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恩·格雷格森 译析/许景城
Your fretting about the welfare of the whole planet jars between us.
I charge across the surface to brace myself for spinning high above the ice.
We’re skating on a lovely day.
The star that starts to shine is Venus but you say what shines is sulphur,Venus shines through acid clouds.
My love of fun you say is just display.
You giggle. Yes. You like my style.
I leap and spin a pirouette on ice that’s shining like a smile below that scorched erotic star.
你忧虑整个星球的福祉,使我与你形成冲突对立。
我迈步速滑冰面,支撑自己能在冰上高度旋转。
冬日清新,你我一同溜冰。
金星开始闪烁、发亮,你却认为那是硫黄,金星闪耀,穿过层层酸云。
你说我爱嬉戏仅是演兴。
你痴笑。的确。你喜欢我的格调。
The breeze adores us it’s so wet so warm the ice begins to sweat.
I’ve pushed beyond—it’s like a drive to twist this frenzied spin,to spin at the top of my leap, I’m so alive I’m infectious: you can’t stop
yourself from joining in.
我在冰上跳跃,脚尖旋转,冰面闪亮,如一抹微笑,藏在那颗炽热的“艳星”3“艳星”原指金星。Venus,亦指罗马神话中的爱神维纳斯。此处,诗人借指男性叙事者与女性听者间的性暗示。下方。
微风拂面,如此润含,如此温暖,冰开始出汗。
我义无反顾——犹如开车,来扭转这狂乱的旋转,为了让跃动的足心旋转,我如此活力四射,富有感染力:你情不自禁
加入我的癫狂尽欢。
后现代主义文学所要解构的是“强人类中心主义”4“强人类中心主义”与“弱人类中心主义”的划分及其定义,请参看Bryan G. Norton, ‘Environmental Ethics and Weak Anthropocentrism’,Environmental Ethics, 6.2 (1984), 131-48 (p. 134)。和“人类沙文主义”5该 词 由 Val Routley和 Richard Routley两位学者所创,意指西方文化中所存在的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人类比其他物种优越,只有人类拥有内在价值。详情参看Nicholas Bunnin and Jiyuan Yu ed., The Blackwell Dictiona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2004), p.312。思想。这两种思想大体表现在,人类或某个团体,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并拥有极端的物欲,带着强烈的人类优越感,对非人类的自然界进行破坏与掠夺。格雷格森的后现代主义生态诗学观,体现在对生态危机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注与哲学思考,从生态中心主义立场出发,对以上两种思想进行解构与消解。
《破冰》一诗,讲述了一位男性说话者和一位缄默的女性听者,在“整个星球福祉”的议题上,二者产生了分歧。诗歌从一开始就直接交代了女性听者从整体利益的视角对气候变化所带来的生态危机感到忧虑;相反,男性叙述者却对此无动于衷,带着浓厚的“强人类中心主义”思维,只顾自身利益,不顾别人的感受,忽视女性听者的生态警示,自以为是地只顾在冰面上快速滑动,以获取身体上的快感。诗中的“冰”则是地球生态系统的缩影,而男性说话人的溜冰、“破”冰而最终导致冰“出汗”这一系列的动作,象征了人类对自然生态的肆意妄为。同时,诗人也通过冰“出汗”的隐喻来警示世人:气候变化的严重危机根源在于人类自身不断膨胀的欲望。格雷格森的这种生态思想,正好契合了“生态中心主义”思想。
格雷格森的诗歌具备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某些特征,故可视他为“后现代主义诗人”,但这并非说明诗人所有的诗作皆属后现代主义。由于他擅于使用戏剧性独白的叙事模式,并且通过诗歌语言来探索人类的生存状况与自然生态环境等议题,所以他也算是“当代英国戏剧性独白的生态诗人”。然而,格雷格森的诗学理念内涵丰富,外延宽泛,其诗歌具有多元阐释性和文本意义的不确定性(这是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根本特征)。因此,希冀读者能够带着自己的知识背景和行囊,开启这段丰富多彩的异域文学之旅,聆听诗人的言说,去体验、阐释和领悟其中的“喜怒哀乐”,可以从不同的视角切入,进行文本分析,去重新定位这位当代英国诗人。最后,引用威尔士当代著名诗人、威尔士文学研究会、威尔士民族文学发展机构首席执行官彼得·芬奇(Peter Finch)对诗人的高度评价:“格雷格森是一位兼具形式与广度的大师,平易近人,作品可读性强、趣味性高,读者会从中获益匪浅:研之以升,读之以明。”6Ian Gregson, Simon Armitage (London Salt Publishing,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