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夫·扎瓦克奇·里克特 科林·莱切姆
【摘 要】 本文对《计算机与教育》(Computers & Education)创刊40年来(1976—2016年)所发表的3,674篇正式论文的摘要和标题进行内容分析,以发现和分析其主题与概念的变化、它们如何反映不断发展的技术和理论以及研究课题和概念在语义上的相互关系。摘要和标题的词汇密度高,突出了文章的核心问题,因此被认为适合这种概念分析。本研究采用文本挖掘工具进行关联概念分析,结果显示,过去40年的文章反映了教育技术和基于媒体的学习理论领域的重大发展,体现为四个明显的阶段: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1976—1986年)、单机多媒体学习(1987—1996年)、以联网计算机为工具开展协作学习(1997—2006年)和数字时代在线学习(2007—2016年)。本文最后指出对本领域和教育技术其他领域的文献(包括非英语期刊、专著和会议论文集)进行内容分析能给全球实践和探究社区呈现一个有价值的研究和学术概况。
【关键词】 教育技术;研究;内容分析;文本挖掘
【中图分类号】 G420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8)10-0044-19
导读:本刊2016年第9期刊发了《从〈远程教育〉35年的载文看远程教育研究趋势》一文①,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读者了解过去35年国际远程教育领域的学术研究和实践探索。时隔两年,该文第一作者奥拉夫·扎瓦克奇-里克特教授采用相同的研究方法推出一篇新的力作《从〈计算机与教育〉40年载文看教育技术领域研究》,旨在通过对《计算机与教育》(Computers & Education)创刊40年来(1976年-2016年)所刊发的3,674篇正式论文的摘要和标题进行内容分析,“发现和分析其主题和概念的變化、它们如何反映不断发展的技术和理论以及研究课题和概念在语义上的相互关系”。这一次跟他联手的是国际远程开放教育领域的一位前辈、本刊“国际论坛”作者科林·莱切姆教授②。
文章首先简要介绍《计算机与教育》创刊(1976年)的大背景,当时适逢基于计算机的行为主义教学在西方的兴起,英国开放大学(1969年)、Microsoft(1975年)和Apple(1977年)在这个时期相继出现,学术界对教育技术有了新的认识。对该刊过去40年(1976—2016年)文章的主要主题进行分析并按照相对重要性排序如下:students(学生)(相对重要性100%)、learning(学习)(93%)、school(学校)(84%)、tool(工具)(58%)、computer(计算机)(52%)、analysis(分析)(36%)和programming(编程)(9%)。虽然tool(工具)主题组团不是相对重要性最大的主题,但是除了与programming(编程)间接相交以外,其他几个主题组团都分布在其四周,跟它有重叠之处(详见文章的图1),这是因为“该刊发表把计算机作为学习工具使用的研究论文”。students(学生)、learning(学习)和school(学校)的相对重要性遥遥领先于其他主题组团,由此可见“技术决定论”并非该刊的主调。事实上,computer(计算机)、students(学生)、ICT(信息通信技术)、school(学校)、 model(模式)和 learning(学习)过去40年反复出现在其文章中。文章进一步分析computer(计算机)、tool(工具)、students(学生)和learning(学习)的标准化频率,发现computer(计算机)的频率呈现明显下降趋势,从位居频率榜首降至末位,tool(工具)的频率微升,但远不如students(学生)和learning(学习)。换言之,“该刊过去强调计算机和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技术,后来则是强调把计算机作为协作学习的工具并采用以学生为中心的方法进行教学设计和开展学习”。
文章接着以每10年为一个时期分析它们的主要主题:
(1)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1976—1986年):在这个时期,我们见证了一系列新技术与新方法的出现:个人电脑与大型计算机、微机和计算机学习中心并存,计算机辅助学习(CAL)开始进入校园,Word和Windows发布以及CD-ROMs、个人电脑的简单模拟程序、基于计算机的辅导和教育游戏悄然出现。一句话,“教学设计、教育媒体和CAL越来越融为一体”。因此,第一个10年的文章主要反映“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这个主题。
(2)单机多媒体学习(1987—1996年):这个时期的新发展包括手提电脑、万维网、网页、多媒体个人电脑的出现,以CR-ROMs为载体提供模拟、教育数据库和基于计算机的学习内容,面向对象的多媒体编辑工具投入使用,计算机运算能力和网络带宽大提速,智能手机、Netscape浏览器和新型商业机构(比如Amazon或eBay)相继出现。“但是,这个时期的绝大多数计算机没有连接互联网,仍然依靠单机软件程序”。因此,“computer(计算机)与students(学生)、teaching(教学)、learning(学习)和education(教育)一起形成中心主题组团,并与其他主题组团重叠”(详见文章的图4)。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此时研究者已经开始质疑CAL在不同学科中的有效性和设计,但是“大多数研究继续突出技术的作用,受到信息通信技术领域创新的驱动”,students(学生)没有形成独立的主题组团,仅处于computer(计算机)主题组团的边缘。可喜的是,在第三个10年,learning(学习)和students(学生)成为最主要的主题。
(3)以联网计算机为工具开展协作学习(1997—2006年):在这个时期,“互联网的发展速度超乎预料……基于互联网的出版、论坛和个人网页成为时尚”,教育软件具备图形和视频功能,计算机储存容量越来越大,CD-ROM和DVD驱动器在计算机上的应用,WebCT学习管理系统、SMS、Wikipedia(维基百科)、麻省理工学院开放课件、开放教育资源(OER)、交互性潜力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的社交媒体和Web2.0应用程序以及Moodle 1.0、BlackBoard、Facebook、Google、YouTube和可汗学院(Khan Academy)等纷至沓来。在第三个10年,computer(计算机)不再是一个“众星捧月”的主题组团,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主题组团,仅处于education(教育)主题组团的边缘;“learning(学习)和students(学生)主题组团成为这个时期文章的最重要主题”。这其实也反映了这个时期学界对认知主义和建构主义的兴趣倍增的趋势。
(4)数字时代在线学习(2007—2016年):继2007年出现iPhone、移动网络和Kindle之后,随后出现的是第一门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慕课)和iPad以及智能手机、社交媒体和wifi的广泛流行,而斯坦福大学三门免费在线课程的成功则催生了一系列全新的教育供应商(比如Udacity和Coursera)和一批慕课平台。所有这些都为在线学习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从更大背景出发,数字技术已经融入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这个时期,与在线学习密切相关的system(系统)(100%)成为相对最重要的主题,更加强调实验性研究的设计[group(小组)(96%)],而在线学习当然离不开技术[technology(技术)(86%)],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必须有好的设计[design(设计)(84%)],事实上除了feedback(反馈)是间接相交以外,其他主题组团都与design(设计)存在不同程度的重叠。
本文还把《计算机与教育》在不同时期所呈现的主要研究主题与《远程教育》和《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进行比较,总体看,这几家期刊在研究主题的变化和趋势方面相互呼应。
本研究的结果告诉我们:首先,教育不是存在于真空之中,时代的风尚、技术的发展和教育理论的引领都在不同时期的教育中留下鲜明的烙印;其次,教育离不开技术(不管是广义的技术还是狭义的技术),但是技术不能主导教育,因此,学生、学习、学校是教育教学改革和理论探索的永恒主题,远程在线教育也不例外;最后,本研究再次证明本刊原主编严冰先生在2000年为《中国远程教育》定下的“贴近实践,关注进程,深化研究,服务发展”的办刊宗旨①是一个值得坚守的正确办刊方向。
本文成稿于2017年春,我有幸成为最早读者之一,也给作者提出一些修改建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跟扎瓦克奇-里克特教授约定把文章翻译成中文与英文版同步发表②。在过去一年,本文三易其稿,扎瓦克奇-里克特教授每一次都把《计算机与教育》审稿专家的意见转发给我,让我有机会了解整个修改过程,我于是也更加理解为什么这家期刊能在SSCI“教育和教育研究类”231种期刊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比如2015年的影响因子是2.881,2017年则提高到3.819)。
最后,衷心感谢奥拉夫·扎瓦克奇-里克特教授和科林·莱切姆教授对本刊的支持和厚爱!(肖俊洪)
引言
数字信息通信技术在20世纪得到飞速发展,于是出现“信息社会”这个概念(Machlup, 1962)。虽然媒体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纪之初(Saettler, 2004),但是教学技术和教育技术领域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学科,20世纪70年代才开始出现相关学术期刊。学术期刊是重要的交流传播系统,能够显示相应科学知识网络的知识性质(Garfield, 1972)。
《计算机与教育》(Computers & Education)创刊于1976年,当时英美的学校正在试验基于计算机(行为主义)的教学,而在此前后先后出现了英国开放大学(1969年)和Microsoft(1975年)以及Apple(1977年)。1967年成立的英国教育技术委员会(Council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简称CET)把教育技术定义为对提升人的学习过程的系统、技术和辅助工具的研发、应用和评估(CET, 1972)。美国教育传播与技术协会(Association of Educational Communications and Technology,简称AECT)紧随其后,在1969—1970年把目标从视听技术改为教育技术,关注“学习过程和资源的设计、开发、利用、管理和评估的理论和实践”(Seels & Richey, 1994, p. 1)。
《计算机与教育》创刊以来,技术已经改变了世界。计算机领域也从大型计算机时代、微机时代发展到互联网时代。美国教育技术办公室(Office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 2017)指出,“讨论的中心已经从是否应该把技术用于学习上变成技术如何能够提升学习,确保所有学生获得优质教育体验”(?12)。
李、德里斯科尔和纳尔逊指出:“通过研究内容和方法了解研究趋势和问题对促进研究至关重要”(Lee, Driscoll, & Nelson, 2004, p. 225)。内容分析是了解一个研究领域并對其研究内容进行编码、发现存在问题和确定今后的优先研究方向的一种非常有价值的方法。韦斯特指出:“了解我们眼下的身份和在刚刚过去的历史中的身份,这是有实际价值的。为了认识自我,我们不妨回顾我们所在领域的一些期刊,了解本领域正在进行什么对话、开展什么研究、研发什么工具和接受什么理论”(West, 2011, p.60)。
《计算机与教育》的作者们对理论、研究发现和实践的阐述、观点、意见和理解一直在变化之中,因此,了解这些变化能使我们受益匪浅。与教育技术领域密切相关的是远程教育研究,因为远程教育是“基于机构的正式教育,学习小组成员分处各地,因此使用交互性电信系统把学习者、资源和教师联系在一起”(Simonson, Schlosser, & Orellana, 2011, p. 126)。《远程教育》(Distance Education)在2015年汤森路透(Thomson Reuters)期刊引用报告的“教育和教育研究”类期刊中以2.021的影响因子排名第20位。扎瓦克奇-里克特和奈杜(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对该刊创刊35年(1980—2014年)所发表的515篇研究论文的摘要和标题进行内容分析,发现以每五年为单位共出现七个主要主题:专业化和机构巩固(1980—1984年)、教学设计和教育技术(1985—1989年)、远程教育质量保证(1990—1994年)、学生支持和早期在线学习(1995—1999年)、虚拟大学的兴起(2000—2004年)、协作学习和在线交互模式(2005—2009年)以及交互式学习、大规模公开在线课程和开放教育资源(2010—2014年)。最近还有一篇文章分析了《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The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Research in Open and Distributed Learning)2000—2015年所刊发的580篇论文(Zawacki- Richter, Alturki, & Aldraiweesh, 2017),发现15年间出现了三个主题:在线学习和远程教育机构的成立(2000—2005年)、扩大教育机会和在线学习支持服务(2006—2010年)以及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的兴起(2011—2015年)。也有针对其他学科重点期刊的文献分析,比如心理学期刊(Cretchley, Rooney, & Gallois, 2010)和工商管理期刊(Liesch, H?kanson, McGaughey, Middleton, & Cretchley, 2011)等。
《计算机与教育》是教育技术和计算机辅助学习领域历史最悠久、最负盛名、高影响因子的期刊之一,由Elsevier出版。该刊的目的是“通过发表高质量研究增进数字技术如何促进教育的知识和对此的理解,进一步发展理论和提高实践水平。”①
本文旨在发现和分析《计算机与教育》文章的主题和概念变化、它们如何反映不断发展的技术和理论以及研究课题和概念在语义上的相互关系,同时明确今后的研究重点,以促进本领域的理论发展。
样本和方法
(一)《计算机与教育》刊发文章概况
本研究分析了该刊1976—2016年间发表的3,674篇研究论文(详见表1)。样本不包含述评和编者按语。
《计算机与教育》原来只有纸质版,1998年实现纸质加在线出版,现在还刊发开放获取文章。这是一份非常国际化的期刊,作者来自79个国家和地区,但是来自美国、英国、中国台湾地区和西班牙的作者占50%以上(见附录1)。从性别看,第一作者为男性的有1,974人(64.4%),第一作者为女性的有1,089人(35.6%)。只有2015年出现第一作者为女性的文章数量超过第一作者为男性的文章数量(见附录2)。
《计算机与教育》在2015年汤森路透期刊引用报告“教育和教育研究”类231种期刊中以2.881的影响因子名列第9位。附录3列举了被引量最大的20篇论文。
(二)计算机辅助的内容分析
这种方法既能分析文本信息的概念结构,又可用于揭示海量文本中最常出现的主题(Krippendorff, 2013)。菲斯克等(Fisk, Cherney, Hornsey, & Smith, 2012)认为计算机辅助内容分析法适用于描绘一个研究领域的概况。本研究使用LeximancerTM(2011)内容分析软件生成一系列概念图,揭示《计算机与教育》所发表的论文的主题和关键概念的语义结构。LeximancerTM已被用于对一些学术期刊的内容分析,包括《跨文化心理学期刊》(Journal of Cross-Cultural Psychology)(Cretchley, et al., 2010)、《国际商业研究期刊》(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Liesch, et al., 2011)、《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Zawacki-Richter, et al., 2017)、《远程教育》(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和《传播学期刊》(Journal of Communication)(Lin & Lee, 2012)。
这款软件能提取文本数据中的核心概念进行概念分析,通过统计文本中词汇共现频率进行关联分析,分析这些概念之间的关系。在LeximancerTM生成的可视图上相邻共现的相似概念聚类为簇。“这种地图是具有揭示作用的可视化工具,呈现概念频率(亮度)、总的概念关联度(出现的层次结构)、直接的概念间相对共现频率(光线强度)和总的(直接和间接)概念间共现(相邻程度)”(Smith & Humphreys, 2006, p. 264)。概念根据它们的关联度形成一个主题组团,并以其中最显著的概念来命名这个组团(即“主题圈”)。
LeximancerTM的分析结果稳定。研究表明LeximancerTM分析结果与人工运用扎根理论进行分析的结果相似(Harwood, Gapp, & Stewart, 2015)。当然,“LeximancerTM并非灵丹妙药,阐释数据时仍然需要分析敏感性(analytical sensitivity)和判断,但是它能直截了当地分析数据并通过所生成的地图进行交叉核对……使用LeximancerTM,分析者只需付出最小的人工编码努力便能理解庞大的叙事性数据集”(Harwood, et al., 2015, p. 1041)。LeximancerTM生成的概念图必须结合对相关背景和课题的透彻理解和知识进行阐释。
本研究从《计算机与教育》网站收集1976—2016年间所有研究论文的摘要和标题并进行内容分析。我们之所以选取标题和摘要作为分析对象,是因为它们的“词汇密度高、突出文章的核心问题”(Cretchley ,et al., 2010, p. 319),因此可以用于这种概念分析。采用同样方法的文献分析还有扎瓦克奇-里克特等(Zawacki-Richter, et al., 2017)对《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2000—2015年间刊发论文的分析与扎瓦克奇-里克特和奈杜(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对《远程教育》1980—2014年间刊发论文的分析。贝尔等(Bell, Campbell, & Goldberg, 2015)则使用LeximancerTM分析PubMed 医学研究数据库的摘要和关键词,呈现护士职业身份的研究概况。
本研究把3,674篇正式论文的摘要和标题分成四个数据集,每个数据集包含10年的论文摘要和标题:1976—1986年(376篇)①、1987—1996年(649篇)、1997—2006年(448篇)和2007—2016年(2,201篇)。我们既对40年的数据做整体分析,也分别对每10年的数据进行分析。
(三)局限
虽然《计算机与教育》是其所在领域的主要期刊且历史悠久,但是我们必须承认本研究仅根据一家英文期刊所发表的论文分析教育技术领域研究课题的结构和变化。今后的研究應该考虑收集本领域其他同类期刊、专著、学位论文和会议论文集(包括英语和其他语言的研究文献),以更好地揭示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的概貌。为了减少样本仅来自一家期刊的消极影响,我们在下文把本研究的结果与采用相同研究方法分析同类期刊的文献的研究结果进行对比和对照(详见“结果与讨论”部分“《计算机与教育》与本领域其他学术期刊的比较”小节)。
此外,我们还必须承认,我们对每10年的文章所呈现的主题的归纳非常粗放,它们仅代表各个时期最主要的趋势,至于其他一些主题,或是研究者对它们的兴趣持续时间不长,或是在后来发展成为主要主题。
如上所述,LeximancerTM根据算法生成概念图,揭示某一个文本库中最常见的词语(概念)并分析这些概念之间的关系。学界对于采用这种共词分析法呈现一个研究领域的概况颇有争议。雷德斯多夫认为,“把从唯象上看相似的词语和其他文本符号归入关键词或其他概念符号之中,由此产生的概念从意义上讲具有稳定性”(Leydesdorff, 1997, p. 426),但是一个词的词义可能随语境的变化而变化,也可能因与其共现的词语的不同而不同。雷德斯多夫的结论是,“如果认知网络的节点和连接能改变位置,那么这些认知网络是不稳定的,这可能会影响根据词汇共现表征知识的稳定性”(Leydesdorff, 1997, p. 426)。另一方面,库提亚尔(Courtial, 1998)指出共词分析的词汇只不过被用于显示概念之间的连接,不是用来表情达意的语言单位。
文献的主流观点是词语共现能提供“有关一个学科的叙事研究的有用信息”(Liesch, et al., 2010, p. 24;另见 Sowa, 2000; Stubbs, 1996)。有研究者认可基于共词分析的文献计量图能在较少时间内可视化呈现大量复杂数据的潜能,并且指出“它们还能在保留基本信息的同时减少数据量”(van Raan & Tijssen, 1993, p.175)。但是,他们也主张必须结合对相关专业的透彻理解和知识对这些图表进行阐释。
考虑到雷德斯多夫的存疑,我们通过具体例子帮助阐述主要研究课题或“概念路径”,以说明概念图上的术语的代表性和研究主题和课题的变化。
结果与讨论
(一)《计算机与教育》载文概况(1976—2016年)
该刊发表把计算机作为学习工具使用的研究论文[见图1中心的“tool”(工具)主题组团],比如以计算机为媒介的交流(computer-mediated communication,简称CMC)(Steeples, Goodyear, & Mellar, 1994; Mason & Bacsich, 1998)。这些论文重点研究基于计算机的学习环境、系统、专业和课程的设计与评估,以及信息通信技术和各学科教与学的融合(比如Phillips, 1982; Tüzün, et al., 2009; Wei, Peng, & Chou, 2015)。
文章所涉及的教育层次主要集中在中小学校(k-12)和高等教育环境。以“school”和“k-12”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得到2,871条结果;“university”和“higher education”有1,254条结果。相比之下,“training”和“professional development”只有757条结果,而且主要是指中小学教师培训,不是企业界培训;“informal learning”和“non-formal learning”则只有14条结果。
有几个概念在过去40年反复出现,包括computer(计算机)、students(学生)、ICT(信息通信技术)、schools(学校)、model(模式)和 learning(学习)。下文重点讨论新的和新兴的概念,以呈现过去40年的变化趋势。
分析显示,该刊过去强调计算机和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技术,后来则是强调把计算机作为协作学习的工具并采用以学生为中心的方法进行教学设计和开展学习(详见下文)。图2显示这种发展趋势,呈现了随着时间推移computer(计算机)、tool(工具)、students(学生)和learning(学习)等概念的标准化频率。
(二)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1976—1986年)
1976—1986年间全球出现数以百万计的个人电脑,但是大型计算机、微机和计算机学习中心仍然被广泛使用。随着“计算机素养”运动的出现,计算机辅助学习(computer assisted learning, 简称CAL)开始被引入校园,但是当时强调的是基于操练和练习的课堂方法与行为主义和认知主义的教学设计。Microsoft分别在1983年和1985年发布Word文字处理系统和Windows操作系统。CD-ROMs、个人电脑的简单模拟程序、基于计算机的辅导和教育游戏也出现了。教学设计、教育媒体和CAL越来越融为一体。
20世纪60年代,学界已经开始研究基于计算机的教育技术(Vinsonhaler & Bass, 1972)。《计算机与教育》的第一个10年所发表的论文反映了CAL的改进和发展(如图3所示)。computer(计算机)是这个时期最重要的概念(100%),跟随其后的是students(学生)(79%)、system(系统)(73%)、data(数据)(8%)、information(信息)(7%)和teachers(教师)(6%)。
computer(计算机)- learning(学习)- CAL(计算机辅助学习)和 - teaching(教学)- system(系统)这条概念路径形成了这个时期概念图的主线。作者们讨论的是计算机系统在教育中的合适用途和能力(比如Milner & Wildberger, 1977),对CAL应用于具体学科领域的兴趣,尤其是STEM学科(數学、物理、化学或工程学)(Ayscough, 1976; Hinton, 1978; Phillips, 1982)和教授编程语言(Shneiderman, 1977)。在这个时期的后五年,更多研究涉及把语言实验室用于第二语言学习中模仿正确发音上,学生能私下练习,而教师也能节省用在常规练习上的时间(Farrington, 1982)。
“information”主题组团显示很多研究聚焦对CAL项目的评估以给决策者提供依据[见information(信息)- provided(提供)- CAL(计算机辅助学习)- study(学习)- results(结果)这条概念路径]。基德和霍姆斯指出:“教师、学校管理者和拨款机构常常不愿意支持购买CAL设备,除非能拿出某种统计数据证明CAL的可取之处。”(Kidd & Holmes, 1984, p. 77)库里克等(Kulik, Kulik, & Cohen,1980)发表在《教育研究评论》(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上的元分析对在基础教育领域和高等教育领域发动一场计算机革命的梦想和CAL的教育成效提出质疑。他们分析了59项独立的评估研究,结论是:“多数情况下计算机在提升大学训练成效方面作用很小,虽然有显著意义。典型的情况下,基于计算机的教学能提高考试成绩约3个百分点,即约四分之一标准差。”(Kulik, et al.,1980, p. 537)
CAL在中小学的应用仍然处于初级阶段[见project(项目)- development(发展)- teachers(教师)- schools(学校)的概念路径],如何把计算机素养与课程融合在一起仍然是一个有待研究的问题。为了给制订课程计划的人提供指南,有学者研究了教师如何重点突出学生应具备的“计算机素养”所需知识和技能(Cheng & Stevens, 1985),以及小孩在学习使用计算机的时候提出哪些类型的问题(Swigger & Herndon, 1985)。教师的专业发展也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诚如凯勒所言:“计算机在德国学校的分布程度如此之高,完全有必要协调好教师的活动和给教师提供的支持。”(Keil, 1979, p.17)有趣的是,即使在这个时期,隐私的问题已被提出来。比如,侯赛因(Hussain, 1979)认为随着大容量数据储存设备价格越来越便宜和计算机处理数据的速度越来越快,学生数据存在被滥用的安全风险。
(三)单机多媒体学习(1987—1996年)
20世纪80年代后期出现了手提电脑。1990年,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发明了万维网,创建了第一个网页。20世纪90年代出现了多媒体个人电脑,模拟、教育数据库和其他类型的CAL内容通过CR-ROMs提供,很多还配上动画和声音。学校开始使用影碟,而面向对象的多媒体编辑工具也投入使用。到了1992年,互联网的主机已达到100万台,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比以前快九个数量级,网络带宽则比以前增加了2,000万倍。1993年出现了第一部智能手机和Netscape浏览器。新型商业机构(比如Amazon或eBay)、学校和个人纷纷创建网站,很多教育机构重新布设线路接入互联网。加拿大的西蒙弗雷泽大学(Simon Fraser University)甚至已经研发了第一个学习管理系统(Virtual-U)。但是,这个时期的绝大多数计算机没有连接互联网,仍然依靠单机软件程序。随着时间的推移,得益于教育心理学和认知心理学的发展,教育工作者在教育实践中以及把计算机用于教学中时都转而采用更加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方法,比如发现式学习、基于问题的学习和协作学习(见Davis, 1990; Magill, et al., 1988)。
在这个时期,研究者越来越质疑CAL在不同学科中的有效性和设计,强调必须进一步研究如何把新工具和方法融入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教学中。这个时期发文量达648篇,差不多是第一个10年(n=366)的两倍。图4概念图共有五个主要主题:computer(计算机)(100 %)、software(软件)(60 %)、education(教育)(59 %)、course(课程)(41 %)和program(项目)(32 %)。computer(计算机)与students(学生)、teaching(教学)、learning(学习)和education(教育)一起形成中心主题组团,并与其他主题组团重叠。
在学校课堂上实施CAL所碰到的挑战仍然是学界非常关注的问题[图4的computer(计算机)与technology(技术)-information(信息)-education(教育)-classroom(课堂)联系在一起]。有研究者指出:“把计算机引入学校代表着一种剧变。”(Cicchelli & Baecher, 1987, p. 85)也有针对计算机进学校在管理上引发的一般性问题的研究(Chandra, Bliss, & Cox, 1988),一些研究則聚焦教师和部门负责人的意见和态度,诸如时间不足、大班制和资源有限等组织上的限制和教师缺少CAL专业发展机会等问题[见study(学习)-training(培训)-schools(学校)概念路径]。考克斯等(Cox, Rhodes, & Hall, 1988)强调开始阶段给教师提供合适的培训对CAL在学校的实施至关重要。汤普森则认为“长期令人不愉快的经验证明如果忽视教师的培训,基于计算机的学习的成本可能高于传统教学方法,但成效却不如后者”(Thompson, 1991, p.1)。
其他文章主要聚焦CAL软件的教与学设计、使用和评估[见computer(计算机)-teaching(教学)-learning(学习)-systems(系统)-development(开发)-software(软件)-educational(教育的)-evaluation(评估)概念路径]。比如,有一项研究评估了麻省理工学院海洋工程系的CAL项目,认为如果希望达成教学目标,“这款软件必须具备辅导功能,能指导学生学习课程材料”(Denson & Yue, 1989, p. 279)。另外一篇文章讨论了旨在提升基于CAL的电气工程教育质量的教学设计原则(Boutzev & Boutzev, 1990)。霍尼(Horney, 1993)则首次研究了基于超文本的学习环境的设计。
1987年-1996年这段时间的中期,库里克和库里克(Kulik & Kulik, 1991)对他们原来的元分析进行更新,结果显示CAL未能证明其有效性,248项研究样本中有150项显示CAL对学生成绩没有显著提升的积极效果。诸如此类的比较分析导致克拉克(R. E. Clark)和考兹玛(R. B. Kozma)就媒体对学习的影响这个问题展开一场著名的辩论[Carter(1996)对这场辩论做了简明扼要的概括]。但是,尽管有这种辩论,大多数研究继续突出技术的作用,受到信息通信技术领域创新的驱动[见computer(计算机)-education(教育)-information(信息)-technology(技术)概念路径]。因此,students(学生)这个概念没有形成自己的主题组团便不足为奇。它处于computer(计算机)主题组团的边缘。这种情况在接下来的10年发生了变化,因为研究课题开始把学习者作为首要考虑的问题,并探索新学习形式的机会,比如计算机支持的协作学习(见David Whittington, 1996)。
(四)以联网计算机为工具开展协作学习(1997— 2006年)
1997年之后,互联网的发展速度超乎预料,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信息库。诸如Google和Yahoo这些搜索引擎不断推出能在数量日增的网站上获取信息的新方法。基于互联网的出版、论坛和个人网页成为时尚。教育软件利用图形和视频进一步激发学习动力,提高学习成效。由于计算机的储存容量越来越大以及CD-ROM和DVD驱动器在计算机中的应用,多媒体教育内容的储存更加容易。1997年迎来了WebCT学习管理系统,SMS也得到广泛应用。这些都使人们有机会在线学习和获得学位。与此同时,出现了e-learning这个术语,工商企业也在利用这种形式的学习培训员工。2001年,Wikipedia(维基百科)发布了,而2002年用于验证开放教育理念的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开放课件试点网站对公众开放,共提供32门课程。开放教育资源(OER)这个术语也是在这个时期创造出来的(见UNESCO, 2002, 2012),而社交媒体和Web2.0应用程序的交互性潜力越来越为人们所认识(Beldarrain, 2006)。另外,Moodle 1.0、BlackBoard、Facebook、Google、YouTube和可汗学院(Khan Academy)都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
在《计算机与教育》创刊的第三个10年,文章的重点主题也在发生变化,learning(学习)(100%)成为最常出现的概念,紧随其后的是students(学生)(97%),其他概念则跟它们有一段距离,包括course(课程)(57%)、education(教育)(37%)、school(学校)(24%)和training(培训)(7%)。computer(计算机)这个概念已经不再与图4一样是处于中心位置。在图5中,它处于education(教育)主题组团的边缘。learning(学习)和students(学生)主题组团成为这个时期文章的最重要主题。
随着学界对认知主义和建构主义越来越感兴趣,研究者现在承认学习的社会性,认为计算机不仅仅是传播信息和知识的工具,也是交流和协作的工具;技术领域的革命使得通过计算机开展交流与协作越来越不成问题。有学者(Jonassen, Campbell, & Davidson, 1994)认为克拉克和考兹玛辩论的对象是错误的,研究者应该重点关注学习而非教学,要研究媒体促进学习的能力和特点。他们认为师生都是以技术为媒介的复杂学习过程的参与者,在此过程中,计算机、媒体和技术是认知工具和“知识建构过程的知识伙伴”(Jonassen, et al., 1994, p. 38)。
这个时期刊登的文章回应了上述理论观点。如图5所示,learning(学习)是最常见的概念,与collaborative(协作)、environment(环境)和tool(工具)联系在一起。有些作者(比如Hmelo-Silver, 2003; Schrire, 2006; Weinberger & Fischer, 2006)研究了“知识建构社区”(见Scardamalia & Bereiter, 1992),协作知识建构的设计和组织。
作者们仍然关注教育软件的研发[见computer(计算机)-technology(技术)-education(教育)-software(软件)概念路径]以及交互性和真实“超媒体”环境的设计(比如Hill, Bailey, & Reed, 1998; Calcaterra, Antonietti, & Underwood, 2005),以支持自我指导学习。信息通信技术在学校中的应用仍然是一个重要课题(比如Mooij & Smeets, 2001)[见classroom(课堂)-teachers(教师)-school(学校)-ICT(信息通信技術)],包括对教师进行培训(比如Murray, 1998)。但是,此时已经出现了一种明显趋势,即转向在线学习和基于网络的系统的研究,尤其是对20世纪90年代后期引进像WebCTP这种学习管理系统的高等教育机构的研究。诸如“学习”“系统”和“在线”这些概念开始出现在learning(学习)和course(课程)两个主题组团交界以evaluation(评价)为主题的研究中,基于网络的课程越来越受重视(比如Rowe & Gregor, 1999; Tao, Guo, & Lu, 2006)。
诚如乔纳森等(Jonassen, et al., 1995)所言,在建构主义学习环境下,知识和学习是通过交流与协作来产生和协商的,因此把各种数字工具用于同步或异步交流开始在学习设计研究中扮演重要角色[见computer(计算机)-study(学习)-communication(交流)概念路径]。《计算机与教育》第一次提到CMC这个术语的论文作者是斯蒂普尔斯等(Steeples, et al.,1994),随后出现围绕CMC的大量讨论,针对在线交互和交流问题的研究为数不少。显然,研究者对新的信息通信技术给在线协作学习所带来的机会很感兴趣。比如,英国开放大学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引进在线教学辅导,使用的是CoSy系统(见Mason, 1989),10年之后,有研究者对英国开放大学使用CMC的经验进行了检讨(Mason & Bacsich,1998)。
因为CMC主要基于文本,因此便于获取其数据进行内容分析。很多研究分析了在线交互的模式,以更好地理解在线学习过程和主持在线讨论的能力(即e-moderation)(Salmon, 2000),更好地发挥email作用(比如Russell & Cohen, 1997; Hassini, 2006),以及更有效地利用虚拟世界的同步聊天和CMC(Ingram, Hathorn, & Evans, 2000)。在这个时期,研究者在研究学习设计的时候更加注重学生的角色、特点和行为。比如,威尔逊(Wilson, 2000)的研究表明,不管是在CMC还是面对面的交流中学习者的性格类型和其他特点与其交流行为相互关联。
(五)数字时代在线学习(2007—2016年)
2007年见证了iPhone、移動网络和Kindle的出现,而2008年则迎来了第一门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慕课)(Bozkurt, ?zdamar Keskin, & de Waard, 2016)。2010年,iPad的出现和智能手机、社交媒体和wifi的迅速流行催生了各种各样具有交互性和参与性的新移动学习项目。学习者很快便能熟练使用这些新工具。与计算机用于教育用途的初期相比,现在学习者早已熟悉这些工具的界面,懂得如何使用这些工具寻找信息、学习、创新和协作。2011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向全球提供三门免费在线课程,吸引了超过16万学习者,随后又出现了一系列全新的教育供应商,比如Udacity和Coursera以及受产权保护和不受产权保护的慕课平台,其目的是扩大教育机会和促进教育公平,吸引众多学习者并推销教育软件。
数字媒体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发挥了比以往更加重要的角色,包括教育、就业、经济、通信、旅行、娱乐和环境。有学者把这种情况称为“数字转向”(Mills, 2010)。《计算机与教育》与这种趋势相呼应,这个时期文章的主题出现重大转变,其主题包括system(系统)(100%),然后是group(小组)(96%)、technology(技术)(86%)、design(设计)(84%)、computer(计算机)(39%)、e-learning(14%)和feedback(反馈)(9%)(见图6)。
e-learning在2001年首次出现(Lupo & Erlich, 2001),此时正在被引进主流教育活动中,高等教育机构更是在校园内外采用e-learning[见e-learning -system(系统)-university(大学)和student(学生)-course(课程)-online(在线)-learners(学习者)概念路径]。很多研究调查基于网络的学习和教学平台(比如Ngai, Poon, & Chan, 2007),传统课程传送方式向在线课程传送方式的转变(比如Barak, 2007),在线环境下的学习支持、考核以及反馈的重要性。如图6所示,feedback(反馈)形成自己的主题组团并且与assessment(考核)联系在一起,比如有些文章涉及在培养解决问题技能方面基于计算机的自动化反馈的设计(Corbalan, Paas, & Cuypers, 2010)。交互性协作学习也正在成为一个中心课题[见collaborative(协作)-environment(环境)-virtual(虚拟)-interactive(交互性)概念路径]。有研究者(Wei, Peng, & Chou, 2015, p. 10)提出“更高的交互性能否提高在线课程的学习成绩”这个问题,调查了学习者使用课程管理系统的交互功能对他们在线表现的影响。图6的technology(技术)和design(设计)主题组团有重叠之处。
信息通信技术和数字媒体在中小学的应用依然是一个重要研究领域[见ICT(信息通信技术)、technology(技术)、classroom(课堂)-teachers(教师)-schools(学校)-digital(数字化)概念路径]。随着数字设备和应用程序的快速发展以及信息通信技术与各种教与学活动的融合,孩子们的计算机和互联网知识和使用技能成为重要研究课题[见knowledge(知识)-skills(技能)-computer(计算机)-children(孩子)-Internet(互联网)概念路径]。有一项研究(Lee, Chen, Li, & Lin, 2015)提出一种测量青少年“新媒体素养”的工具,以更好地指导学校教学实践;还有一些研究探索各学科采用基于游戏的学习的机会,包括语言学习(Liu & Chu, 2010)、地理学(Tüzün, et al., 2009)、运动技能(Hsiao & Chen, 2016)和性教育(Arnab, et al., 2013)。
group(小组)主题组团显示强调实验性研究设计,即以实验组和对照组方法检验不同独立变量对结果变量的影响。比如金(Kim, 2012)研究了用数字化手段讲故事对高中生的学习成绩、批判性思维和学习动力的影响。
研究者继续对信息通信技术和互联网给在线协作学习带来的新机会深感兴趣。移动设备、数字媒体和在线学习的广泛流行正在吸引更多研究者进入教育技术领域,促进《计算机与教育》的发展。该刊最后这10年所发表的文章比过去30年的文章加起来还要多。
(六)《计算机与教育》与本领域其他学术期刊的比较
如上所述,本研究根据研究课题的内容和发展分析了一家教育技术期刊的研究主题变化,虽然这是一家主要的国际期刊,长期致力于增进我们对应用数字技术提升教育质量的理解和提高实践水平。为了减少基于单一期刊的局限的影响,我们把本研究与先前对发表教育技术、在线学习、远程学习和e-learning研究成果的同类SSCI期刊的内容分析进行比较和对照,包括《远程教育》(1980—2014年)(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和《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2000—2015年)(Zawacki-Richter, et al., 2017)的内容分析。图7显示了这三家期刊研究主题的发展。虽然《英国教育技术期刊》(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创刊于1970年)历史比《计算机与教育》更悠久,遗憾的是,目前还没有对其创刊至今的所有文章进行系统内容分析。本文第二作者莱切姆(Latchem, 2006)在一篇卷首中曾对该刊2000—2005年的文章进行内容分析,但是他主要分析的是作者分布和研究方法。
如前所述,《计算机与教育》以每10年为一个阶段,分别呈现以下主题: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1976—1986年)、单机多媒体学习(1987—1996年)、以联网计算机为工具开展协作学习(1997—2006年)和数字时代在线学习(2007—2016年)。在第一个10年,很多研究旨在收集在不同学科中开展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成效和对学生成绩的影响,尤其是在STEM学科和编程语言的教学中(比如Phillips, 1982; Shneiderman, 1977)。第一篇元研究(Kulik, et al., 1980)显示成效甚微和没有显著差异(另见Kulik & Kulik, 1991)。在第二个10年,文章重点研究以学生为中心的方法和为了达成教育技术与课堂的有意义融合需要给教师提供的專业发展(比如Cox, Rhodes, & Hall, 1988; Thompson, 1991)。随着计算机性能的提高和多媒体学习环境的流行,研究者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学习的不同呈现模式(比如Harding, Lay, Moule, & Quinney, 1995; Ropa, 1991)。第一批试验是结合联网计算机和超文本开展的(见Horney, 1993),但是当时绝大多数基于计算机的学习和培训以单机计算机和CD-ROMs为载体(比如Mayes, Kibby, & Watson, 1988; Miller, Blackstock, & Miller, 1994)。在第三个10年,研究的重点明显转向在线学习和基于网络的系统,尤其是针对引进虚拟学习环境和CMC的高等教育机构(比如Mason & Bacsich, 1998)。互联网为协作学习和在线交互带来具有社会性的机会,研究者对此尤感兴趣。由于移动设备触手可及和Web2.0社会学习应用程序的出现[比如用于支持学生对学习的投入(Junco, 2012)],数字转型和e-learning的发展在第四个10年得到延续和加速。
创刊于1980年的《远程教育》是专门发表开放、远程和灵活学习领域的研究的最早期刊之一,今天仍然是本领域学术成果的一个主要来源。创刊于2000年的《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旨在发表涉及各种形式远程开放教育的理论(包括纯理论或经过实证证明的理论)、原则和实践经验。这两家期刊的主题范围要比《计算机与教育》宽广,因为远程开放教育领域深受成人教育和终身学习理论和实践的影响。但是,远程教育(Peters, 1967, 1983)、独立学习(Wedemeyer, 1981)、交互距离(Moore, 1993)、有指导的对话(Holmberg, 2007)和探究社区(Garrison, Anderson, & Archer, 2000)方面的理论奠基者都预见到高度交互性的电子媒体和计算机会进一步加强师生之间的对话交流,使之更有个人意义、更加个性化和更有活力,从而影响学习的广度和质量。
《远程教育》和《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的绝大多数论文以高等教育为背景,而《计算机与教育》则有很多论文针对中小学基于计算机的学习。《英国教育技术期刊》的创刊适逢20世纪70年代英国开放大学的创建和发展以及紧随其后的其他远程教学大学的创建[比如加拿大的阿萨巴斯卡大学(Athabasca University)和德国的函授大学(FernUniversit?t)]。经过最初10年的实践之后,远程教育研究者开始反思这些新创办的机构的经验,试图在宏观层面了解其组织系统和它们在运作上与常规校园式机构的不同之处(另见Mcintosh, Woodley, & Morrison, 1980; Jevons, 1984)。扎瓦克奇-里克特和奈杜(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的研究显示1980—1984年这个时期的研究主题是“专业化和机构巩固”。
20世纪80年代的后半期,《远程教育》的作者开始重点关注远程教育机构的核心过程,即教学设计和使用教育技术支持不同学科的远程学习,比如社会学(Nation, 1987)、外语(Holmberg, 1985)或历史(Finkel, 1985)。这一点与《计算机与教育》第一个10年(1976—1986年)的文章相呼应,虽然后者的重点是中小学STEM学科的计算机辅助学习或教授编程语言(见上文)。在英国,这个时期《英国教育技术期刊》受到有关英国开放大学开发(印刷)课程材料和广播电视节目的研究的影响(见Lewis, 1971; Bates & Gallagher, 1976),但是也发表其他方面的研究成果,比如电话会议(如Turok, 1975)和媒体选择,以及与课程融合的最佳实践经验(如Bates & Pugh, 1975)。
随着时间的推移,《计算机与教育》文章的主要研究课题也在教育技术和远程学习领域的其他期刊中得到反映,比如基于(多)媒体的教与学的质量保证和评估这个重要问题(如Mann, 1998)以及理论上的转变,即从采用行为主义方法开展基于计算机的学习向建构主义假设和把协作学习作为在线环境下的社会和交流活动的转变(如McLinden, McCall, Hinton, & Weston, 2006; Fahy, 2007)。
虽然《计算机与教育》的文章主要涉及微观层面内容(即基于计算机和交互性媒体开展教与学)(见上文),其他两家期刊的文章则更加关注在线学习扩大(高等)教育机会的可能性。比如,2010年之后《远程教育》和《国际开放与分布式学习研究评论》文章的主题是对慕课和开放教育资源的利弊的研究(见Zawacki-Richter & Naidu, 2016)。
总体看,上述简单比较显示出,《计算机与教育》研究主题的变化和趋势与教育技术和远程学习领域其他期刊互相呼应。
结束语
根据对《计算机与教育》创刊40年来文章的内容分析结果,我们大致可以从四个方面看其研究主题的发展:基于计算机的教学的改进和发展(1976—1986年)、单机多媒体学习(1987—1996年)、以联网计算机为工具开展协作学习(1997—2006年)和数字时代在线学习(2007—2016年)。这个发展趋势反映了:①教学工具的演变(从用今天的标准看是非常简单而且还常常备受质疑的教学工具,发展到今天这些被广泛认为能大大扩大教育机会和交流与协作机会的、复杂、高效和网络化的系统);②影响技术的教与学用途的新理论框架的出现。
本研究的結果显示,从新技术的出现到有关其在教育环境中应用的研究报告的发表往往有一段滞后期。比如,我们在撰写本文的时候,《计算机与教育》创刊的第四个10年这段时间共发表2,201篇论文,但其中仅有54篇的标题和摘要包含mobile learning(移动学习)。有些课题已经被晾在一边了,比如,本世纪初在教学中使用Second Life虚拟世界的研究。有些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比如,2007年出现第一部iPhone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预料到今天的智能手机或移动学习革命。这些技术多数不是为教育用途而专门设计的,因此需要投入时间和资金并开展试验才能确定如何最有效地使用这些技术以及它们用于哪些方面的效果最好,技术采用曲线的速度和可持续性取决于早期少数派尝试者通过自己的研究、宣传和实践使持观望态度、为数众多的同行改变态度的能力(Rogers, 1995)。
必须指出,本研究的样本只是来自一家期刊,虽然它是本领域历史悠久的主要期刊之一。此外,同义和一词多义可能导致漏掉某些概念。这种可能性经常存在于此类研究中。另外,《计算机与教育》的多数文章来自英语世界。因此,今后的研究必须纳入本领域其他的同类期刊、专著、学位论文和会议论文集(包括用其他语言发表的研究成果),才能清楚勾勒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的概况并得出结论,把不同学科和文化的理论、研究和实践联系起来。再者,从引用情况分析《计算机与教育》文章的相互关系以及与本领域其他期刊的相互关系会有一些有趣发现。这种分析会揭示教育技术研究社区的知识结构(见Liu, 2007)以及一家期刊的研究论文能在多大程度上和以何种方式影响其他背景下的研究方法和研究结果。
《计算机与教育》主编们在该刊主页上表示他们“欢迎数字技术教学用途的研究论文,而且课题的范围足够宽泛,能够引起更大的教育社区的兴趣”(?2)。该刊绝大多数文章涉及计算机在基础教育领域和高等教育领域中的应用。展望未来,随着互联网和移动设备的泛在化和在线和移动学习越来越被企业界和非正规教育所接受以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目标(United Nations, 2015),研究者会有更多机会探索教育技术在全球正式和非正式教育与培训领域各个方面中所发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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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4-19
定稿日期:2018-05-07
作者简介:奥拉夫·扎瓦克奇-里克特(Olaf Zawacki-Richter)博士,德国奥登堡卡尔·冯·奥西茨基大学(Carl von Ossietzky University of Oldenburg)教育研究院/终身学习中心教育技术教授,开放教育研究中心(Center for Open Education Research)创建者、主任,Distance Education (Taylor & Francis)期刊副主编,International Review of Research in Open and Distributed Learning、Open Learning和Open University of Sri Lanka Journal等期刊编委;曾任德国哈根函授大学(开放大学)(FernUniversity in Hagen)教育技术教授和沙特阿拉伯国王大学(King Saud University)客座教授。
科林·萊切姆(Colin Latchem)教授,远程开放学习研究者、作者和顾问,Distance Education (Taylor & Francis)和Education and Self-Development期刊副主编,斯普林格概述(SpringerBriefs)系列“远程开放教育”丛书联合主编;曾担任The 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Wiley)亚太地区通信主编。
译者简介:肖俊洪,汕头广播电视大学教授, Distance Education (Taylor & Francis)期刊副主编,System: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 and Applied Linguistics (Elsevier)期刊编委。https://orcid.org/0000-0002-5316-2957
责任编辑 郝 丹 韩世梅
编 校 韩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