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炉明,孙泉云,陈 琦,朱九超,张 敏,沈素芳,黄 忠,王曲直,赵洪进
(1.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3;2.闵行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8)
非洲猪瘟(African swine fever,ASF)是由非洲猪瘟病毒(African swine fever virus,ASFV)引起的家猪和野猪的一种急性、热性、高度接触性传染病,临床上以脾脏高度肿大、脏器组织出血、高发病率和高死亡率为特征。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将其列为须通报动物疫病,我国将其列为一类动物疫病。该病对养猪业危害极大,是全球养猪业的“头号杀手”[1]。ASFV基因组大,结构复杂,容易变异,导致疫苗研制难度大,目前无疫苗可用[2-3];病毒在环境、血液、粪便、肉制品和污染物中存活能力强[4];传染源多,传播方式复杂,感染途径广泛,感染后的潜伏期长,传播能力强[5-7]。基于上述特点,ASF难防、难控和难清除。
2018年8月3日,我国发现首起ASF疫情。2018年11月16日,上海市金山区廊下镇一生猪散养户排查出ASF疫情。上海市立即启动重大突发动物疫情应急响应,迅速采取封锁、扑杀、无害化处理和严格消毒等处置措施,对疫点、疫区生猪全部扑杀并作无害化处理,使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没有造成扩散。为防止上海市再次传入和发生ASF疫情,有必要查明ASFV传入、传播和扩散的主要风险因素和风险路径,及早采取针对性风险管理措施。为此,对上海市ASF防控关键风险点开展了分析评估,以期为上海市ASF的早期发现和预防控制提供有力保障。
1.1.1 规模猪场 目前,上海市生猪饲养方式为规模化养殖场和种养结合家庭农场两种类型。生猪存栏共计37.4万头,其中规模场36家,存栏生猪34万头,规模化养殖率在90%以上。但部分规模猪场仍存在防疫设施设备陈旧、场区布局不合理、防疫制度不健全、生物安全措施不严格等短板,因此规模场的主要风险点防控在于人流、车流、物流和猪流的严格控制,场内病毒循环的有效阻断以及售猪台和病死猪无害化收集点的科学设置等。
1.1.2 种养结合家庭农场 国外 ASF疫情统计资料[8]显示,家庭农场生物安全水平相对较低,是ASFV侵袭的主要对象。而上海市松江区种养结合家庭农场主要采用“公司+农户”的全封闭经营模式,由“饲养-屠宰-销售”一体化的集团公司提供完整产业链的物流体系和管家型防疫管理(统一提供仔猪、饲料、疫苗和药物,统一收购,统一技术服务)[9]。另外,生猪养殖在种养结合家庭农场的年收入中占比近5成,绝大部分农场主“视猪如命”,责任心较重,对集团公司制定的生物安全措施执行比较到位。从当前情况分析来看,种养结合家庭农场发生ASF疫情的风险在可控范围之内。
1.2.1 猪肉及其制品 2018年9月开始,上海市全面禁止外省市活猪供沪,但地产活猪的供应量(日均1 500头左右)远不能满足市民的消费需求,需从外省市大量购进猪胴体(白条肉)来保障市场供应。因ASFV可在冷鲜肉、冻肉或者未完全煮熟的猪肉制品中存活数月,一旦污染猪肉及其制品,则会通过销售、泔水等途径向外传播,导致疫情发生[10-11]。如果此环节的风险管理被忽视,那么极易造成疫情扩散。
1.2.2 饲料 上海市规模猪场饲用的玉米、豆粕和麸皮等原粮主要从外省市购入,而污染的饲料原粮、集装箱、运输车辆和人员具有较高的疫病传播风险[12]。此外,血浆蛋白粉是动物血浆经喷雾干燥加工而成的蛋白质饲料,常见于规模猪场在早期断奶仔猪日粮中添加,目前已在多家公司多批次猪血浆蛋白粉中检出ASFV核酸阳性,表明饲用血液制品存在传播ASFV的风险[13-14]。通过饲料原料和饲用血液制品传播ASF疫情具有一定的隐蔽性,应引起重视。
生猪屠宰是连接生猪产销的关键环节,是高风险物流、车流和人流的集散地。车辆、人员穿梭于屠宰场和规模场之间,极易使病原产生交叉传播。根据西班牙的相关经验,在非典型感染生猪逐渐增多时期,一旦屠宰场屠宰了病猪或处于潜伏期的生猪,就会变成疫源地[15]。养殖场(户)发生疫情后可通过扑杀、消毒等方式消灭传染源,而屠宰场则可通过运输等方式,向更多场点继续散播病毒,极易导致区域性扩散,危害极大。“屠宰场—规模场”是当前ASFV扩散蔓延的主要风险路径之一,必须予以高度重视。
生猪无害化处理环节是ASF防控的重要环节之一。上海市对病死动物实施集中焚烧。上海市动物无害化处理中心负责对全市病死畜禽、染疫动物等进行统一收集、集中处理,是病死和染疫动物的集中地。动物无害化收集车辆和人员流转于养殖场、收集点、无害化处理场之间,一旦消毒不到位或者工作疏漏,就会出现较大的传播疫病风险。“无害化处理场—规模场”也是当前ASF防控值得关注的风险路径。
在我国已发生的ASF疫情中,一部分疫情是通过主动排查发现的,说明疫情排查工作仍然是防控ASF的有效手段。首先,通过到场到户或者视频通讯手段,详细了解养殖场(户)生产情况,统计每日病死猪数量,查看死亡猪只照片,及时发现异常情况,以提高主动排查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其次,通过排查及时掌握生猪养殖动态,防止退养散养户回潮,杜绝饲喂泔水的违法行为。另外,养殖场(户)要切实履行疫情报告义务,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及时向当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或动物卫生监督机构报告,以提高疫情透明度。
巴西ASF疫情从暴发到根除共花费7年时间,其各个环节ASFV的监测经验值得学习和借鉴[16]。通过制定科学的监测计划,强化待宰生猪、混合血样、环境、猪肉制品和病死猪的抽样监测。一旦在屠宰和无害化处理环节检出ASFV阳性,要做好阳性生猪和生猪产品的溯源追踪,对生猪来源养殖场(户)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严格排查和检测。同时,在屠宰场建立运输车辆清洗消毒中心和人员洗消设施,配备高温加压消毒设施和ASF检测仪器设备。无害化处理中心应全面落实人员和车辆的洗消措施,配备防腐蚀、防渗漏的专用封闭厢式动物无害化运输车辆。切断通过“屠宰场—规模场”“无害化处理场—规模场”等向下游环节传播风险的路径。
养殖场(户)要严格落实动物防疫主体责任,采取封闭管理措施,重点围绕“人、车、猪、肉、料”五大环节[10],仔细查找每个环节的生物安全风险点,结合养殖场实际,建立健全各项动物防疫制度,改善防疫设施设备,建立自有物流体系,建设生猪和饲料短驳接运中转站。同时,加强环境控制,定期对猪场及周边环境进行消毒;做好灭鼠、灭虫(苍蝇、蚊子、软蜱等)、防鸟工作;场内禁止饲养犬、猫;定期对水源和投入品进行病毒监测。
上海市生猪养殖密度小,养殖规模化程度高,生猪屠宰场标准化程度高,动物疫病防控和监管体系比较完善,这些有利条件为ASF防控区域性生物安全体系建设奠定了良好基础。因此,建议上海市在ASF无疫区或无疫小区建设工作上先行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