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吕梁学院 小米娜
高三那年,曼妮第一次心跳加速。毕业晚会安排在露天的草地上,大头挨着小头坐下。演出中后期,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大头按着她的肩膀说道“我去拿。”后来他披着黄色的雨衣,自作主张递给她一个粉色的。两分钟后,曼妮低头系着领口的雨衣扣子……五分钟后她还在低头和扣子较劲,就在她快要放弃时,一双修长的手指出现在眼前,“我给你看看,笨蛋。”她身体一僵,脸明显发烫,两个人离得很近,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仍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虽然一切在夜色的朦胧和雨声里显得缥缈,但曼妮对这一幕记忆犹新,毕竟那是她的第一次小鹿乱撞,周围响起了有节奏地“在一起!在一起!”小头傻傻地看着他,期待着一个霸道有力的拥抱,慢慢闭上了双眼。最后,一个清脆的响指声让曼妮从梦中惊醒,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考结束后的班级聚餐,她寻觅许久未见大头的身影,满心疑虑却未深究,大概身为女孩子的她终究有些羞涩。
大一那年,她进了一所普本,等了三个月还是没有收到来自他的半句问候,于是她把关于他的那些曾经的悸动封存在内心深处。虽然不是理想的大学校园,她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积极迎接崭新的大学生活。第一学期很快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加了两个社团,一个勤工助学岗位,一个学生会的小干事,每一个身份都需要认真对待尽职尽责,忙到深夜是家常便饭。期末考完试的那晚,她失眠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了,感觉除了迷茫还有胡思乱想。没错,她想起了大头,没有奢望其他,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上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胖了还是瘦了。有点小后悔当初为什么想那么多,非要对方主动联系。然而错过终究是错过了。
暑假在街道办排队办事时,人群中一声“嘿,小头”,扭过头一看,他就站在身后。他们笑着彼此问候,好像还是曾经那么熟悉。那一天,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想联系她,是他没有勇气,因为他也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那时她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天晚上,他们聊到深夜,像久违的老友。从学校环境到几个有特点的老师,从社团活动到舍友日常……聊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才不舍得说了再见。他说,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她说,你是个了不起的男孩。那天过后,他们报了同一个驾校,日日一起练车,一起看着彼此变黑,然后互相调侃哈哈大笑。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哥们儿。
开学一周后,恰逢曼妮的生日。中午和舍友聚餐回宿舍后,她意外接了个外卖电话,满心疑虑下了楼,提回了一个大大的没有署名的生日蛋糕。第六感告诉她,可能是大头。她鼓起勇气,在QQ上问了他,结果对方的玩笑话让她也怀疑自己问错了人,“呦呦,小头莫不是有追求者了,快快从实招来,我给你参谋参谋。”虽然这些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她莫名有些难过。因为从心底里,她希望他是那个送蛋糕的人。
因为这个无名蛋糕的到来,曼妮的心情有些莫名的伤感。下午六点多,她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名字!她激动得从座位上站起匆匆离去,握着手机在楼道徘徊了好久才终于按下接听键,“小头,你在哪?我在你们校门口。”轰然一声,她觉得周围像定格了一般,脑袋一片空白……在去校门口的路上,她觉得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不知道一会见了他该先问什么“你……你为啥突然来我们学校了?你咋来的?吃饭了吗?多会走?”然而见到他时,只剩下傻笑。“我……我来这里参加个比赛,顺路来你们学校见见你,怎么样惊不惊喜?”他先讲了话表明来意。虽然不是特意来给她过生日的,但在这一天能见到他,她已经很开心了。他们一起去前门进了一家“爱辣啵啵鱼”,心照不宣地充当了次假情侣。晚饭后,他和她走了一路到了宿舍楼下,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生日快乐,小头!”她又一次傻掉了,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回了宿舍拆礼物时,她心跳得很快很快,一条银色的手链,一张紫色的信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小头,蛋糕喜欢吗?手链喜欢吗?”信的结尾是这样的“爱你的大头”。
后来的他们成为了一对异地恋,羡煞旁人。她肚子不舒服最严重的那几天,他会悄悄买票坐八个小时的火车来看他;他打篮球比赛不小心扭伤了脚,她请了好几天假买了水果去陪他。期末复习时,他们白天互相屏蔽只有晚上睡前聊一会儿天。逛超市拎着重东西的她,过节日不能见面不能拥抱的他,都在默默体味着异地之苦。
女孩子总是希望有人在身边日日陪伴,每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小头总会想起四个字“先苦后甜”,她希望他们可以熬过四年春秋冬夏,然后考上同一个地方的研究生,最好能够谈一场从校园到婚姻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