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安德森
如果有人要谈科学与传媒,那就应该是卡尔·萨根,因为在20世纪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像卡尔、阿西莫夫等,能以如此优美、如此权威的方式,让如此广泛的读者更多地理解了科学。
因为已被问及,所以我想简单谈谈目前科学报道的状况和意义,谈谈至少是从我们编辑的出版物这一边似乎见到的情形。但首先我想谈谈卡尔和我共同享有的另一个特点:
我们有些像初春时期树上正要开始做事的小蜗牛,一些小鸟朝下看着,跟小蜗牛打趣道:“你要去哪里?去干什么r”小蜗牛朝上看着,说:“这是棵樱桃树。”小鸟继续打趣说:“树上并没有樱桃。”蜗牛说:“等我爬到上面的时候就有樱桃了。”
卡尔和我都是这么做的。
我很不理解,科学家们在向公众交流自己专业的时候,怎么会没些章法。如果有什么人相信有只魔手把它的小指放在卡尔的脖子上,使他成了一个优秀的作家,那么相信它的就是既不懂写作,也不懂交流的人。完全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告诉一个跑来找我,对我说“安德森先生,我很爱写作”的业余爱好者:没有一个专业作家喜欢写作。他们憎恨写作。他们喜欢写完的作品。那是一项艰苦的工作。
科学家们都必须学会如何才能够交流得更好。你们应该学习艺术课程,拜访你们交流方面的教授。提高你们自己,锻炼你们自己。如果给你们10分钟讲演,就不要超过10分钟。
聽众喜欢这样。
我设想有过这样的时期,不是多少世纪之前,那时科学新闻还没有被包括在大众的报刊里。这有两个原因:第一,科学似乎并没有影响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或者即便影响着,人们实在也并不知晓。第二,那时还没有大众传媒。回到16世纪,丹麦大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建立了自己的印刷车间,以便能把自己对天体的观察结果散发出去。而伽利略并没有真正召集过一个新闻发布会,声明说:不管教皇怎么讲,地球仍然是在运动着。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在改变,而且基本上是在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中发生改变。
如今,在每天的新闻中,科学新闻占据了很惊人的部分。这并不是由于编辑突然发现科学新闻对人们有益了。的确,大多数编辑愿意对公众的利益有所贡献,愿意刊登有助于读者的新闻。但是如果人们并不阅读编辑的出版物,那么任何刊物都无法生存,编辑也无以谋生。所以,近来不只是在专业刊物上,而且在发行量很大的报纸和杂志上,科学报道在大量增多,这反映了公众对科学新闻的那种急切而又坚持的需求。
由此,在教育界和新闻界越来越多地听到一个新词:科学素养。它的含义是不仅能够阅读科学,而且能够明白科学。要想理解科学,你就必须知道eustachian canal(耳咽管)不是一个巨大的水道,或supercollider(超级对撞机)也不是一个糟糕的驾车人。你不能只懂那些字眼;你必须理解科学是怎么运作的,理解技术给世界带来的好处和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