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语言态度、语言使用与身份认同研究

2018-11-21 09:11
关键词:家乡话外省粤语

张 荷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语言文字应用系,北京 102488;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一、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口流动规模持续增长,主要趋势是从农村向城市、从欠发达地区向经济发达地区流动。全国第6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流入人口主要集中在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三大都市圈,其中,广东是人口流入最多的省。作为人口流动的主力军,外来务工人口在参与城市建设、推动时代发展的同时,也成为社会变迁的深刻感受者和见证者。原有的生活环境和现代城市文明的激烈碰撞在这些外来务工人员身上刻下了深深的时代烙印,其工作方式、生活环境、思想观念、社会心理、社会交往等方面都发生了转变,逐步完成了再社会化的过程,而其语言行为,包括语言特征和交际方式等习惯也会随之发生变化,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们融入城市生活,寻找社会认同,进行再社会化的过程和心理状态。

广州作为华南地区经济文化科技的交流中心,是我国南方最大、历史最为悠久的文化名城。2017年末,广州市常住人口1 449.84万人,户籍人口897.87万人。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建设步伐的加快,大量的外来人口包括农村剩余劳动力背井离乡满怀憧憬与希望来到这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城市,寻找发展的新天地。但是外来人口在以粤语为主要交流工具的广州是否存在语言障碍并影响其在广州的生活和工作,以及能否真正融入广州当地的社会文化并被这座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城市所接纳和包容,这些因素都将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和谐发展。因此,为了帮助外来务工人员更好地进行再社会化,很多学者从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等方面入手进行研究,而本文主要是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对外来务工人员的语言状况进行考察和分析。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是群族凝聚力的体现。语言作为一种交际工具和身份象征,是人们用于拓展社会网络,构建社会认同的重要手段。人们对于语言的态度直接决定其是否能够融入当地社会文化,找到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身份认同包括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前者属于自我认知,即自认为自己属于哪一个群体,而后者是对方群体对于自我在该群体的价值和意义的判断。人们为了实现个人认同以及对社会角色的追求,表现在语言上的求同也是手段之一。目前国内对于外来务工人员的研究包括语言态度研究[1],语言同化调查研究[2],语言使用状况研究[3],语言资源研究[4],语言问题研究[5-6],语言能力影响因素研究[7],语言再社会化研究[8-9],语言认同研究[10-12],这些研究关注的大多是京津冀或长江三角地区个别城市的农民工。本研究的调查范围是以粤语为主要方言的广州市,由于广东籍的务工人员通常以粤语为方言,不具备考察意义,因此本研究考察的是非广东籍的外省务工人员的语言使用、态度以及身份认同情况,考察对象比以往其他地区相关语言调查所定义的“农民工”范围有所扩大,纳入了企业、管理、教育、医疗等不同行业的外省人口。由于我国目前对外省务工人员缺乏相关的登记管理制度,关于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的数量、分布等情况缺乏确切的统计资料,因此难以对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的总量及其分布做出准确判断,无法建立有效的抽样框,故本次调查采用“判断取样”和“滚雪球取样”两种方法获取样本,共获取200份有效问卷,调查对象的基本信息包括:姓名、性别、年龄、文化程度、来广州时间、职业、在广州是否有商品房、在广州是否有户口等。此次语言调查主要是考察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的语言态度、语言使用、身份认同及其相互关系,以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语言的城市化,找到在新城市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二、语言态度

戴庆厦在《社会语言学概论》一书中,对语言态度作了如下定义:语言观念又称语言态度,是指人们对语言使用价值的看法,其中包括对语言的地位、功能以及发展前途等的看法[13]。语言观念是文化概念的一个组成部分,是文化概念在语言上的具体表现。语言态度包括认知、情感和意向三个方面。认知方面指的是自我对事物的了解、评价和判断;情感方面指的是自我对于事物的喜好、体验和感觉,包括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意向方面是指自我对于事物的行为倾向[14]。因此,针对认知方面,本研究考察了普通话、粤语、家乡话是否有用,是否是身份的象征,以及在不同场合使用粤语的态度,包括电视媒体使用粤语,公交报站使用粤语以及粤语培训进学校;针对情感方面,本研究考察了普通话、家乡话和粤语是否好听和亲切;在行为意向上,考察了被调查者今后是否愿意提高普通话、家乡话和粤语的水平以及是否愿意让子女学习。

表1被调查者的语言态度单位%

由表1得出,从语言所体现的社会功能、地位和作用来看,普通话较之其他方言具有明显的优势,在“好听”“有用”“有身份”三个方面的比例分别为60.87%、91.3%和73.91%。然而在情感体验上,外省人员明显对家乡话更有感情,选择“亲切”的有78.26%。

由表2可知,针对粤语在电视媒体上出现、粤语培训进学校的现象,仅有极少数人不太认同,可以看到几乎所有被调查者都选择接受公交车增加粤语报站这一结果。表明受试者对公共场合使用粤语持赞成态度,体现出被调查者有积极融入当地语言文化和社会生活的意愿。

表2外省人口对粤语在公共场合使用的态度单位%

表3被调查者对于自己和子女加强普通话和家乡话水平的态度单位%

由表3可见,所有调查者都赞同[注]文中所列“赞同比例”均是“希望”和“非常希望”两种数据之和。子女学习普通话,79%的赞同子女学习家乡话,85%的希望[注]文中所列“希望比例”均是“希望”和“非常希望”两种数据之和。子女学习粤语;对于自身语言程度是否需要加强方面,57%的人希望加强自身普通话的学习,超过半数的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加强家乡话了,91%的希望加强自己的粤语水平。可见大部分的被调查者希望通过提高普通话和粤语水平来获得生活和工作上的便利。

三、语言使用

语言使用主要是考察被调查者生活的语言环境、对自我语言水平的主观评价、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何种语言以及来广州后语言习惯的变化。

1.语言环境

这一部分主要是考察被调查者的语言使用情况以及在广州工作生活中是否受到语言不通所带来的交际障碍。其结果如下。

表4外省人口生活与工作环境状况单位%

表5语言不通带来的交际障碍所占日常生活的比例单位%

大部分的被调查者其生活、工作的环境几乎很少有家乡人,大多都是外地人,生活工作中外来人员比例分别占到69.57%和67.39%,而在本地人居多的环境下工作生活的仅有30.43%。在朋友交往方面,80.43%的被调查者都是与外省人口交往居多(见表4)。从表5我们可以看到,有23.91%的人认为语言不通不会影响交际,50%的人认为语言不通对交际影响甚微,所以绝大多数外省人并没有因为语言不通而产生太多的交际障碍。

2.对自我语言水平的主观评价

从听和说两个方面来考察被调查者的普通话、家乡话、粤语的水平,分别设置五级量表模式。在表达方面,包括非常不流利、不流利、一般、流利和非常流利五个级别;在听力方面,包括完全听不懂、听懂个别词句、听懂一些话、听懂大部分话和完全听得懂五个级别。具体结果如下。

表6被调查者对自我语言表达水平的判断单位%

表7被调查者对自我语言听力水平的判断单位%

从表6、表7可以看出,绝大多数被调查者其普通话和家乡话都能流利运用,正如数据显示普通话表达非常不流利的为12.38%,完全听不懂的仅为2.38%;粤语水平方面,超过半数的表示粤语表达不太流利,但基本都能听懂,仅有9.52%的完全听不懂。这一现象实际上与被调查者来广州的时间长短有很大关系,从调查背景可知,34.78%的被调查者来广州已有两三年的时间,长期生活、工作在广州的外省人口已经逐渐习得了粤语。

3.在不同场合语言的使用情况

在城市里,被调查者的活动领域主要有“家庭域”“朋友域”“工作域”和“公共域”。因此我们主要考察了被调查者在八种情况下(包括与父母、配偶、子女、老乡朋友、非老乡朋友、同事以及在公共场所、家乡)会选择何种语言进行交际。

表8被调查者在不同场合的语言使用情况单位%

从表8可以看出,使用家乡话与父母交流的为82.61%,与老乡朋友交流的为69.57%,而在其他场合大部分都是使用普通话,如使用普通话与非老乡朋友交流的比例为91.3%,与同事为93.48%,与配偶为78.26%,与子女为76.09%,在公共场所为95.65%。仅有5%左右的被调查者在不同场合都会使用粤语。这一现象说明了语言使用和语言态度的变化趋势基本上是同步的,即对普通话的各项评价占优,使用普通话的频率就较高。

最后我们通过一个开放性的问题来考察被调查者来广州后语言习惯的变化情况,半数被调查者表示他们说粤语的机会多了,普通话会略微带有南方口音,且家乡话也慢慢退化了。调查数据也证明了这一现象,一部分被调查者在本可以使用家乡话的情况下却选择使用普通话。这一方面是由于习惯问题,长期使用普通话进行交流,即使环境变成老乡朋友,甚至回到家乡,也放弃使用家乡话;另一方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之前的调查数据表明,普通话是最能显示其身份和地位的语言工具。一些外省务工人员为了表现出衣锦还乡的感觉,回到家乡时有意使用普通话来显示自己的新身份,所以语言不仅是身份认同的工具,同样也可以用来构建新的身份。

四、身份认同

1.整体分析

身份认同的量化需要综合多重指标,从语言角度来量化身份认同是其重要指标之一。王毅杰、倪云鸽把社会认同细化为基于城乡差异而产生的分类意识、目前身份认知、群体情感归属意识、未来身体归属意识四个方面来进行操作[14]。本文也采用这一分类方法并参考付义荣的方法来考察其身份认同[9]。本研究设计的问题包括:1.您认为现在自己的身份?2.您在广州有家的感觉吗?3.您是喜欢家乡还是喜欢广州?4.您对未来有何打算?5.您在广州有被排斥的感觉吗?第1个问题考察被调查者的身份认知;第2、3个问题考察群体情感归属;第4个问题考察未来身体归属;第5个问题属于开放性问题,用于考察其归属感。

表9被调查者身份认同量表单位%

由表9可以看出,23.91%的被调查者把自己当成是广州人,多数人(56.52%)都能够在广州找到家的感觉,喜欢广州的人占30.43%,喜欢家乡的为34.78%,这些数据说明大家对广州和家乡的喜欢程度基本上是一致的。对于第5个开放性问题,大部分的人表示在广州没有被排斥的感觉,因为所生活的环境外地人居多,相互之间通常使用普通话进行交流。总体来看,外省务工人员以包容接纳的心态积极融入广州的工作生活中。

2.交叉分析

在交叉分析过程中,我们考察了会说粤语和不会说粤语的人对于选择现在身份、群体归属以及未来身体归属这三个方面的异同。通常会讲粤语的外省务工人员基本上都会说普通话和家乡话,因此从表10可以得出一些规律,即他们在“我认为自己是广州人”“我在广州有家的感觉”“我以后打算在广州定居”三个量表中所占比例都高于只会说普通话和家乡话的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语言能力的提高能够促进身份认同。

表10语言能力与身份认同的关系单位%

表11广州户口与身份认同的关系单位%

在考察户口与身份认同的关系上,由表11得出:对于有广州户口的被调查者,认为自己是广州人的占46.15%,在广州有家的感觉的为76.92%,打算长期定居的为69.16%,42.11%的都喜欢这座城市;对于没有广州户口的人,认为自己是广州人的比例仅占到7.14%,在广州有家的感觉的为40.74%,喜欢广州的为22.22%,以后打算在广州定居的为29%。显然,拥有广州户口是能否在广州找到归属感的重要依据之一,户口意味着以官方认证的形式被这所城市所接纳,对于被调查者的身份认定来说最具有权威性。

表12拥有商品房与身份认同的关系单位%

最后,调查分析拥有商品房与身份认同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由表12可以看到:对于拥有商品房的被调查者来说,47.06%的认为自己是广州人,76.47%的认为在广州有家的感觉,35.29%的表示喜欢广州,70.59%的打算在广州定居;对于没有商品房的被调查者来说,认为自己是广州人的仅占10.34%,在广州有家的感觉的为44.83%,喜欢广州并想在广州定居的比例都为27.59%。可见,有没有广州户口和商品房是一个外地人身份认同的重要依据之一。

五、讨论

本次调查属于社会语言学研究范畴,具有社会学和语言学双重意义。由于受限于调查对象和调查地区的局限性,其调查结果只能反映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的局部状况。

1.普通话成为外省务工人员的主要交流工具,体现了普通话的交际价值。李宇明认为,我国双言双语(多言多语)的语言生活初步形成,就全国范围来看,普通话与汉语方言共存共用的局面已经形成[15]。在调查中,超过90%的外省务工人员都能流利使用家乡话和普通话,在工作生活中大都使用普通话,对子女讲好普通话的愿望也很强烈。对家乡话的调查显示,能够流利使用家乡话的占91.3%,主要的使用环境是回到家乡或者与父母老乡交流,这也应证了李宇明所言,普通话是国家通用语言,主要用于高层次、跨地区、跨民族、大范围的交际,汉语方言主要用于家庭、社区交际等方面[15]。外省务工人员对于普通话的高期望值、高使用率和高认同率说明普通话是克服交际障碍、融入社会、实现自我价值的最方便快捷的途径。

2.普通话被认为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体现了普通话的文化价值。“语言是一种交流工具,也是一种文化世界观。从宏观上看,语言对群族文化、民族归属、国家政体等各种社会认同的形成和维系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从微观上讲,个人在学习一种语言后,会对自身的能力素质、身份认同、价值观念等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化,这些变化也是个人在语言交际价值实现的基础上衍生出的文化价值。”[16]调查发现,比起家乡话和粤语,普通话有较高的社会声望,说普通话可以帮助自身建立受过良好教育的形象。我们曾经一度认为说方言的通常是农民工,代表其教育程度、文化层次较低,说普通话的则是白领、知识分子等社会中上流阶层,如今在推普工作的大力开展下,这种差距早已不复存在,正如付义荣所说“将普通话与城市、汉语方言与农村简单地对应起来,这或许只是我们的偏见”[9]。在人人都说普通话的时代,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语言来衡量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也正是因为外省务工人员意识到普通话带来的便利和好处,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希望能够继续加强普通话,更好地使用普通话除了可以应付基本的交际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使用普通话而衍生出的对社会身份、社会地位和社会群体的文化认同。

3.大力推广普通话的同时,保护方言资源。本调查研究显示,绝大多数被调查者都会使用家乡话,然而在来到新城市后,为了方便交际和获得文化认同,在公共场合他们基本上都是使用普通话,尽管大部分的人希望子女能够学习家乡话,但在实际生活中仅有15%左右的被调查者和子女使用家乡话进行交流,这也就意味着外省务工人员的子女将会慢慢遗忘甚至完全放弃家乡话。外省务工人员来到新城市工作和生活,使用家乡话的机会将大幅度减少,再加上主观上对家乡话价值的认识不足,导致在经济快速发展、信息迅速交流、人口高速流动的年代,家乡话变得越来越弱化。然而,“方言是我国重要的地域标识,具有潜在的声望,是城乡居民表达本土意识或密切乡邻的重要载体。方言是建立同乡身份关系的重要依据,是维系老乡情结的重要纽带,是在他乡寻找身份认同的重要尺度”[9]。方言资源对农民工具有重要价值,方言对农民工群体而言是一种资源,可以开发、利用,需要保护和传递[1]。一种方言的消失意味着这种方言所代表的文化也在逐渐消亡,在强调语言多样化生态的今天,如何在不影响普通话推广的前提下提高方言意识、保护方言资源也是大家需要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

4.外省务工人员以包容接纳的心态积极融入广州市的工作生活中。调查显示,有近三分之一的被调查者可以使用粤语交流,绝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和子女今后能够在粤语方面有所加强,体现了粤语作为方言潜在的交际价值和文化价值。一方面,外省务工人员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迫于现实生活的压力,为了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就业市场谋取一个理想的职位,获得更好的经济回报,会使用粤语无疑就是那个重要的砝码;另一方面,外省务工人员为了能够与当地人展开交往、扩展生活空间、提升对城市生活方式和文化价值观的认同感,使用当地方言也是必不可少的方式之一。正如黎红所说,新生代农民工需要获得市民待遇,实现向上社会流动,必须改变原有的语言形式和结构,熟练地使用当地社会的主流语言[17]。因此,当地政府在提供一些技能培训的同时,也应提供必要的语言政策上的帮助和支持,以帮助他们更好地扩展生活空间、提升其自我认同感,以积极的心态融入广州的工作生活中。

5.语言能力和身份认同成正相关关系,户口和房子是建立归属感和认同感的重要指标之一。身份认同是弱势群体在大城市中寻找安全感的一种方式,外来人口逐渐成为城市建设的主力军,是城市发展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能够在新城市站稳脚跟说明自身已经得到社会的认可并且足够强大,不需要通过语言资源等一些外在手段来谋取认同。拥有广州市户口和商品房是他们衡量自我价值的标准之一,也是建立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的重要指标之一。语言能力越强的被调查者,通常对广州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越高,然而还有相当一部分语言能力较弱的外省务工人员,在广州即没有归属感,又不能回家乡,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一部分人应当成为政府积极帮扶的对象,让他们能够在新城市站稳脚跟逐渐得到社会的认可,以推动社会和谐和经济发展。

六、结论

通过对广州市外省务工人员语言态度、语言使用和身份认同的调查,我们发现普通话已经成为外省务工人员在广州的主要交流工具,家乡话的使用仅限于在老家或者与父母、老乡之间的交流,部分外省务工人员已经成为了普通话、家乡话、粤语的多言者。外省务工人员对普通话的认同度最高,其次是粤语,最后是家乡话,体现了不同语言在广州的交际价值和社会声望,而掌握的语言越多,语言能力越强,对广州市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也就越强。虽然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在广州有家的感觉,有意愿加强粤语的学习,努力地融入当地生活,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对新城市的认同处于纠结模糊的状态,严格的户籍制度和高额的房价让他们对融入新城市望而却步。语言与身份认同是相互作用的,通过推动语言的再社会化,可以加速他们融入城市的步伐,最终完成市民化过程[18]。因此,相关部门需要积极采取措施帮扶外来人口中的弱势群体,从教育、医疗、住房、技能培训、语言政策等方面给予更多的照顾和支持,帮助他们在广州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从而爱上广州扎根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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