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是价值的源泉

王王

【摘 要】 本文认为，工资理论是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梳理回顾了工资理论从古典到马克思的发展：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从威廉·配第率先提出“劳动是价值的源泉”到亚当·斯密的工资是劳动的自然报酬，自然报酬由劳动的生成物构，成再到大卫·李嘉图的劳动的自身价值构成工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为工资理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他们都没有解决工资理论的缺陷，直到马克思的工资理论产生，他通过劳动力成为商品的论述，区分了“劳动”和“劳动力”的不同，从而揭露了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价值的体现。

【关键词】 工资理论；古典政治经济学；劳动价值；马克思；劳动力价值

“劳动是价值的源泉”由古典政治经济学家，被马克思誉为“政治经济学之父”的威廉·配第率先提出，他对价值起源于劳动的认识为工资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日后不论是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还是马克思他们的工资理论学说都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述。

一、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工资理论

威廉·配第认为只有生产货币的劳动才能创造价值，他的这种认识主要表现在他的作品《赋税论》中：“假定一个人能够生产一蒲式耳谷物的时间内，将一盎斯从秘鲁的银矿采出来的白银运到伦敦来，那么，后者便是前者的自然价格”。[1]而后来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写到，“受着货币主义的观念束缚，把特种的实在劳动即采掘金银的劳动，叫做生产交换价值的劳动”正佐证了配第的为货币生产而准备的劳动价值论，[2]这一观点为古典政治经济学及古典政治经济学工资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是亚当·斯密工资理论的基石。

1、亚当·斯密工资理论的主要内容

亚当·斯密继承了配第“劳动是价值的源泉”说法并发展阐述了劳动报酬的定义从而得出了工资理论，由此被后人誉为劳动工资理论的鼻祖。他认为劳动报酬实际上是利润的一种变形，只不过获得利润的本金并不是资源，而是劳动者自身的劳动。

（1）工资的定义。亚当·斯密认为工资是劳动的自然报酬，而这个自然报酬（自然工资）由劳动生成物构成。他又指出在土地尚未私有化和资本尚未累积的原始社会状态下，自然工资为劳动者独自占有他的全部劳动生产物；而土地私有化和资本累积出现后，自然工资是全部劳动生产物扣除地租、利息后的一部分。

同时斯密说“來自劳动的收入称为工资”。即就是他看到了随着劳动者和雇佣劳动的资本所有者身份的分离，作为非资本所有者的劳动才能称为工资。他的这些论断为劳动工资理论奠定了基础。

（2）工资标准及差异。斯密认为工资总有一定的社会标准，由于劳动者有糊口和养家的需要，其工资必须能够维持个人和家庭购买生活必须品的需要，否则劳动将毫无意义，因此这种维持其家庭生活的标准称为工资的最低标准。斯密工资的最低标准其实就是今天最低工资标准源头。

斯密认为工资的差异来源于资本利润的不均等，他从五个方面对工资差异做了表述：“第一，由于职业的尊卑、难易、环境状况造成的工资不同。第二由于掌握工作的难易程度和掌握技艺的学费多少而造成劳动工资的不同。第三，由于职业安定与否而造成的劳动工资的不同。第四，由于劳动者所负担责任的大小而造成的工资的不同。第五，由于获取职业资格的可能性不同而造成的劳动工资的不同。”[3]

（3）影响工资的因素。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受内因和外因的影响，斯密的工资理论也是从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两个方面来阐述的。

①内部因素。内因起决定作用，因此斯密劳动工资理论的核心是：决定劳动力的价值（劳动价格）是对劳动需求的数量。斯密认为对劳动需求的数量，决定着必须支付劳动者的生活必需品的数量，而劳动的货币价格是由购买这些数量的生活必须品所需要的货币量决定的。因此斯密的工资理论其实就是获得劳动力商品所需的劳动量的货币体现。用成本-收益方法来表述，工资就是购买劳动力的成本。

②外部因素。按照抽象分析方法来看影响工资的因素又可以分为微观、中观、宏观三个方面。

微观因素：斯密认为，“劳动的货币价格必然受两种情况支配，第一是对劳动的需求；第二是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斯密同时还指出，“社会财富的增减决定了资本利润的增减和工资的增减，但是财富的多少对两者影响大相径庭。资本的增加在提高了工资的同时也降低了资本的利润。”可见，斯密的工资理论从微观角度看受三个因素影响：劳动的需求；生活必需品的价格；资本积累的程度。

中观因素：斯密主要是从地区和行业的差别来剖析的。斯密认为“同一行业，如果大城市经营，其资本往往要比乡村高得多。各种行业中总资本的庞大数额，以及想要获得资本利润的人群的庞大，导致了大城市资本利润低于农村资本利润。但与此同时，城市的劳动工资却也要比农村高。”

宏观因素：斯密认为国家财富是决定工资宏观因素，国家财富水平决定工资水平。“如果一个国家所获得的财富已经达到它的土壤、气候和位置所允许获得的最高限度，那么这个国家基本没有进步的可能了，而只是维持这个状态，那么它的劳动工资和资本利润就会非常低。”

2、大卫·李嘉图工资理论的主要内容

大卫·李嘉图的工资理论主要在他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及赋税理论》中，他继承了斯密的劳动价值论来分析工资，他认为工资就是劳动自身的价值，是劳动所创造价值的一部分，但却跟之前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一样没有区分“劳动”和“劳动力”的不同，这也为马克思的工资理论的科学发现留下了空间。在工资理论的发展中与斯密这样的开拓者比起来李嘉图更像是实践者，这与他的家庭成长因素有关，出生在犹太富商家庭的李嘉图天然的对工资的现实性关注的更多。

李嘉图在《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中写到“根据供求比例的自然作用实际支付的价格” ，[4]“劳动的自然价格是让劳动者大体上能够生活下去并不增不减地延续其后裔所必须的价格。”[5]他认为劳动者家庭生活的好坏并不是以他所能得到的工资货币量来恒定，而是工资的货币量能够购买满足个人及家庭生活必须的生活资料的多寡。李嘉图的这一观点，其实就是后来马克思所讲的名义工资和实际工资的雏形。

李嘉图认为工资除了自然价格外，还受供求关系影响。他的工资理论的进步之处就在于他在古典政治经济学工资理论的基础上系统的研究了劳动工资、人口增长和资本增长三者之间的关系，随着资本的投入，市场对劳动力的需求将增多，从而供求关系发生变化，工资提高，工资的提高从而使劳动者购买生活必须品的数量增多，用以改善生活条件，生育下一代从而人口增多；又由于受马尔萨斯人口理论的影响，他认为人口呈几何级数增长，而财富按算术级增值，人口增加以后必然有大量的劳动者涌入市场，从而供过于求，此时工人的工资会下降，从而无法很好满足日常生活，便会出现人口出生率的下降，从此循环往返的使工资、人口和资本三者之间关系发生变化。同时他也认为工资应该遵守契约精神，政府不能干预劳动工资。

二、马克思的工资理论

工资理论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第六篇将工资理论独立成篇。

马克思的工资理论的主要内容

1、工资的本质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到“在资产阶级社会的表面上，劳动者的工资，显示为劳动的价格，即对一定量劳动支付的一定量的货币。因此，人们说劳动的价值，并把这种价值之货币的表现，称为劳动的必要价格或自然价格。在另一个方面，他们又说劳动的市场价格，即在其必要价格上下摇动的价格”。[6]马克思指出，资本家付給工人工资，工资表现为劳动的价值或工人全部劳动的报酬以此来掩盖资本家剥削的本质，以此来掩盖了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价值的表现。

在马克思之前的经济学家们都是没有把“劳动”和“劳动力”相区分。首先马克思运用商品二因素和劳动二重性理论抽象的分析工资，他指出，劳动不是商品，如果劳动是商品，它应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而商品的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形成的，若我们说劳动的价值就是凝结在劳动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就出现了同一词语同义反复，这样的说法在逻辑上毫无意义。其次他运用商品等价交换理论抽象的分析，如果劳动是商品，在出卖之前就应该有独立存在的物质实体出现在市场上，他指出“劳动是劳动力发挥的职能，就像机器的运行是机器发挥的职能一样，只能说机器是商品，有价值或价格，但机器的运行不是商品”，[7]人的劳动是劳动力消耗的过程，不可能出售，不会有价格。第三他运用剩余价值理论指出，工资表现为劳动价格，模糊了工人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的界限，如果工资等于劳动创造价值，资本家无利可图，绝对不会同意。

2、工资的分类

为了进一步论证工资是劳动力价值的表现，马克思又从工资的形态上将工资区分为计时工资和计件工资，并在《资本论》中分别用一章来论述。

计时工资，“劳动力的出卖，常须有一定的期间。因此，直接表现劳动力每日价值每周价值等等的转化形态，即为日工资，周工资一类计时工资的形态。”马克思认为计时工资是工资的最基本形式，它是按一定时间单位来支付的劳动力价值的转化形式。计时工资通常以日工资、周工资、月工资等形式出现。这种按照劳动时间长短的工资支付形式，更加掩盖了工资是劳动力价值的实质，因为在奴隶制社会奴隶的全部劳动归奴隶主，封建社会农民给地主种地就不能为自己种地在时间上也是分开的，而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工人在资本家的工厂里面做工，表面上看起来很公平但是这种把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混为一体，把有偿劳动和无偿劳动混为一体，资本家又通过货币的形式支付了工资恰恰掩盖了剩余劳动和无偿劳动那部分价值。

为了更进一步说明工资的本质，马克思在研究计时工资时又更深层次的划分出名义工资和真实工资并加以区别。

计件工资，“乍一看，在计件工资上，由劳动者出卖的使用价值，不是他的劳动力的机能，即：活的劳动，而是已经实现生产物上的劳动；并且，这种劳动价格，还不像计时工资那样，由劳动力的日价值/一定小时数的劳动日的分数决定，而像是生产者的能率决定。”马克思认为计件工资其实是计时工资的另一种转化形态而已，同时计件工资是活的劳动被物化了，生产的商品就要平均的完美，才能充分计价，所以马克思认为“计件工资成了克扣工资与资本主义欺诈的最丰富的源泉。”

3、影响工资的因素

第一是劳动力，马克思认为工资的本质是劳动力价值，所以影响工资高低首当其冲的决定性因素应该是劳动力本身。第二是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劳动力价值会围绕劳动力市场的价格上下波动。第三是受最低工资标准的影响，“劳动力的价值，是由生产、发展、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必需品的价值决定。”[8]这其实就是我们说的工人的工资要受糊口、养家和发展的需要影响，同样工资还受“满足由人们赖以生息教养的那些社会条件所产生的某些需要。”[9]这就是马克思从生理条件和社会条件两个方面来阐述他的最低工资理论。第四，由于劳动力商品的特殊性，工资还受历史和道德因素的影响，在同一个国家或者不同的国家受历史条件的影响，劳动者对生活资料需求的种类和数量会不相同，需求少，产品价格就低，劳动力价值就低，反之，就劳动力价值就会高，总会在一定范围内波动，这其实就是劳动者在不同时期购买力的表现，马克思将其划分的名义工资和真实工资并加以区别。

三、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的工资理论与马克思的工资理论之比较

1、劳动价值论

工资理论的发展从威廉·配第到马克思都有一个核心就是对劳动价值的探求，都以劳动价值论为工资理论的基础而不断发展，李嘉图克服了斯密的二元劳动价值论弊病，进了发展了工资理论；马克思又通过区分劳动和劳动力的不同从而得出工资的本质，在发展的过程中劳动价值论从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到马克思经历了由不完善到完善，由不科学到科学的变化，从而使工资理论的发展更加完善和科学。

2、抽象分析法

从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到马克思都是运用抽象分析方法来研究工资问题，通过具体的现象来研究后面抽象的本质，通过对不同地区、不同行业的工资量的比较，抽象出后面质的东西从而叙述出来。但是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以资本主义社会生产现象来发现资本主义工资理论的时候受到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总是将资本主义社会的工资关系看作是一般的规律而缺乏历史性的分析，使得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工资理论存在先天的缺陷。而马克思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解决了劳动二重性的问题和“劳动”与“劳动力”差异的问题，并更深一步到对工资形式、现象和利润的研究，从而揭露了工资的本质。

3、劳资矛盾体

斯密提出劳动工资的多寡由雇主和劳动者所签订的契约为准，由于双方利益的不同，劳动者总希望工资多得，而雇主却希望少给，而双方为提高工资便与自己的群体联合起来，从而加深了劳资的矛盾，他并且指出在两个联合体的工资争议中，劳动者的联合体通常是不占优势的。而李嘉图的研究更进了一步，他把工资问题纳入到了分配理论之中，指出工资与利润是一对矛盾体，一方增加另外一方就要减少，工资与利润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马克思指出工资和利润都是有生产者创造的，资本家将货币转换为资本，购买不变资本（C）和可变资本（V），马克思认为只有工人的劳动力商品，即可变资本部分才能价值增值，创造剩余价值（M），从而揭露了资本家所说的利润（P）由成本（K）创造的谬误，因为即使K=C+V在数量上是相等的但是它们在本质和形式都是不同的。为了更深刻的揭露，马克思又通过利润率p'=m/k 和剩余价值率m'=m/v的比较，发现将总是p'小与m'，资本家通过m'转化为p'进一步掩盖剩余价值和工资的本质。从而使得工人面对工资与利润的矛盾，有了科学斗争的依据，同时也揭露了这个斗争的长期性。

马克思的工资理论的问世，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发展做出来重大贡献，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系统的阐述了工资的本质，科学的论述了资本家压榨工人剩余价值的真相从而奠定了《资本论》为工人阶级圣经的重要地位。

【参考文献】

[1] 威廉·配第.斌税论[m].p48.

[2] 馬克思思格斯全集.第13卷.p43.

[3] 亚当·斯密.国富论[M].姜振华，编译，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15.57.48.50.51.53.

[4] 大卫·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M].郭大力，王亚楠，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78.

[5] 大卫·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75.

[6] 马克思. 郭大力，王亚楠译.资本论[M].上海：三联书店，2011：382 .389.396.397.

[7] 马克思. 邵新顺，编译，资本论[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15：96

[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p56.

[9]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p93.

【作者简介】

王 王（1985—）男，汉族，陕西岐山人，法学硕士，乐山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党政办主任，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