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战

蔡维忠

住在加州圣荷西的女子阿莉尔，2015年怀了个男孩，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一生下来就是死胎，阿莉尔给这个儿子取名为凯顿。阿莉尔一直无法忘记凯顿，有时她想要大哭一场，有时她麻木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期盼新的一年，会给她带来新的希望。

2016年如她所愿，以希望开始，但却以近乎绝望的方式结束——阿莉尔又怀了个男孩，还是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生下来后只活了11天，她给这个儿子取名为罗南。虽然罗南一生下来就生命垂危，但阿莉尔抱过他，摸过他的头发，看过他的眼睛，握过他的小手，感受过他真切的生命。罗南不能就这样走了，阿莉尔不愿接受这痛苦的折磨。

阿莉尔知道罗南存活的希望渺茫，仍然为他的出生做好一切准备，她为他用奶泵吸奶，存放在冰箱里。可罗南一出生，身上就插满了管子，没机会享受母亲的奶，但这些奶总是有用处的，她想。于是她在网上发了个帖子：“在罗南11天的奇妙生命中，我吸了3 98盎司奶，想捐出去。如果有本地的母亲需要，我愿意捐给她们。”有3个母亲很乐意接受她的捐奶。

阿莉尔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捐1000盎司。她一边吸奶，一边想着儿子。儿子虽然走了，但奶水没有中断，这些奶，是儿子对人间的贡献吧。她没忘记，是罗南的出生，才有这些奶。她不能停下来。

阿莉尔继续捐奶，在两个月内共吸了两千多盎司，这些奶的总重量达14 0多磅，比她的体重还重。那3个婴儿中，其中有两个婴儿的母亲一直没奶，另一个是抱养的。婴儿的母亲来取奶时拥抱了阿莉尔，还送给她孩子吃奶后的照片。

阿莉尔捐奶的消息传开后，不时收到别人的来信：“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正在为儿子吸奶，知道吸奶多么难，多么需要坚持。但你竟然是在失去儿子后在为别人吸奶，你让我相信世上有好人。”“你太鼓舞人了！我养3个小孩，有时候觉得累得不行了。而你失去了两个小孩，却仍然很坚强。加油！”在别人受到鼓舞的同时，阿莉尔自己也受到了鼓舞。

2017年以新的动力开始，有了动力，生活便美好。阿莉尔领养了一个可爱的男孩，身体健康，已经三四岁了，幸运的男孩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当然，阿莉尔也会经常想起凯顿和罗南，她觉得，她与两个儿子并不是永别，而是等待某一天，和她在天堂相会。

有人曾对阿莉尔诉说类似的痛苦经历，她回复道：“失去孩子让人陷入绝境，难以自拔。但如果你们说自己没有勇气和力量做到我所做的，就对不起自己了。不要让悲剧摧毁自己，吞没生活，我要你们爱自己，你们会成为为自己战斗的战士。”

（图片/赵兴德/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