过智障生,康复过自闭症的孩子。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视力正常却不愿和别人对视,能说话却很难和他人交流,听力正常却充耳不闻,并且行为总是与别人的愿望相违背。人们把这样的孩子叫做“星星的孩子”,他们犹如天上的星星,独自闪烁。而我,却选择了守望这孤独的星空。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9岁的小男孩,他叫小云(化名)。小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一直是奶奶陪他上课。他脑袋大大的,身体却非常瘦小。眼睛大大的,却没有目光与别人交流。老师上课叫他进教室,他才向前紧跑几步。

还记得那天上个训课,我一进教室,就踩到一团又软又滑的东西,整间屋子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小云抓着裤子,正一脸惊慌地要往外跑。我赶紧拉住他,帮他把屁股擦干净,然后清理地上的污秽……我一边忍着呕吐感,一边跟小云说:“拉 要去厕所,这是教室,知道吗?”

这时,很少与人眼神交流的小云,拉着我的衣角,盯着我看,一字一字地说:“拉 要去厕所,这是教室。”

和朋友说起这件事时,朋友说我傻:干吗不把他的家长找来?你不嫌脏吗?

嫌脏?怎么会?我是他们的老师,是他们的班妈,我有什么理由嫌弃自己的孩子呢?更何况,这不是每个老师应该做的吗?

一天凌晨两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一看手机,来电显示“小云奶奶”。我赶紧接通电话,只听到对方传来抽泣的声音。就在这时,那头却挂断了电话。

我担心有事,就立即回拨电话,可那边只有嘟嘟的忙音。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那边才传来熟悉的声音:“曹老师,我今天不舒服,明天就不带孩子上课去了。”

“小云奶奶,身体要紧,您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一天,我把咱们学的内容发给您。”我赶忙说。

可是,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哽咽的声音:“老师啊,孩子就躺在饭店的沙发上,我不想活了,我太累了……在去厕所的时候,我偷偷来到海边,我多想走进去,可,这孩子谁管呢?”

听到这,我脑袋嗡地一声,心脏咚咚直跳。我急速调动所有的语言,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安慰道:“大姨呀,人这一辈子,不顺心的事太多了。可您想想,这九年您把小云照顾得多好啊!这孩子命好,有您这样的好奶奶,是他不幸中的万幸啊!扔下他,您舍得吗?”

电话那边,小云奶奶哭喊着:“舍不得呀,舍不得!”那通深夜的电话,成了打开老人心门的钥匙。就这样,我和小云奶奶成了好朋友。奶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常打电话和我唠唠。

去年,我接手了一个新班,8个孩子。可是这8个孩子里,就有3个出自离异家庭。大家知道他们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吗?是逃避责任?恰恰相反。其中一位离异妈妈告诉我:“一个人痛苦,总比一家人都煎熬强。”就是这句话,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内心。是什么让他们产生这样的想法?是什么让他们万般无奈、痛苦地放弃了自己本该有光有彩的人生?残疾孩子不应成为哪个家庭的负担,他们是社会的孩子,是我们大家的孩子!我要尽我所能,为这些孩子,为他们的家庭做点什么。

今年的研学活动,我特意邀请了这三对离异的父母,一起陪孩子集体游玩,还给每个家庭都拍照留念。

给其他家庭拍照的时候,他们都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可是拍到小齐(化名)家时,小齐爸爸却用手挡住了脸。即使这样,大颗大颗的泪珠还是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激动地对我说:“曹老师,七年了,这是我们家的第一张全家福!”

那一刻,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是啊,哪个家庭不盼着安康,不盼着欢聚?家中有残疾儿童,是一个家庭的不幸,但这不幸不能成为永远。

残疾孩子,就像是一本本难解的书,需要人轻轻地掀开。残疾孩子的家庭,就像搁浅的小船,需要我们托起它们重新起航。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都来付出一点爱,担起一分责任,一起守护这些“星星”,守望这孤独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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