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靓号”绑捆最低消费被指霸王条款

文/本刊记者 雷玄

北京消费者李先生2017年5月通过联通网上营业厅选择了一个尾号是“AAA”号码，申请了198元/月的冰淇淋套餐，套餐时间为期两年。今年5月，本打算长期持有此号码的李先生发现，使用该套餐一年，费用使用不完。他拨打联通官方客服电话10010咨询更换198元/月套餐事宜，可他发现，均被联通客服告知“无法办理套餐变更业务”。

李先生对此感到不解。客服人员告诉他：“北京联通有‘靓号’最低消费150元/月终身制这一规定，而且购买靓号有在网时间不得低于两年的要求，两年内必须按照198元的月消费执行，不得更换套餐。”

客服人员告诉李先生，消费者在办理靓号时，联通与消费者之间会达成最低消费协议。但李先生并不了解此事，联通客服表示可能存在疏忽，忘记告知，对于此事只能感到抱歉。

对于联通客服的回复，李先生并不认可：“我2017年办卡的时候，并没有签订靓号协议，现在却单方面说有最低消费规定。”

联通客服回复称，已受理李先生的需求，但是李先生2017年办卡时的具体情况她还不了解，需要汇报给有关部门进行核查。

基于中国消费者对吉祥数字的青睐，不少消费者格外偏爱手机“靓号”。有媒体报道称，宁波一个手机吉祥号开价268万元。现如今，花钱买一个好的手机号、车牌号并不是一件稀奇事，但是一个手机号开价200多万元，让人不禁惊讶道：一个手机号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对于有的消费者来说，手机号码无非是一串数字，但在售价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一个号码的江湖里，豹子号、炸弹号、五连号、六连号甚至七连号非常受追捧。

而在实际“靓号”消费过程中，消费者才发现，这些“靓号”可能已经捆绑了运营商设置的每月最低消费的情况。

数据显示，中国质量万里行消费维权平台收到过消费者反映手机“靓号”捆绑最低消费的情况，平台数据显示，这类关于“靓号”、“最低消费”的消费投诉达到162例，这类电信消费的投诉问题，主要涉及最新消费不知情、两年变终身、变更收费等方面。

投诉一：两年“靓号”最低消费变终身

北京消费者齐先生2016年2月在移动营业厅预存9231元人民币，办理了一张手机号码，“当时其营业人员告诉我，两年内每月消费不能低于388元，协议期两年，协议期内不能更改套餐、消号、过户等”。

2018年1月，齐先生咨询更改套餐的问题，才得知这张号码的最低消费是终身的。齐先生认为，“根据消法的相关规定，消费者享有自主选择商品或者服务的权利，有权拒绝经营者的强制交易行为。通信运营商将自己划定的靓号与最低消费进行捆绑就是一种变相‘霸王条款’，侵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齐先生几次拨打电话到10086要求处理，均无果而终，他希望这个问题能引起重视。

吉林消费者宋先生也发现，自己的尾号为777电信手机卡号码最低消费无法取消，拨打客服电话，找电信营业厅都无济于事。“只要选稍微好一点点的号码，就给你上一条49元以上和终身保证、终身的最低消费，本人是199元的最低消费，这对我来说就是终身的霸王条款。”

投诉二：“靓号”实名登记需保底消费套餐

浙江温州郑先生2009年4月3日入网激活，由于当时并未使用本人身份证进行登记，但使用多年，考虑到如手机丢失无法进行补卡将会产生严重影响，2016年开始多次与中国联通温州分公司联系，要求按照现有的最低消费196元进行过户，联通公司以公司规定为由进行拒绝，如办理过户必须满足每月保底消费596元使用三年。另一方面，联通公司拒绝提供2009年手签入网协议。

2017年7月，联通公司向市场发放一批冰激凌套餐A A A A靓号，保底消费仅为296-392元每月，遭遇不公平。郑先生认为，“联通公司违背公平交易原则，因为都是同样的号码，只是不同数字构成的，享受的服务也是一样的，为什么有的号码就要有最低消费限制。”

郑先生查询相关法律，违背了《电信网码号资源管理办法》的规定，禁止运营商“向用户收取选号费”和“以任何方式限定电信用户使用其指定的业务”，无正当理由和法律依据强制压迫，霸王条款侵害消费者权益。

2017年底，郑先生多次拨打客服，客服拒绝他申请的理由为“公司规定”，郑先生询问公司规定是否符合国家相关法律法规规定，客服无法具体说明。

年初出现类似“靓号”判例

今年年初，《人民法院报》刊登文章《手机“靓号”绑定最低消费套餐有效期85年 两年后机主要求取消资费标准获支持》，手机“靓号”绑定每月最低消费资费套餐，两年后，机主要求变更套餐遭拒，遂将电信公司告上法庭。河南省许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结此案，终审判决该公司取消许某名下号码所执行的套餐入网资费标准。

2014年3月，许某向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河南有限公司许昌分公司预存话费1万元办理了一尾号为四个“5”（俗称“炸弹号”）的号码入户，并于当日办理了“4G飞享套餐上网版-418元套餐”，即每月最低消费418元，预存的1万元话费分24个月返还完毕。当日，该公司为许某开通了该手机号码的上述资费套餐。2016年3月，许某要求变更该公司办理的资费套餐被拒，遂将其告上法庭，请求判令该公司取消该套餐资费标准，返还已收取的5000元话费，并赔偿损失1万元。

另查明，自2014年3月起，许某一直沿用“4G飞享套餐上网版-418元套餐”标准使用该手机号码至今，未有间断。诉讼中，许某对该公司进行投诉，该公司回复该套餐资费有效期至2099年。

法院一审认为，许昌移动公司作为电信服务企业，其经营目的及生存前提是获取经营利润，设定套餐资费限制是包括电信服务内容、服务期限核算、号码市场价值在内的一个综合成本核算的结果。许某未提供证据证明在其选择该号码和套餐时，该公司存在强迫交易情形，故其选择该号码及套餐后应当受到关于该号码的限制性规定的约束。法院一审驳回许某的诉讼请求。

一审判决后，许某提起上诉，同时提交了手机销售协议书、缴费发票、业务受理单等新证据，证明双方约定418元套餐使用期限为24个月，过期后许某有权变更套餐标准。

二审法院经审理查明，2014年7月，许某又从该公司购买一部手机并办理机卡捆绑使用业务，双方签订了手机销售协议书，载明许某承诺连续使用协议手机号码24个月，每月最低消费418元。在许某承诺的合约期内，每月均需满足最低消费和机卡配合使用的条件，任何一项未满足则当月赠送分摊预存失败。其他事实与一审相一致。

二审法院认为，许某所使用号码资费标准有效期至2099年，在有效期内不能降低套餐标准，该资费标准对许某的权利构成限制和负担，该公司在入网时应向许某作出明确说明，在许某作出确认的前提下提供资讯服务，以保证许某的消费知情权和自由选择权。本案中，该公司不能举证证明履行了上述告知义务，存在过错，许某诉求取消418元套餐资费标准，理由正当，应予支持。新的资费标准应遵从民法意思自治原则，由双方予以协商确定。

另外，许某不能证明许昌移动公司存在消费欺诈，且实际使用号码至今，其主张损失赔偿没有事实依据。据此，许昌中院作出上述判决。

另一方面，“靓号”与最低消费套餐捆绑，是否属于“霸王条款”？是否触犯了消费者的权益？公开资料显示，从2003年开始施行的《电信网码号资源管理办法》明确规定：“码号资源属于国家所有”,“电信业务经营者取得码号使用权后,未经电信主管部门批准，不得向用户收取选号费或占用费”。

消费者李先生坦言，“不过与代理商、经销商‘明码标价’的选号费相比，运营商为‘靓号’设置的预存话费、最低消费等门槛显然更加隐蔽，也更令很多消费者难以接受。”

中国质量万里行提醒消费者，对消费来说，没必要盲目追捧靓号，靓号与普通号相比，电信运营商所提供的服务并没有差别，也就是说，靓号并不存在附加服务。此外，三大运营商各自的靓号政策也有所不同，一定要弄清楚靓号本身的政策，如预存款返还、承诺月最低消费期限、过户等重要事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