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老家

在我所经历的十几年光阴里，我走过许多路，行过许多桥，看过许多云，游览过无数美丽的风景。然而，只有那小山脚下的老家，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中，不因时光逝去而褪色，不因空间更替而被忘却。

离开老家已十余载，旧屋也被闲置多年。再回去时，已然不复往昔。

因为久已无人居住，再加上常年的日晒雨淋，屋的一面墙已经倒塌了，露出了里面被烟熏黑了的一角。犹记得以前，那里是起灶烧火的地方，靠近仔细一嗅，似乎还能闻到柴火燃尽后残留的气息。

永远记得，在老屋里，是我们一家人最快乐、最闲适的时光。而现在，那里俨然已是另一番天地。屋正中央生长着一大丛野蒿，蚂蚁、蚯蚓、蟋蟀，各种昆虫在里面穿行，甚至打洞作穴，那阵势，已然是把自己当作这旧屋的主人了。而在屋的其他地方，还生长着许多我叫不出名来的小花小草。更令我惊喜的是，房梁上还栖息着几只欢快的鸟儿。看到这充满生命活力的一幕，我原本惆怅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变得高兴起来。好吧，看在这群生灵那么可爱的份上，我就把老屋让给它们好了，姑且让它们替我守住老屋，守住老屋的生命与生机吧。

走出老屋，往左下几步石梯，便是先前自家的菜园。

记得那时，母亲会在小菜园里种上一家人喜欢吃的蔬菜。四季不同，四季不缺。而现在，因无人打理这片菜园，它也成了一片荒地。地里长着很多小树，有些树虽然纤瘦，但已经比我高出了半头。记得以前没在那里种过树啊，想必是风把树的种子带到了菜园吧！

菜园的一边，有一个方形的石缸，雨后总会积满一缸水。母亲则会用缸里的水来浇菜。现在，石缸已经破碎，只有很小的一角还留在原地，且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像是给石缸披上了一件绿色绒衣。

石缸旁边是一片小竹林，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春天和母亲一起挖竹笋，追逐四处乱跑的竹节虫；到了秋冬，母亲会把竹林里的落叶清扫干净，一家人在竹林中休息聊天。记忆中的竹林也一直都是干净、清爽的样子。

现在，不管是旧屋、菜园、石缸，还是竹林，一切都在，一如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一切都被刻上了时光的印迹，中间隔着十多载的光阴，物是人非，所有的都已无法寻回。

可我知道，那小山脚下的老家，小溪萦绕的旧宅，虽显陈旧，却难掩盎然生机，将会一直在我心中。哪怕最后，它只剩下一抔黄土，它也会一直在那儿，成为在外漂泊儿女心中永远的港湾和永恒不变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