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

2019-01-03 06:56方珠伴
牡丹 2019年36期
关键词:白娘子法海李碧华

李碧华擅长在小说里言情,对于男女主之间的爱情描绘得细腻动人。李碧华用她独特的视角,在男女互为对应、缺一不可的格局中,把女性形象摆到了一个显眼的位置上。她以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造,通过对经典文本故事的再解构,构建了作者话语里的情爱观。

《青蛇》的母题文本是民间流传的白蛇故事,故事的渊源是对“莫贪美色”的教化,后来演变为许仙与白素贞的真爱追求,感动了无数人,并成为美好爱情传说的经典案例。后来,到鲁迅笔下的《论雷峰塔的倒掉》,白蛇故事却成为反封建反专制的旗手。单从文本叙事来看,《青蛇》可以说是一部独立的作品,但是李碧华又饶有兴致地加入了白蛇的故事元素,把许仙、白蛇、法海放在《青蛇》的时空中。

故事开始按照前文本的范例,四人和以往一样“各司其职”,随着情节的发展,加之李碧华又赋予了人物个性一些新内容,使得《青蛇》这个新文本的故事发展和以往不尽相同。许仙从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男主角的神坛走下来,摇身成为贪生怕死之徒;以往讴歌白蛇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则变成了小青眼里一个仅为追求爱情的人;而法海的神性和权威则被颠覆解构,还原了人性;青蛇从小角色变成绝对主角,串联起故事的发展,同时也表现了作家的爱情观。

一、觉醒:冷眼旁观爱情百态

青蛇形象最初见于《博物志·李黄》,她自称为白衣女子之姨的青衣老女郎,是作为白衣女子沉溺于淫欲并歹毒害人的帮凶而存在,是一个配角,血肉不多,戏份不重。《西湖三塔记》中,青蛇被称作“卯奴”,是个乌鸦精,依然是个配角,她反对白衣女子的见异思迁和对奚宣赞(即“许仙”)的迫害,赞同的是平等的婚姻,她曾两次救出了欲被白衣女子所杀的奚宣赞,是一个善良、知恩图报的形象。在《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青蛇从乌鸡精变成了青鱼精,成了白蛇的丫鬟小青,作为配角而存在。她忠心护主,性格燥烈,敢作敢为。《白蛇传》里的小青修炼成为青蛇大仙,破塔救人,此时的青蛇是作为义妖存在的配角。由此可见,青蛇在传统文本中戏份并不是很重,只是情节发展的串联者,小青这个人物在白蛇传正典中也是一个极其平面的形象。

李碧华通过青蛇在文本中的形象,自发其想,利用观察、模仿、追逐和思考的语境填补过去文本中配角青蛇的空白。小青这个人物不再是传统叙事中一个被说被描绘的对象,而是有了自己的说法,自演自繹,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书中灵魂。小青身处故事中又冷眼旁观,既有作为当事人的身份,又能冷静极致地一语道破真相。作家赋予青蛇多重角色,既是主角又是配角,既是当事人又是局外人。因此,小青可以客观地了解白蛇用情之深、情伤之重,同时又令人不设防地冷静指出白蛇的自欺欺人、被情辜负;同时她又拥有独特而深刻的洞察能力,看到了许仙狡黠好色、懦弱无能的真面目,观察到法海是道貌岸然、伪善自私的卫道士。

小青率性、洒脱,野性,又敢爱敢恨。她嘲讽骚人墨客对“毫无内涵”“不懂思想,又从不汹涌”的“白痴”西湖的吟咏。她不喜欢规矩,不喜欢应该这样或不应该那样,罔顾伦理道德,勾引姐夫许仙,无视佛家戒律,搭讪调戏法海。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她果断决绝,当看清许仙的无耻与自私后,便彻底死心。“变了心的女人,最是顽固,根本不肯回头,现今叫我回头看他一眼,沈腰潘鬓?我也不屑。”一个“不屑”形象生动地勾勒出她内心对许仙的鄙弃漠视。

小青认为一个男人,应该像磐石一样,任凭风风雨雨而坚定不移。因此,她又毅然决然爱上了法海。当她发现法海自私、懦弱、令人不可信的时候,没有因失望而自怨自艾、忍气吞声,而是奋起抗争,其间,甚至不惜亲手杀死曾经爱过的男人许仙。青蛇敢作敢为,性格极其鲜明,是一个对被所指派的身份充满反抗意识的角色,她不满流传下来的关于她们的传记,甚至批判传统文本对白蛇传说的改写“隐瞒了荒唐的真相”,直言“谁都写不好别人的故事”,显然这是对传统社会、正典文化的一种具有反叛性的挑战。

在青蛇的故事中,小青所处的中心位置,使她能洞悉事态的发展,她甚至能够按自身固有的思维逻辑天然地获得一种主体言说的可能性。《青蛇》中以小青为叙事视角,在小青长时间而且深入细致的观察中,小说不仅描写了小青本人和白蛇丰富生动的内心活动,还为人物制造了悲情的气氛——女性在男权社会里情感被深深地压抑而凸显出的孤寂和凄楚。例如,在写到许仙听信天师,欲让白蛇喝化符水时,素贞正色道:“如果你真信任我,就不该开这场玩笑!”将白蛇悲哀失望的真实情感表露无遗。小青在勾引许仙时,文本展示小青的内心世界显得干脆利落:“我从来都没试过,这样软弱地爱他!我不想他离开我,我不准他离开我”。这里,以第一人称“我”进行主体言说,以充分显现小青作为女性强烈的主体意识,从“不想”到“不准”,则充分体现了小青这个女性人物对传统礼教束缚的强烈反叛。

人类社会长久以来被男性话语雄占了文化和文明,女性只能顺势被动地构成一个“失语集团”,女性话语无法清晰地表达出来,而这个失声的女性空间,恰恰是女性所独有感知经验的领域。李碧华从女性视角出发对历史传说文本的解构重写,表明女性不再愿意仅是担当配角的女性本位意识。青蛇从失语状态中走出来,掌管女性的话语权,拥有了瓦解男性话语霸权的能力,重塑女性主体意识的力量。这是女性自我表达的真实情感体验,而不是男性叙事视角下对女性经验的模拟。《青蛇》不仅从女性角度书写,对传统经典进行了颠覆和重解,而且还原了被古老的男权文化压制和漠视的女性生存欲望,充分肯定了女性对于爱情的执着与追求,并且把现代女性生存境遇投射在故事主人公身上,借以承载作者对现代女性人生困境的思考,表达了她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怀。《青蛇》不仅建构起女性意识的主体性,也明显流露出作者为女性说话的叙事立场。

李碧华的《青蛇》表达了她对女性在爱情关系中的思考,借小青之口指出女性为情所困时,甘愿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也不愿意承认爱情虚幻无常的本质。外在父性化的社会文明以及传统文化思想对女性的制约,在人类历史发展长河中,强制性地植入女性意识的深处。李碧华以具有历史性的观念对男性秩序的象征性进行了颠覆。李碧华以女性作为她的书写主题,冷眼旁观女性的生存状态与处境,体现了其较为清醒的女性意识。李碧华对痴情女性报有同情和赞许,同时又对其爱情幻想加以嘲讽和批判。

二、困惑:情灭情生为哪般

白蛇形象最初见于唐人谷神子的《博物志·李黄》,她容色绝代,但她却使一个和她同处了三天的男子,最后化成了水而死,其结局使人充满恐惧。在宋元话本《西湖三塔记》中,她是以人心下酒,心狠手辣的妖艳蛇精。至明天启年间,冯梦龙《警世通言》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她是温柔贤淑、热心助人、对爱情忠贞,但又大胆泼辣、工于心计的蛇精,自恃身怀妖术,曾先后三次现形吓唬他人,有学者对此说道,她“是一个色情参半、人妖参半、虚实参半、善恶参半的形象”。乾隆三十三年(1768),方成培的改编本《雷锋塔传奇》,删去了《回湖》《彰报》《忏悔》等一些表现白娘子妖性的剧目,而多了一些如求草、水斗、断桥等塑造白蛇美好形象的重要情节,使白娘子成为了一位纯洁、善良、执着、坚贞、勇于反抗、聪明能干的女性形象。嘉靖十四年(1535),又出现了弹词作品《义妖传》,在原先美女蛇的基础上,塑造了一个美丽深情,拥有人类诸多美德的白素贞形象,她从单纯迷惑人的妖怪变成了有情有义的女性。

李碧华用细腻的洞察力重新审视这样一个千古流传、家喻户晓的民间神话传说,并在此基础上颠覆了前人文本,建构了全新的白蛇形象。在《青蛇》中,她注重刻画人物内心情感,她笔下的白蛇更具有人性,也更像一个人,还是一个具有现代女性形象的女强人,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女子。她治理人间疾病痛苦,充满贡献精神,特别是在处理苏州的瘟疫中,深得当地百姓的赞誉,名声远扬,连带丈夫许仙也沾光不少。此外,她又能经营好家庭,处理日常家务得心应手,和街坊邻里相处融洽,“赢尽亲疏远近的人心”。白蛇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活得越来越有人间女性的气质。在和许仙的夫妻关系中,她善解人意,温柔贤淑、尊重丈夫,全心全意地爱着丈夫并极力维护丈夫的尊严。白蛇愈发地成为一个真正意义的人,具有人的特质本性。

作家还赋予了白蛇现代文明意识,有着“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婚姻观念。因此自然而然地,她不允许婚姻里出现不忠诚、不专一。当白蛇观察并意识到好姐妹小青插足她和许仙婚姻的时候,劝告甚至警告小青要懂得“从一而终”,要求小青另外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并强调是一个“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的男人”。然而作者又借小青之口给这位女强人在面对感情背叛时的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状态予以无情讽刺“女人就是这点犯贱”,冷嘲热讽白蛇竟然会彻底地原谅了一个不值得原谅的男人。白蛇对爱情的付出确实让人心生憐惜但又怒其不争:为了满足许仙的私欲,委曲求全。

《青蛇》以小青作为叙事者,通过小青的耳闻目睹,塑造了白蛇聪明能干、温柔善良但对待感情优柔寡断、自欺欺人的女性形象。但不可否认的是白蛇是勇于追求爱情,敢于为爱情抗争的女性。白蛇的爱情价值观是矛盾的,她清楚地知道许仙怀疑她的身份甚至背叛她,却又为爱一再忍让,甚至为爱而死。至此,作家无情地撕破爱情的外衣,向女性发出冷酷的质疑:仅凭女性个人的无条件付出就能拥有爱情的全部?这里作家的答案明显是无情的否定。李碧华对女性爱情命运的关怀旨在告诉女性:女性必须具备强烈而完整的自我主体意识,充分尊重自我需求,才能拥有爱情的全部。

三、反思:男女的情爱真相

《青蛇》里李碧华用小青的冷眼旁观道出了男女的情爱真相:“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地,相间地,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男人如果是喜新厌旧的,又有对女性的猎奇心理,就容易见异思迁。有学者说:“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法海俊朗阳刚,满足了女性对完美男人的美好想象;许仙则是对女人呵护备至,温柔相待,满足女性对感情的向往。但是,女人虽然敬仰法海式男人的冷峻伟岸,却又不满其不解风情;虽然满足许仙式男人的唯命是从,但又厌弃其胆小懦弱。李碧华在青蛇中道出真相:“得不到的方叫人恨得牙痒痒、心戚戚”。

李碧华除了对女性人物透骨穿心的书写外,她对男性人物的处理方式也是别具一格、匠心独到的。长期以来,男性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占据着绝对性的统治地位,直接造成了大多数人以男权社会的标准来权衡一切事物,以男性中心话语来反映一切,因而在诸多文本中塑造了男性刚毅勇敢、正义凛然的形象,他们高高在上,俯视甚至轻视女人的存在。然而,李碧华却选择了一条与传统相悖的塑造男性形象的道路,她极力挖掘在既往优势掩盖下的男性众生相,揭示他们的软弱无能、虚情假意、道貌岸然,曾经坚不可摧的男权大厦在这里摇摇欲坠、土崩瓦解。

(一)许仙:伪善利己的市井之徒

许仙作为白蛇传说的男主角,其形象在不断的流传和演变中发生了很大改变。其在唐人谷神子的《博物志·李黄》中是个名叫李黄的人,被女色所害。他的出现主要在于告诫世人“女人即妖,妖即女人”的醒世作用。至《西湖三塔记》,人物的身份开始明朗化,他成了官宦子弟奚宣赞,胆小怕事,任人摆布,对白衣女子的威胁和迫害只会苦苦哀求,是个十足的被威逼的受害者。《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里,他成了南宋绍兴年间的药铺主管,名叫许宣,是一位老实厚道、循规蹈矩的商人。他爱白娘子,但却又无法忍受比自己强大的“蛇妖”妻子的存在,终于不顾夫妻之情找来法海降伏青、白二蛇,是毁灭白娘子,毁灭自己爱情的凶手。方成培《雷峰塔》中,许宣成了一个品行善良,却又软弱多疑的人。他爱白娘子却又担心难以自保,一直在明哲保身与爱情之间动摇。他两面讨好,在白娘子面前骂法海,在法海面前咒白娘子,目的只为自保,是个自私的人。

《青蛇》中,许仙是个猥琐、贪生怕死的阴险小人,其懦弱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精明的心。他早就明了青、白二蛇的真实身份,却冷眼旁观这一场痴恋争夺,并且心安理得地将二蛇玩弄于股掌之中,在白蛇面前的文弱体贴的表象下是行动的背叛。他吃里扒外,欲与青蛇私奔,背叛了爱情和婚姻。

小说中说他“整宗事件,他获益良多,却始终不动声色。他简直是财色兼收,坐享其成”。他十分贪婪,就连法海都说他:“你得了色,又要财,是贪;爱了一个,又爱一个,是贪,罪孽深重。”他还是一个自私的小人。青蛇赠银引官司时,他完全保全自己,毫无责任担当;当怀疑二蛇身份时,他听信他人诳白蛇喝下符水,没有自己的主见和立场,任人摆布。法海让他在端午节当天以雄黄酒试探白蛇时,他马上为自己的后路设想,浑然不想结发妻子的处境,完全把朝夕相处的白蛇抛之脑后。法海持钵收白蛇的那一刹那,他为保性命,“抱头飞窜退过一旁。那么快,那么无情”。总之,《青蛇》中,许仙是个贪财好色、贪生怕死、自私、懦弱的人。

(二)法海:道貌岸然的卫道士

《西湖三塔記》中的奚真人可看成是法海的最早原型,他是位扶正祛邪的道士,一身正气,是封建正统文化观念的化身。至《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才正式出现了“法海”这一称呼。这时,法海成了封建势力的代表,也是佛教正道的代表。他“身为佛门高僧并未见慈悲普渡之襟怀,却有肃杀凛然之威势”,他不能容忍正统社会出现任何异化,以执行天命、驱除妖孽、解救许仙为名镇压白娘子,自称正义的化身。《雷峰塔》中,他打着“与人消灾”的旗号,强行干涉许仙和白素贞的婚姻,是借由佛祖之名的封建势力的卫道士和执行者。

李碧华赋予了法海与经典中不同的形象。《青蛇》中法海更冷酷无情,面对蜘蛛精的苦苦哀求,他没有半点恻隐之心,拒绝蜘蛛精的哀求,直接否定了妖精的话语权,是个标榜替天行道的卫道士。表面上他一心除妖为苍生,意志坚定如磐石,不食人间烟火,甚至耻笑嘲弄蛇妖的爱情,极尽所能地挖苦质疑爱情的存在。但是,在美色当前的时候,他终究也没有彻底摆脱情的念想。对于人世间的爱情,他只用野蛮的破坏来拒绝承认内心的动摇。他最后的目标竟然是许仙,是个人之情,他试图成为霸占雀巢的鸠,其狰狞、自私的面孔展现无疑。

这里的法海不再是传统文本中道行高深、正气浩然的白胡子老和尚了,而是一个傲岸雄伟、以镇妖为己任,隐藏七情六欲、贪图名利、迷恋权势的男人。他对许仙、白素贞爱情的强势干预,主要目的是为了与他迷恋的许仙“内守幽闲,躲脱尘嚣,于深山密林之中,得享一片空寂”,对此可谓是老谋深算。法海在收了白蛇后,与小青静静地对望许久,最后快速地转身走了,一向冷酷无情的法海竟放了小青一条生路。面对一个要坏他修行的蛇妖,他竟是放过了,这也显示了小青与法海之间的暧昧关系。至此,经典作品中法海的正义形象被解构得荡然无存。作者对法海这个人物进行“去神化”,还原他“人性”的一面,彻底颠覆了法海在传统文本中的形象,作者用犀利的文笔直指法海的伪善与道貌岸然,嘲讽其利己主义思想。

李碧华惯于对传统故事既定结局的改写和颠覆来体现其女性主体意识,作品人物结局命运的设置也是作家创作意识的重要体现。白蛇传说中对许仙、白素贞结局的设置是当时社会思想的集中反映。旧文本中许仙要么如李黄那样中白蛇的妖气而死,要么被道士所救,平安无事。白蛇要么被道士做法现形与青蛇同被镇压于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要么虽被镇压,但后被小青练成剑法所救与许仙白头偕老,幸福美满。而在李碧华笔下,许仙没有像李黄那样中妖气而死,却是被青蛇所杀。白蛇被法海收伏镇压于雷峰塔,救她的不是青蛇,而是经过八百年轮回后许仙之子许士林所救。而获救后的白蛇,又重新开始了恋爱。

从这里读者可以看出,在李碧华的思考里,女性的彻底觉悟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八百年后,劫后重生的白蛇又喜欢了许仙的转世,仍摆脱不了与许仙的爱恨纠缠。作为叙事者的小青虽具有抗争意识,结尾处却跟白蛇一样重蹈覆辙,也不甘示弱,“决定借了他的伞,一拧身子,袅袅地袅袅地追上去……”在这里,读者悲哀地看到女性重复地将对爱情的追逐与实现当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继续着痛苦的轮回,这可能也是作者对女性爱情观的悲观认知。

四、结语

李碧华的小说创作远离了流行的才子佳人模式,她没有琼瑶生死相许式的爱情盟誓,也不像岑凯伦小说表现男女在物欲横流的世界精于算计。她嘲弄男女爱情的欺骗性质,并揭穿山盟海誓的虚伪。她以女性经验来透视生活,并通过人物角色深层意识的挖掘,凹凸女性自我主体意识,期望在男女人格平等与自由的基础上,构建一个真正公平合理的情感世界。

(广东工商职业技术大学)

作者简介:方珠伴(1983-),女,广东开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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