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黎,杨 慧
(1.河北科技大学, 河北 石家庄 050000; 2.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 妇女研究所, 北京 100730)
全面两孩政策是基于我国人口与经济社会发展形势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促进人口均衡发展的重大举措,而调整后的生育政策能否实现预期效果,取决于妇女的生育行为。2016年12月全国妇联儿童部《实施全面两孩政策对家庭教育的影响》调查报告显示,在上万名有0~15岁子女的被访者中,不想生育二孩的占53.3%,不确定是否生育二孩的占26.2%[1]。另有研究发现,有1/5的20~44岁城镇一孩妈妈为了工作而延迟二孩生育或不要二孩[2]。 女性二孩生育意愿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生育成本太高,尤其是在女性普遍参与社会劳动的中国,生育对女性就业的消极影响会体现在入职、升迁和终身发展等诸多方面[3]。为了落实全面两孩政策、促进女性平等就业,《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全面两孩政策改革完善计划生育服务管理的决定》中要求“依法保障女性就业、休假等合法权益,支持女性生育后重返工作岗位”。那么,二孩妈妈生育后能否重返工作岗位?在回归职场过程中面临哪些问题?如何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对于促进二孩妈妈回归职场、实现职业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社会政策一直以减轻企业(国家)的社会负担、增加家庭和个人责任为主导思想[4]。儿童照料具有明显的家庭化倾向[5]。家庭对年幼子女培养教育的重视,加重了女性家务劳动负担,2010年有76.5%的18~29岁职业女性需要同时承担大部分或全部孩子生活照料和功课辅导的家务劳动,加大了女性的工作家庭冲突[6]。在从事非农劳动的18~64 岁已生育女性中,有 20.2%的人因为结婚生育或者照顾孩子而有过半年以上的职业中断经历。其中,1971~1980 年因生育中断职业的占 5.9%,1981~1990 年、1991~2000年、2001~2010年因生育而职业中断的比例分别为10.3%、21.2%和 35.0%,随着时间推移,因生育而中断职业的女性比例大幅升高[7]。
照料支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女性职业中断的比例,家庭通过分担婴幼儿的照顾责任,帮助女性化解工作家庭冲突,促进女性平等就业。尽管不少家庭动员各种资源,想方设法兼顾就业与育儿,但生育对妇女就业的负面影响仍有日益扩大的趋势[8]。特别是随着家庭规模小型化,成年子女与其老年父母同住比例下降,老年父母在孙子女看护、家务料理等方面对成年女性的协助必然会减少,这会使女性的家务劳动时间增加、市场劳动供给下降[9]。此外,在“男主外、女主内”性别角色分工没有普遍改变的情况下,女性承担着大部分的家务劳动和哺育子女的责任,直接影响其参加社会经济劳动[10]。
相关研究发现,怀孕、分娩、生育对4成以上城镇女性就业带来不利影响,其中城镇女性因怀孕而失去工作的比例最高[11]。职业中断具有很多显性成本,如收入中断、职业发展受阻、技能贬值、难以重振事业[12]。鉴于人力资本具备时效性,特别是在科技突飞猛进的知识经济社会背景下,人们所拥有的知识、技能和经验会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变迁而变得陈旧,甚至是失去价值[13]。即便有足够的人力资本和工作经验积累,长时间脱离劳动力市场,依然会导致原有职业技能的停滞或下降,使因生育而中断就业的女性在回归职场时处于不利地位。女性职业中断时间越长,再就业的职业地位越可能下滑[14]。甚至有研究指出,因生育而中断就业的经历,会显著降低女性再就业的可能性[15]。
以往研究对于本文具有很好的参考价值,只是这些文献的研究视角多从宏观或综合性视角出发,来关注生育二孩给女性就业带来的影响,较少站在女性立场进行实证研究,对二孩妈妈面对的实际困难和需求进行深入调研者较少。本文基于二孩妈妈视角,通过关注二孩妈妈在回归职场过程中面临的困难和问题,探讨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和方法,为相关部门完善全面两孩政策提供参考依据。
按照劳动力抽样调查对就业人口的规定,调查标准时点前一周从事了一小时以上有收入的劳动的人均为就业人口,本研究归入已回归职场。本研究中女性生育后回归职场分为回原单位或另谋职业两种情况。二孩妈妈能否回原单位,与原单位的单位性质有关,一般而言国有企业、机关事业单位比较有保障,二孩妈妈回归的可能性更大,私营企业保障程度较低,二孩妈妈回归原单位的可能性较小。
本文采取质性研究的个案研究法,对二孩妈妈回归职场面临的问题进行深入剖析研究。在招募被访者时遵循目的性抽样原则,采用在上述概念界定部分的亚群体二孩妈妈中广泛发放访谈邀请和滚雪球相结合的方式,共征集12位二孩妈妈。在资料收集方面,鉴于访谈法形式开放、灵活,能让研究对象以一种很少在日常生活中呈现的方式,描述和反思自身经验,作者在2017年上半年对12位二孩妈妈进行了半结构性深入访谈。访谈前先确定访谈提纲,根据访谈提纲对访谈者进行提问,依据田野中自动浮现出的相关主题进行追问和对话,对体验深刻、思考深入的个案进行多次回访,在征求研究对象同意的基础上进行录音并整理出文字资料。12位被访者的基本特征见表1。
在数据分析过程中,作者将访谈资料、已有文献和研究者经验进行持续循环互动。访谈数据自身浮现的主题和本土概念形成开放编码,根据访谈过程中二孩妈妈表达出来的重返职场面临的问题和困难,将开放编码中相似的主题归类为主轴编码,最后将主轴编码与已有文献中的概念进行对比、分析、归纳,从“幸福并苦恼着”的二孩妈妈自身角度,探讨二孩妈妈回归职场面临的问题和困难,了解她们的矛盾和困惑,以及她们的真正需求,为完善相关政策措施提供理论支持。
表1 个案基本特征
接受访谈的12位妈妈因生育二孩前工作单位性质不同,回归职场的时间、方式有所差别。就职于体制内有保障的单位,大部分产假完毕即回到原单位工作(分别是案例GBY1、GBZ1、GBC1、JYB1和 JBH1)。其余7位二孩妈妈,无论是在体制内有保障的单位工作,还是在私营企业就职,全部因生育二孩加剧了职业中断。一位国企员工因两个孩子都需要自己照料且认为在原单位没有发展前途而辞职(GZW1),另一位国企员工因企业搬迁到外地自己无法离家而辞职(GBL1),5位在私营企业就职的二孩妈妈则全部脱离原单位,经历了不同时长的职业中断后,其中4位转而开始从事与母婴相关的工作(分别是案例SGL1 、SBS1、SGW1和SBZ1),还有一位二孩妈妈(SBZ2)想做幼儿美术教师但没有应聘成功。
生育二孩加剧了女性中断就业,主要体现在增加了就业中断次数,延长了就业中断时间,加剧了人力资本折旧,给回归职场带来困难。
1. 二孩妈妈职业中断次数增加。访谈发现,大部分曾经在私营企业就业的二孩妈妈因为生育二孩而中断了职业生涯。SGL1表示“我是大宝一周(岁)多点出去工作的,那时公司新装修了办公室,有一些刺鼻的味道。在我知道怀了二宝后,怕装修污染对胎儿不好就辞职了。”SGL1的怀孕辞职情况在很大程度上验证了杨慧(2017)的相关研究发现。另一位受访者SBZ1说:“我以前在一个高考培训机构教舞蹈,老大刚满一周(岁)的时候,我怀老二了,这个时候老公要到张家口工作,因为我娘家在张家口,回去以后跟老人在一起住方便照顾我和孩子,所以我决定辞掉工作,全家一起回张家口。”受访者SBS1在老大一岁时因为工作进入瓶颈期,加上孩子需要自己照料,离开了自己就职的公司,后来自己创业做猎头顾问,因为“开猎头公司,打造自己的团队,对人力物力方面的成本要求很高,工作压力很大,需要全身心投入,怀二宝期间身体反应很大,加上家庭繁琐事务需要料理,所以就停止工作了。” 与一孩妈妈相比,二孩妈妈无论是因担心工作环境影响怀孕质量,还是因为需要照料孩子而中断就业,职业中断次数明显增加。
2. 二孩妈妈职业中断时间延长。访谈发现,职业中断的二孩妈妈基本上都要等家中最小的孩子满3岁、可以送入幼儿园以后才考虑重返职场,与生育一个孩子的妈妈相比,职业中断时间延长。12位二孩妈妈中除就职于体制内单位产假结束即回归原单位工作的5位妈妈外,其余7位二孩妈妈职业中断时间均比生育一胎时有了延长。比如受访者SGL1生育一胎后一年找到了一份工作,而生育二胎后三年半后才开始从事微商销售工作。中断职业的二孩妈妈在谈到自己的职业规划时,受访者GBL1说:“现在生了老二,孩子这么小不能没人管,只能等他上了幼儿园再考虑工作的事情。”另一位受访者SBZ2说:“大宝一岁多的时候怀了二宝,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小,就一直没有上班。其实我之前向幼儿美术教育机构求过职,想教小孩子画画,但是人家听说我现在带两个孩子,感觉时间上肯定不行,就委婉地拒绝了我。”由上述受访者反映的情况可见,无论是因缺乏照料支持延迟再就业时间,还是因用人单位担心二孩妈妈缺乏足够的时间工作,生育二孩普遍明显延长了二孩妈妈的职业中断时间。
3. 二孩妈妈人力资本折旧加速。城镇职业女性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因生育二孩导致职业中断次数增加和中断时间延长,加速了人力资本折旧,不仅影响了女性人力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也制约了女性的职业发展。在充满变数和竞争的行业和企业内,哪怕只脱离职场两三年,通常就被视为“能力丧失”或“与市场脱节”。SBZ1在接受访谈时表示:“我大学学环境艺术设计,以前还跟电视台合作过装修节目,效果也不错,但是现在呢,我个人感觉毕竟离开岗位两年多了,在一些专业方面都跟不上节奏了。”GBL1说:“虽然自己有学历有专业,但是已经长时间没接触社会了,对外面肯定还有不了解的,所以只能考虑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经历了长时间职业中断的二孩妈妈,由于职场知识更新快,自身知识和已有经验已不能适应职场需要,再加上长时间没有接触工作,职业技能也会有所生疏,这些都使得二孩妈妈原有的人力资本效用降低。
访谈发现,除了祖辈隔代照看和请家政阿姨帮助,几乎难寻其他正规的托幼方式。社会托幼需求不断增长,托幼资源远远无法满足,供需矛盾进一步凸显[16]。虽然部分二孩妈妈因生育而中断就业与提高生育和照料质量有关,但是目前我国专门针对3岁以下孩子的公共托幼服务短缺,仍然是导致二孩妈妈职业中断的重要原因。
1.优质公共托幼服务短缺。目前我国3岁以下托幼事业的发展较为滞后和薄弱[17],能够接收0~3岁幼儿的托幼机构非常少。教育部门相关统计数据显示,3岁以下幼儿被托幼机构照看的比例不到4%[18]。GBY1认为托幼机构的建立不但可以缓解二孩妈妈的育儿压力,还可以让二孩妈妈在自身发展方向上更自由,“从妈妈休完产假到孩子3岁之前这个阶段,对职场爸爸妈妈来说压力是很大的,谁来管孩子?我了解在深圳已经建立了很好的托幼机构,不是以营利为目的,这样的机构有肯定是好,对希望马上回归职场发展事业的妈妈帮助很大”。
多数妈妈认可托幼机构能够帮助她们解决照料需求问题,但同时又有多方面的担忧。目前已有的托儿所、幼儿园质量参差不齐[19],部分机构不同程度存在着对孩子照顾不周乃至较为极端的虐童情况,这给二孩妈妈重返职场带来很大阻力。JYB1说:“孩子在家里由老人或保姆照顾总怕照顾不好,自己也不好总是打电话回去问。但是今年夏天接连发生两起幼童被落在幼儿园校车里导致死亡的事件(让人非常担心),如果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谁敢把孩子送去呢?”由此可见,二孩妈妈一方面期盼托幼机构能帮她们解决孩子的托管问题,另一方面又对托幼机构存在诸多疑虑。为了确保孩子的安全,她们对托幼机构的地点、建造标准、师生配比、安全卫生、看管质量都有很高的要求,只有优质完善的托幼机构才能得到二孩妈妈的信任和认可,才有助于减轻二孩妈妈的照料负担,促进其尽早回归职场。
2.缺乏必要的职业培训。与传统经济相比,分享经济具有“低交易成本、低信任成本、低门槛、低碳”的四低特征,更容易让二孩妈妈介入,特别是餐饮、教育等分享经济热门领域,也是二孩妈妈在回归职场时比较感兴趣的领域,同时电商销售模式也更适合二孩妈妈的工作特点和要求。然而,访谈发现,很多二孩妈妈缺乏电商实操技巧,急需相关培训。比如受访者SGL1在谈到目前工作的困难时说:“开淘宝店看似门槛低,但是做好不容易,需要技术上的支持,如有相应的培训,我非常愿意参加。”二孩妈妈选择做月嫂、育婴师等知识性、技巧性比较强的工作也需要经过高标准、高质量的培训才能顺利上岗。SGW1提到:“做育婴师这一行接受培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没有起初很巨细的培训真的没法上岗,第一次上户是很紧张的,害怕操作不当或跟客户沟通不好。现在来说也需要更多的培训,因为干的时间越长接触的问题越多,如果有乳腺疏通、小儿推拿等培训都愿意进一步学习。”
二孩妈妈重返职场对就业方向有新思考,一般更倾向于从事与育儿相关的职业,进而实现从“母爱”到“博爱”①的升华与蜕变(见图1)。
图1 二孩妈妈职场回归方向
二孩妈妈经历了较长时间职业中断后,自身职业资本减弱,原有知识结构不适应职场需要,难以回到职业中断前的工作岗位。与此同时,二孩妈妈长期照料孩子,有了更多的育儿经验,掌握了更好的育儿方法和技能,可以由社会照料服务的需求者转变为社会照料服务的提供者。由此实现由家庭无偿劳动向社会有酬劳动的转化,从自身育儿的个体体验转向服务目标群体,同时由社会服务需求者转向社会服务的提供者,进而实现了从母爱到博爱、从无酬劳动到有酬劳动、从照料个体到服务群体、从社会服务需求者到提供者的四个转变。特别是在社会支持不足的情况下,二孩妈妈重返职场时往往仍然以孩子为主,希望在工作的同时能照顾孩子,因此只能找就业时间比较自由的工作。同时,伴随经济新业态的发展,社会对创造性劳动和个性化服务的需求,以及网络消费创造的便利条件,都给二孩妈妈回归职场创造了更多的发展空间和发展机会,特别是网上就业以其形式灵活、时间自由、地点不限、自主性强等特点,已成为部分二孩妈妈回归职场的首选渠道。
访谈发现,很多二孩妈妈认为现在市场上销售的婴儿食品多经工业化生产并含有添加剂,在品质上无法满足孩子的需要。一些妈妈出于爱孩子与保证营养的需求,亲自采购原料,亲手制作高品质、无添加剂、适合不同月龄婴儿的食品,并在制作熟练后,将这些食品出售给其他有需要但没有时间做或不会做的妈妈,从而满足了更多妈妈的育儿需求。另有二孩妈妈加入到自己孩子使用效果较好的尿不湿、绘画等产品的销售团队,通过微商实现了职场回归。
此外,在育儿理念方面,很多新生儿父母缺乏育儿知识和育儿经验,部分二孩妈妈将自己在养育孩子过程中学到的很多好的育儿知识和理念,转化为从事育儿相关工作的知识储备,在回归职场时服务于更多不知道如何科学育儿的新生儿爸妈,帮助更多人解决育儿过程中出现的困惑和问题,实现了由母爱到博爱的升华。SGL1是在自己购买母婴产品时,接触到较好的产品和消费方式后加入了销售队伍:“现在接触下来我感觉挺有发展前途的。我现在建了一个微信群叫“宝贝绘本馆&妈妈课堂”,目前已经有150多人了,我每天在群里给大家分享育儿理念和育儿知识,经济上回报也不错。”
部分二孩妈妈基于丰富的育儿经验,通过当育婴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职业发展道路。SGW1表示:“高中毕业之后我做过好多工作,但由于对收入不满意,工作总是不能长久,也觉得没什么前途。生了老二之后感觉家里经济负担太大了,偶然听别人说干月嫂挣钱多,我就去家政公司报名培训了。我在看护孩子方面比较有经验,而且我也特别喜欢孩子,做起来比较得心应手,也得到了雇主的认可。做月嫂后我的收入大幅增加了,解决了我家的经济问题。只要自己身体状况允许,我会一直做下去。”GBL1虽然没有确定返岗后的具体工作内容,但已经有了很明确的工作方向和目标:“生了老二以后接触了很多新的育儿方法和育儿理念,我感觉非常受益。以后我想找一个跟育儿相关的工作,让更多的父母去了解孩子、接纳孩子,从根本上去改变一些家长对孩子的错误教养方式。”
访谈发现,优生优育与公共托幼服务短缺,使得二孩妈妈职业中断次数增加、职业中断时间延长,虽然二孩妈妈普遍希望在最小的孩子上幼儿园后回归职场,但因其自身人力资本折旧加速,基本都难以回归原单位或原有岗位。与此同时,二孩妈妈在育儿过程中,普遍提升了科学的育儿理念,掌握了更好的育儿方法和技能。特别是在经济新业态发展过程中,与育儿相关的理念、技能、产品、服务,为二孩妈妈回归职场提供了条件。二孩妈妈在回归职场过程中,优质公共托幼服务短缺、相关培训需求得不到满足带来的挑战,与二孩妈妈自身育儿能力提升以及互联网分享经济带来的机遇并存。大部分二孩妈妈通过自身努力,实现了从“母爱”到“博爱”、从无酬劳动到有酬劳动、从照料个体到服务群体、从社会服务需求者到提供者的巨大转变。即使是对于没有回归职场的二孩妈妈,也已对重返职场有了更倾向于从事与育儿相关的产品或服务的思考。
1.发展优质公共托幼服务解决3岁以下孩子的照料问题。在中国当前的人口政策和经济社会政策背景下,3岁以下托幼公共服务的适度发展不仅是家庭所需、民生所系、政府所思,也是中国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全面二孩政策落实的必然要求。养育3岁以下幼儿不仅仅是幼儿母亲和家庭的责任,也对国家教育资源和公共照料服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解决公共照料短缺问题,促进二孩妈妈回归职场,笔者提出如下建议。
首先,建议公办幼儿园招生年龄向下延伸1~2岁,将0~3岁婴幼儿的照料及教育纳入国家福利或教育体系。国家根据婴幼儿年龄特点制定适合的养育、教育方案,一方面解决0~3岁婴幼儿的照料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地实施一体化管理,解决社会上存在的早期教育不规范的现象,使幼儿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
其次,鼓励和支持民办托儿所发展。民办托儿所使我国幼儿教育有了一个多渠道、多主体投入的经济基础,有助于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不同层次和多样化的幼儿教育需求。建议政府给予面向大众、质量合格的民办托儿所一定的政策扶持和监管。
再次,建议建立0~3岁婴幼儿照料体系,鼓励社区、社会组织和企事业单位参与发展托幼事业,总结京东总部幼儿园等在社区、大型单位开展3岁以下托儿所试点的经验,杜绝携程亲子园、红黄蓝幼儿园事件再次发生,探索以单位、社区为依托的0~3岁幼儿服务看护网络,帮助社区和大型单位建立类似的托幼机构,解决更多二孩妈妈对优质公共托幼服务的迫切需求问题。
2.为有返岗意愿的二孩妈妈提供必要的培训支持。相关部门在大力发展职业培训过程中,应根据二孩妈妈的返岗需求,提供电商实操、月嫂、育婴师、托幼机构保育员、早教中心教师等职业技能培训,提高培训质量,满足二孩妈妈重返职场、提升人力资本的需求。同时,建议加强职业培训补贴力度,减轻二孩妈妈接受培训的经济压力,让更多有返岗意愿的女性能够获得高质量的职业培训,帮助有就业创业意愿的二孩妈妈成功回归职场。
本研究的创新与不足。本研究通过对二孩妈妈职场回归情况以及面临的困难和问题进行深入访谈,系统分析了二孩妈妈职业中断状况与中断原因,创造性地总结梳理出二孩妈妈职场回归时间与职业定位,不但丰富了相关研究成果,提升了学界对二孩妈妈回归职场问题的认识,而且还可以为相关部门调整完善全面两孩政策配套措施提供有益的借鉴。当然,受访谈数量的影响,在缺乏大规模问卷调查数据支持的情况下,本研究发现的代表性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有待大规模问卷调查及其他相关质性研究进行验证。
注释:
① 本研究中从“‘母爱’到‘博爱’”是指部分二孩妈妈通过科学育儿的理念、产品和方法等服务方式,把对自身孩子的爱,传递给其他有育儿需求的妈妈,帮助更多婴幼儿健康、快乐的成长,并由此回归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