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扩大消费的经验（教训）及对江苏的启示

王艳华

摘要：消费已经成为拉动江苏经济增长的第一引擎。但对比发达国家及浙沪粤等兄弟省市，江苏消费率及消费贡献率仍然偏低。本文总结分析美日等发达国家培育壮大消费市场（或某一消费领域）的经验（教训），发现应从加快经济转型升级、因地制宜因市施策、提振居民消费信心等方面着手，构建居民“能消费、敢消费、乐消费”的新局面，以实现江苏经济投资、消费和出口并驾齐驱、协调发展的新格局。

关键词：培育消费 经验（教训） 启示

近几年来，在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投资与进出口出现疲软的背景下，消费表现一枝独秀，传统消费提质升级，新兴消费蓬勃兴起，消费已然成为拉动江苏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数据显示，2016年底消费对江苏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54.2%。然而进一步扩大消费仍面临供需错配、制度、环境等方面制约因素。因此，学习吸收国外扩大消费的经验（教训），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打造多点支撑的消费新格局，推动江苏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一、国外扩大消费的经验与教训

（一）美国扩大消费的成功经验

消费信贷是扩大消费需求、优化消费结构的有力措施。经历了两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美国拥有了全球公认的最发达成熟的消费信贷经济，为美国消费的快速增长和经济的良性发展发挥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追溯其发展阶段，可划分为：一是自由放任下的萌芽阶段。18世纪末至19世纪上半叶，美国从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化，农村劳动力逐步转向城市，以零售商业信用和借贷、放贷行为出现为标志的消费信贷开始萌芽。二是竞争与监管下的形成与兴起阶段。随着前期产业资本饱和，投资者纷纷为过剩的资本寻找出路，导致商业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兴起，促进了消费信贷的发展和相关消费信贷制度的产生。此阶段，消费信贷的用途已不再局限于一般生活必需品的购买，更多的是服务于更多的新型消费品，比如汽车。三是变革中的高速发展阶段。20世纪70年代，美国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停滞和通货膨胀。为走出困境，美国政府进行了经济结构调整和科技主导下的产业革命，以服务业为主导的第三产业成为美国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同时，政府通过利率市场化的成功改革，建立完备的个人信用报告体系及风险管理制度，推动消费信贷高速发展，研究结果显示，20世纪90年代，虽然美国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很低，但人均消费增长了3.8%，十年累计增长了34.5%，其中主要原因是消费信贷的提升。并且，受益于第三产业特别是服务业的快速发展，消费市场供给逐步个性化、多样化，消费信贷产品也日趋丰富，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医疗、旅游、餐饮等服务消费信贷品种倍受青睐。四是金融创新与金融监管失衡后的扩张与危机。随着消费信贷一级市场日趋饱和，消费信贷二级市场应运而生。但由于缺乏政府的有效监管，过度的金融创新对美国经济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最终在2∞7年引发了次贷危机的爆发。2011年之后，在政府量化宽松货币等政策的有效调控下，消费信贷开始缓慢回升。

纵观美国消费信贷经济的发展历程，不难看出：一方面美国消费信贷发展与经济发展具有同步性，即美国消费信贷产生与发展依托国家经济的发展，同时又反作用于经济。只有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市场上存在丰富多样的商品和服务供给，同时消费者具备相当的信贷承受能力，供需总体匹配的情况下消费信贷才有条件快速发展。这一条件在社会生产能力巨大、新技术不断被投入使用、新产品层出不穷的情况下更加突出。同时当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换代的时候，对消费信贷的需求也将出现新的变化。另一方面，产业结构与消费信贷结构相辅相成。产业结构的升级，从供给角度直接丰富并优化了消费市场的产品和服务，带来消费结构和消费信贷结构的巨大提升。优化的消费信贷结构也将通过引导消费结构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此外，政府的宏观调控至关重要。有效的调控政策，如美国及时提出的利率市场化推动了消费信贷市场的蓬勃发展。而后期的放松管制，直接导致了次贷危机的发生。同时，完备的信用报告体系和风险管理体系、良好的消费信贷文化等也是消费信贷快速发展的必备因素。

（二）日本扩大消费的不足与教训

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经济日渐衰退，个人消费不振，国内需求乏力，市场相对萎缩。尽管政府不遗余力地拉动消费，采取了一系列消费调控政策，如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实施减税政策、降低利率、大力发展消费信贷等，但效果不佳。1992年-2012年，最终消费支出对日本经济的贡献率始终在1.3%以下，受东亚金融危机和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在1997年、2008年及2011年甚至呈负值。专家分析原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严重失衡的经济结构。上世纪80年代初，日本为赶超美国经济，经济发展过度依赖外部需求，导致贸易摩擦不断，本国货币升值压力持续存在。日元的不斷升值使得本国物价和资产价格水平长期处于超高水平状态，资产泡沫持续膨胀，企业热衷于资本运营而忽略实体经济。90年代后日元升值的效益无法继续下去，日本经济泡沫开始破灭，最终导致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长期陷入低迷。二是泡沫经济破灭影响居民消费预期。泡沫经济破灭后的日本出现了主力消费群体大面积“厌消费”的现象，这类群体高度缺乏消费热情，对未来收入的预期和保障普遍比较悲观，消费行为更为理性，奢侈消费冷却，节俭意识回归，储蓄成为新的生活追求目标。数据显示，日本经济的波动复苏和消费者个人收入的缓慢增加，未能改善消费市场“空前萧条”的状况。2008年下半年，在削减个人支出方面，主流消费群体的削减意向高达36%，比社会平均水平高出14%。这类“厌消费”群体受经济不振影响削减消费，同时反过来对日本经济发展的影响也是广泛而深刻的。对社会再生产形成错误的信号传导机制，并引发物价波动、不正当竞争甚至市场混乱。三是消费供给不能适应居民消费需求变化。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70年代初期，居民的消费需求逐步趋同，从阶层消费转变为大众消费。然而90年代后，受经济预期下降、耐用消费品饱和、国际市场的开放等因素影响，消费者需求发生了一些变化，譬如购买倾向呈现出低价格化的态势；消费的观念更加重视个性化、合适的生活方式，更加关心自我充实；购买行为不再盲从消费热点，更趋多样化等。而国内的产业结构和商业形态仍不能满足变化中的消费需求，多样化、高端性的产品不足，新型产品市场的拓展未能有效带动消费需求的增加。同时，以网点健全、零细的小型商店为代表的零售业态仍占主流，大部分零售商在与批发商、生产商之间的博弈竞争中处于劣势地位，进而无法有效降低消费成本。

二、对江苏扩大消费的启示

1.实现经济转型升级是扩大消费的必由之路。从美国等发达国家及地区的发展经验来看，是创新能力发展和经济活力在不断促进产出的增长，这种增长在降低生活，必需品成本、提高居民实际收入的同时，也不断加速着既有消费模式从满足到淘汰的过程。因此，加快实现经济转型升级，是培育扩大消费的，必然选择。实现经济转型升级，带来的不仅是产品和服务供给的增加，还包含了供给模式的创新及供给效率的提升，为扩大消费、满足居民日益个性化、多样化需求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努力打造江苏经济升级版，首先在于优化产业结构，通过创新驱动推动产业向中高端升级，通过新型工业化和城镇化来实现经济结构的优化。

2.寻找和借鉴适合自身发展阶段和特色的消费政策尤为重要。任何国家（地区）的消费发展状况都是与其经济社会发展和发展特色相适应的。只有那些适应本国（地区）国情与经济发展阶段的消费政策，才能在促进经济增长与消费提升过程中起到事半功倍的良好效果。美国的产业结构决定了消费需求及消费信贷的规模和结构。当然，也应该警惕扩大消费政策实施过程中可能带来的弊端。譬如国家（地区）对消费的不当干预，导致消费膨胀的同时也抑制了经济发展，曾使发达国家经济陷入“滞胀”。

3.消费预期悲观、消费信心不足是扩大消费的“致命”障碍。居民消费信心与宏观经济发展、居民收入预期、消费环境、产业发展质量等密切相关，与扩大消费呈正相关关系。一旦居民消费信心不足，对未来经济形势与收入等预期悲观，将成为扩大消费的重要障碍，也将对经济发展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日本“厌消费”群体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日本政府刺激消费的政策难以奏效，致使日本企业转型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困难重重，经济发展高度依赖国外市场的出口导向型经济模式，并不断得以强化。

三、江苏扩大消费的对策建议

1.着力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促进消费供给实现新提升。加快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不断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改造提升优势传统产业，促进“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的深度融合，推动纺织、轻工、医药、电子、建材等传统产业向高端化品牌化发展。打造一批具有市场美誉度的新型消费品生产研发基地。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打造“江苏服务”品牌。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向专业化、网络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推动生活性服务业向便利化、精细化、品质化发展。

2.着力提升城乡居民的消费预期，促进消费需求实现新提升。一是千方百计扩大就业。鼓励各类服务企业、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发展。建立健全就业服务体系和困难群体再就业援助制度，鼓励大学生到基层和欠发达地区创业。开展多种形式职业培训，特别是农村适龄人员技能培训。二是重点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继续强化支农惠农政策，加快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形成产业优势、产品优势，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三是继续提高社会保障水平。加快完善城乡统一的社会保险制度，扩大养老、失业、医疗、工伤、生育等保险覆盖面；鼓励财政支出更多地投向社会保障、医疗、教育和社会安全等公共领域。

3.着力优化市场环境，促进安全消费实现新提升。一是加快构建现代流通体系。合理规划和布局城市商贸设施，推动传统商贸业转型升级。突出物流业降本提质增效，在城市地区和村镇布局建设共同配送末端网点，提高“最后一公里”的物流配送效率。二是完善市场环境建设。建立健全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健全消费者權益保护机制，严厉打击制售假冒伪劣商品行为，完善12315消费维权机制，畅通消费投诉举报渠道。三是加强信用体系建设及应用。制定信用数据目录等信用管理标准和规范，应用统一社会信用代码，加快构建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