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民间音乐吴城排工号子的特点

李媛

鄱阳湖生态经济区蕴藏着丰富的民间音乐，这些民间音乐以丰富多彩的形式存在于当地人民的生活中。吴城排工号子是吴城排工在劳作过程中所创作出来的一种音乐形式。其产生于排工劳作过程，同时又服务于排工劳作。作为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民间音乐的一种形式，吴城排工号子展现了当时排工劳作者的具体面貌，特点突出，于2010年被列入江西省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的民间音乐主要是指赣中民歌区、赣西北民歌区和部分贛东北民歌区所蕴藏的民间音乐，其形式多种多样，内容丰富多彩。吴城位于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内，自古以来便被称作“洪都门户”。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周围地区密布的森林植被，使得吴城成为古代江西地区规模最大的木材集聚地。独特的文化环境和商埠地位使得吴城孕育出丰富的文化底蕴，古老的吴城排工号子便是在这种文化氛围的熏陶下应运而生的。吴城排工号子是广大排工群体在日常作业的过程中口口相传的原生态民歌，显示出浓厚的吴楚文化意蕴。根据相关学者的研究，吴城排工号子在明清之前已经出现，并在清朝光绪年间达到鼎盛。本文主要从吴城排工号子的基本内容、特点、价值这三个方面展开论述，以期引起大众对吴城排工号子这种独特音乐形式的关注。

一、吴城排工号子的基本内容

通常情况下，不同的劳作形式会出现不同节奏、不同形式的号子。因而，按照排工作业的不同步骤，人们可以将吴城排工号子细分成扎排号子、捞排号子、传缆号子、倒梁号子、扛排号子、出锚号子、提锚号子和绞车号子等几大类。其中，扎排号子指的是将零散木排捆扎成底排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往往强调一个人领唱、众人合唱;捞排号子指的是将水中的木材钩上底排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往往由一个或者两个排工领唱、众人合唱，节奏感较为自由;传缆号子指的是传递缆绳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节奏感较强、音调婉转起伏;倒梁号子指的是用缆绳将木排横梁捆扎起来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节奏铿锵有力，旋律起伏较大;扛排号子指的是将木头深入木排底部并撬动木排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声音浑厚低沉，给人以凄然伤悲的感觉;出锚号子指的是将铁锚沉入水中或者固定在岸边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往往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及“嗨哟、嗨呀”的呼喊声;提锚号子指的是将铁锚从水底提起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通常以三声鼓声为号，而后一人领唱、众人合唱;绞车号子指的是放排前或者木排受阻时摇动绞车、拉排前进的排工所合唱的号子，此类号子与民间的小曲小调类似，展现了排工在参与集体劳作时的愉悦心情。

排工作业的不同工序均属于体力劳作，讲究分工明确、合力共赢，要求各个劳作者劲往同一个地方使、心往同一个地方想。此时，排工号子这种音乐形式便发挥着鼓舞排工士气、调动排工劳作热情的作用。

二、吴城排工号子的特点

（一）曲调婉转有序

吴城排工号子的音乐结构主要包括了一句变化体、上下句变化体等，常见羽调式、五声徵这两种调式。这两种调式通常糅合在一起，句尾下滑，就像是工厂主的呼喊，显示出排工作业的艰辛。同时，这两种调式往往会使用同头异尾的表现形式进行连接。曲调的发展以移位为主，惯以级进和回旋式润腔，中间夹杂着少量的跳进。曲子结束时，一句式曲子往往通过拉长节奏的方式来结尾;羽调式往往会结束在高于主音四级的曲调上，为听者带来绵延不绝的感觉。总之，吴城排工号子以速度适中、较为自由的曲调为主，常见交替拍子的现象，紧迫、松散的句幅轮流出现。

（二）演唱形式多种多样

吴城排工号子的演唱形式较为繁多，有风格自由的个人演唱，这类演唱形式往往和动作快慢程度、劳动强度存在密切关系，还有一个人领唱、众人合唱的多人演唱，这类演唱形式往往以简短的领句开头，或舒朗低沉，或慷慨激昂，或豪放喧杂，起着指挥劳作的作用。总体来看，吴城排工号子的和声低沉有力、配合默契，音调豪爽，节奏感强烈，展现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三）演唱内容简单明快

吴城排工号子的演唱内容有两个字、五个字、七个字之分，歌词中间往往以衬句进行连接。除了绞车号子有大段大段的实词，其余号子的衬句大部分为简短的衬词，如“起来哟”“龙出水哟”等。总的来看，吴城排工号子的演唱内容往往多次重复同一个乐句或者乐节，句幅较短，简短明快，且大部分使用了一个类似的节奏，演唱起来朗朗上口。

（四）音乐节奏和劳作节奏互相配合

在进行排工作业的过程中，劳作的节奏特征实际上决定了排工号子的节奏特征。尽管不同类别的吴城排工号子通常会使用一人领唱、众人合唱的演唱方式，但是这些号子的节奏按照不同排工作业会显示出一定的差异，不同号子的节奏均与实际劳作场景互相配合。在劳作紧张的时候，排工号子的节奏往往较为紧张、曲调高亢、歌词内容简短，甚至只出现吆喝的声音，并没有歌词;而在劳动强度较弱的时候，排工号子的曲调往往比较舒缓婉转，歌词内容丰富。

三、吴城排工号子的传承与发展

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有着悠久的音乐文化，该地区的民间音乐伴随着人类劳动而来，是原始艺术发展的萌芽，是人类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具体反映。吴城排工号子是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民间音乐的杰出代表，不仅具有一定的欣赏价值，还具有独特的学术价值。虽然随着时代的演进，吴城排工号子使用的范畴越来越狭窄，甚至于逐渐淡出民众的视线，但是其作为江西民间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伴随着排工作业而出现，显示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艰辛劳作及古代文明的独特魅力，具有一定的传承价值。在文化产业方兴日盛的社会大背景下，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的发展需要借助吴城排工号子这类独特的民间音乐形式，以民间音乐的传承与发展来焕发区域发展活力。

（江西科技学院音舞学院）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西省艺术规划“吴城排工号子在鄱阳湖经济生态圈旅游发展中的融合研究”（项目编号：YG201821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