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立
大约3000年前,赫梯帝国是中东地区最强大的国家。这个帝国的疆域由东到西跨越1000千米,跨过安纳托利亚(如今土耳其的一部分),从黑海一直延伸到叙利亚的大马士革。在军事上,它是一个令人胆寒之敌。赫梯军队不仅深谙谋略,而且拥有大量灵活机动的马拉战车。在政治上,赫梯帝国比它的任何邻国都更精明。赫梯有一套很人道的法典,赫梯妇女在当时可以说是相当解放的。然而,这个伟大的帝国不仅从历史上消失了,而且看来被彻底遗忘,以至于19世纪的历史学家完全否认它的存在。在1861年的《大英百科全书》中的“赫梯”这个词条下仅有8行半的描述,而且这些描述不过是对一部有神话性质的史籍中相关内容的概括:“赫梯人是赫人的后裔,他们组成了迦南人的部族之一。迦南部族在以色列之前占据巴勒斯坦。他们居住在希伯伦附近的朱迪亚山上,即使是在以色列人从流亡中回归以后也保留了自己的民族性。”在这段概括的其他部分,赫梯国王被与叙利亚国王联系在一起。在约兰时期,赫梯与埃及的结盟让被包围的撒玛利亚(古马利亚王国首都)的居民十分害怕。
在上述史籍中,包含许多对赫梯民族的描述。这部史籍中说,在亚伯拉罕(相传为希伯来人的始祖)的妻子莎拉死后,“亚伯拉罕从亡妻身旁站起来,对赫梯人发话——‘卖给我一些土地,让我埋葬我的妻子。”后来,当以色列人逃离埃及后就要占领迦南时,那里的民族包括“赫梯人、亚摩利人、迦南人、比利洗人、希未人和耶布斯人”。
这部史籍中记载的一个更重要事件是,当时撒玛利亚被叙利亚军队围攻,但叙利亚军队突然撤退,因为他们听见了马拉战车的声音,那是一支大部队的声音,于是叙利亚军人彼此说:“看,以色列国王雇用了赫梯和埃及军队来攻打我们!”
因此,根据这部史籍,赫梯帝国是一个当时既重要又强大的国家。但由于除了这部史籍外,没有任何古代历史学家提到过赫梯帝国,再加之赫梯人看来也未留下任何考古遗存,因此批评这部史籍(尤其是它的神话成分)的人认为赫梯帝国纯属神话。但这种认识即将改变。
时间退回到1812年。当时,瑞士探险家伯克哈特发现了失落的古城佩特拉。他返回欧洲时,带回了有关这座红色古城的惊人故事。在佩特拉发现之旅的行程中,伯克哈特造访了叙利亚北部的哈马。在那里,他注意到一座建筑地基的一些长条石上铭刻着一些奇异的象形文字。它们显然不是埃及文。包括伯克哈特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字。
1822年,伯克哈特出版了《叙利亚和圣地旅行记》一书。他在这本书中写道:“一块石头上有一些人形符号和其他符号,它们看起来属于一种象形文字,但又不像是埃及文。”然而,这一描述在当时没有引起关注。
赫梯遗迹之一——哈马石。
1834年,法国探险家特谢尔在土耳其中部旅行,寻找失落的罗马城市塔维亚。在此过程中,他来到了土耳其乔鲁姆省的博阿兹柯伊(今博阿兹卡莱)村。他向村民打听古代废墟,结果被告知附近就有。被村民带到那里后,他看到了經过雕刻的石头、被弃的街道和5千米长的围墙。但它显然不是塔维亚,塔维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那么它是什么?谁建造和占据过这座大城?带着这些疑问,特谢尔离开了这里。
接着,一个友好的土耳其人带领特谢尔跨越一条山谷,来到了从地上冒出的一堆大石头面前。这个地方被称为亚泽勒卡亚。在这里,一块石头的一面上刻着一排戴着帽子的人。他们是谁?特谢尔再度陷入困惑。
1835年,英国旅行家汉密尔顿来到博阿兹柯伊,不仅看见了特谢尔看到的一切,而且在以北20千米偶然发现了另一座弃城——土耳其人称之为“阿拉贾贺于克”。这一发现让汉密尔顿也困惑不已。
亚泽勒卡亚一景
1862年,法国人佩罗来到博阿兹柯伊。除了看见他的前人们已经看见的东西外,佩罗还在废墟间发现了一块被当地人称为“尼山塔什”的石头,其表面有一段很长的象形文字铭文。佩罗不知道这些铭文的意思,但他对这种文字很好奇。
1870年,两名美国人——约翰逊和耶苏普在哈马的集市上不仅见到了伯克哈特所报告的那些有奇异象形文字的石头,而且发现了其他3块类似的石头。不久后,在叙利亚阿勒颇城以北200千米,又发现了一块类似的石头。
1872年,另一个人物出现了。爱尔兰传教士怀特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土耳其语,而且和土耳其乔鲁姆省省长帕萨关系很好。省长是个开明的人。怀特说服了他把这些奇异的铭文石头送往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尔)的博物馆保存。但这正是麻烦的开始。
当地民众有一种迷信:这种铭文石头能治疗眼疾(当地眼疾比较普遍)。当省长派的人开始将这些石头从建筑物上凿出时,当地人开始抗议,但掌握兵权的省长最终把这些铭文石头全部移往省府。当晚,有人混入愤怒的人群中,大肆挑动人们的情绪。更糟糕的是,当晚出现了流星雨,这更加深了人们的迷信。他们开始冲击省府大门。如果没有士兵们的保护,省长和怀特恐怕活不到天亮。
到了早晨,示威人群还在那儿。省长同意让一名示威者前来提出他们的诉求。省长聆听他们的反对声,尤其是他们说的上天降下星星以表示对省长移走铭文石头的不满后,最终安抚了示威民众,铭文石头则被安全运抵君士坦丁堡博物馆。它们在那里一直展出至今。怀特提取了这些铭文的印模,并将它们送到了大英博物馆。
1876年,在叙利亚阿勒颇城西北100千米的卡尔凯美什古代遗址(这里靠近土耳其和叙利亚边界),考古发掘开始了。在这里,最终出土了与在土耳其发现的纪念碑风格相似的多座纪念碑,以及与在土耳其发现的铭文石头相似的多块铭文石头。
这种难以破解的铭文,甚至远在土耳其西海岸的士麦那(今伊兹密尔)也有发现。有一点已经明确无疑:某个有文化的大国一度存在于该地区。学者们需要辨识这个国家。
1880年,这个考古奥秘终于被破解。在英国伦敦举行的一次考古会议上,年轻而著名的东方文化学者赛斯宣布,虽然有批评家不予认可,但在叙利亚和土耳其发现的铭文石头属于赫梯人。
赛斯的这一论断引起一片反对声,但他不为所动。他不仅对自己的这一论题进行了大量理论研究,而且在土耳其进行了一些实地调研。他的研究不仅在学界引起争论,而且引起了英国公众的很大兴趣。
1881年,新的《大英百科全书》发布。这一次,赫梯词条下不再是8行半的内容,而是整整两页,其结束语为:“我们期待已久的是,能够证实赛斯教授的观点:赫梯人是哈马象形文字的作者。如果这一点得以证实,这个精彩的国家就是当时在很大一片地区内无与伦比的。”
这一结束语无疑具有前瞻性。1884年,怀特出版了《赫梯帝国》一书。在该书中,他提出了大量无可辩驳的证据来证明:不仅赫梯民族是存在过的,而且赫梯帝国是古代历史上的一个伟大国家。
卡尔凯美什地区一景。
然而,对真相的寻觅才刚刚开始。没错,赫梯民族已得到证实,但考古学家对他们的历史一无所知。在赫梯文字和语言得到理解之前,他们的历史不可能被了解。
这方面的突破不是来自于叙利亚或土耳其,而是来自于近2000千米外的埃及。1887年,特尔一阿玛那系列信件被发现。这些信件实际上是雕刻在多块黏土石碑上的亚述楔形文字信息,它们是写给埃及阿肯纳顿法老的。
其中一封信是赫梯国王苏庇路里乌玛写给阿肯纳顿的,内容是祝贺阿肯纳顿继承王位。这封信之所以很重要,是因为它不仅给出了一位赫梯国王的名字,而且提供了一个历史年谱对照以确定苏庇路里乌玛的年代。这是第一次能够把一个日期确定给一位赫梯国王。
特尔一阿玛那信件中有两封被称为“阿扎瓦信件”的信的意义特别重大:它们以一种可解读的楔形文字写作,同时又以一种迄今未知的文字来表达相同意思。学者们推测这种未知文字就是赫梯文字,并且开始破译该文字。
1902年,挪威学者克卢德松宣布,他认为赫梯语言属于印欧语系。但他的说法遭到嘲讽:赫梯语言属于闪族语言,没问题;属于舍米特语,有可能:属于印欧语系,绝无可能。由于面对的反对声太大,克卢德松撤回了自己的这一说法。
但时间将证明其实他没有错。
另一个重要进展出现在1906年,主角是德国人雨果。他是那种容易与人交恶的人。由于在异域文化中很不自在,因此他并不适合考古工作。事实上,雨果也不是一名考古学家,而是一名很优秀的文献学者,或者说语言学者。他阅读亚述楔形文字就像我们阅读一份早报那么熟练。
雨果来到了博阿兹柯伊后,立即开始挖掘。很自然,他对铭文比对古代纪念碑本身感兴趣得多。他发现了大約1万块黏土石碑残片,其中许多上面刻着可读的楔形文字,还刻着已知的巴比伦文。雨果立即着手翻译这些铭文。
楔形文字。
这些石碑中也有许多刻的是楔形文字和赫梯文。因为有可读的楔形文字作对照,所以学者们对赫梯文的理解进展加快。1915年,捷克语言学家霍罗兹尼宣布赫梯文其实就是一种印欧语言。他还为此提出了大量证据,让其他学者根本无法反驳他的结论。他的这一宣布在当时的学界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然而,源自赫人这个种族、来自中东巴勒斯坦地区的赫梯人,怎么会使用一种印欧语言呢?当时学者对此只能做推测。但到了1929年,这个问题已经变得足够明晰,一本有关赫梯语言的专著在这一年出版了。
至此,不仅赫梯帝国的存在被证实,而且赫梯文的存在也得到了证实。但有一个问题依然没有解决:破译赫梯象形文字。没有人会以为这个难题容易破解。
率先宣布土耳其神秘铭文石头属于赫梯人的英国学者赛斯,很多年前就面临解读赫梯文的难题。赛斯有一天读到了一篇报道。该报道中提到,发现于土耳其西部的一个印章被送到了大英博物馆,这个印章上有楔形文字和一些未知的人形符号。赛斯相信这是一个双语印章,而根据双语对照,就有可能解读一部分未知文字。于是,他前往大英博物馆查看这个印章。
博物馆工作人员告诉赛斯,虽然有人要把这个印章献给博物馆,但因为印章上奇怪的人形符号,该印章被认为是假冒的,所以博物馆没有接受这一捐赠。赛斯对此大为惊讶,但幸运的是,工作人员说该印章在离开博物馆之前被提取了印模。
帮助考古学家解读赫梯文字的塔肯德莫斯印章。
这个后来被称为“塔肯德莫斯”的印章,在大英博物馆以很恰当的方式提取了印模,这让赛斯很快就开始了对印章的研判工作。他很快就取得了一些进展,例如确定了表示国王和印章上国王名字的赫梯词语,但进展不大,毕竟印章上面的文字很简短。
1934年,在博阿兹卡莱从事发掘的德国人比特尔掘出了至少100个相对完整的双语印章,这让人感觉破译赫梯文字指日可待。然而,这个感觉过于乐观了。在解读赫梯文字方面的确有一些进展,但印章雕刻的信息毕竟还是太少,所以就算100个印章也没啥大用场。
直到1947年,破译赫梯文字的“密钥”才被找到。当时,德国文献学者兼考古学家博赛特受邀前往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大学讲学。同一年,博赛特在讲学间隙率考古队前往土耳其南部一处偏远的废墟——黑山进行发掘。
在这次发掘就要结束时,博赛特本人掘出了一块表面刻着腓尼基文字的石板。他接着挖,结果在附近又挖出了一块石头,表面刻着赫梯文。看来,他发现了对于破译赫梯文来说最重要的双语文件。但当时他没有时间在这方面进行探究,他也不认为鼓励队员们在这方面的兴趣有什么意义。于是,他匆匆重新埋葬了这些文件,没有把发现它们的事说给副手和其他队员听。
5个月后,博赛特率队重返黑山遗址。这一回,他让队员们在他之前埋葬石头的地方挖掘,他自己则在旁边观看。没多久,那张刻着腓尼基文的石板就被挖出来了。博赛特对此很开心,接着又让队员在几米外挖掘——他知道他们会发现那块有赫梯铭文的石头。不出所料,他们很快就挖出了这块石头。但当它于傍晚余晖中从泥土里浮现出来时,博赛特意识到他之前所认为的石头上的赫梯铭文其实不过是长久岁月在石头上造成的裂纹。他立即大失所望。
但考古队员们继续挖掘。让博赛特高兴的是,在不远处他们发现了另一块石头,其上面雕刻着学界梦寐以求的双语长文本。没过多久,学者就凭借这份文本基本破译了赫梯文字之谜。虽然仍有一些符号意义不完全清楚,但大多数赫梯象形文字符号至此都已能被解读。学者由此逐渐拼读出了赫梯帝国的历史。赫梯文原本被认为是赫梯人自己的文字,这是因为在诸如哈图萨这样的多个赫梯城市发现了这样的象形文字。但学者们现已认识到,赫梯人实际上采纳的是卢威语。卢威人与赫梯人有关联,在赫梯晚期卢威人是一个主导族群。
黑山雕刻及铭文。
根据本文前面提到的那部唯一提及赫梯、但带有神话性质的史籍,赫梯人在巴勒斯坦地区人数众多,但后来迁徙或被迫迁移到安纳托利亚。很明显,从北方直下的一轮移民浪潮横扫巴勒斯坦,征服赫梯人,向赫梯人强加他们的印欧语言和文化,但与此同时又采纳了赫梯这个名称。
苏庇路里乌玛一世雕像。
这部史籍说,这个新“赫梯”种族的第一名国王名叫安尼塔斯。他征服了哈图萨(今天的博阿兹卡莱),并降咒语给这个城市。但咒语不太灵验,证据是该城很快就得到重建,并成为大赫梯帝国的首府。
把赫梯各部落统一成一个国家的赫梯国王名叫拉巴纳什。他是一个传奇人物,难怪后来的赫梯国王都采用了他的名号,统称自己是拉巴纳什,就好比古埃及国王都称自己是法老。赫梯后期国王穆尔西琉斯一世率军征战,一直攻打到了巴比伦城,掠城并抢走金神像。
但把赫梯人带至权力巅峰的人,是国王苏庇路里乌玛。他不仅重建了哈图萨,而且下令雕刻了尼山塔什铭文。这—铭文其实是一份国王名单,而他自己位于最后一位,但也是最重要的一位。这或许是为了证明他的统治权天经地义,也是为了让他自己永垂人们心中。
利用强悍的马拉战车,苏庇路里乌玛把自己的军队建设成了一支威武之师。他在今天的土耳其和叙利亚北部等地区建立了稳固统治。正是他发贺信给埃及法老阿肯纳顿,祝贺他掌权。在苏庇路里乌玛征战叙利亚期间,发生了一件戏剧性事件。一个埃及使团来到他的军营,带来了少年法老图坦卡蒙的遗孀安克森纳蒙的口谕。口谕中说:“我的夫君去世了。我没有一个儿子。但听说您有很多个儿子。如果您愿意把一个儿子给我,他就可能成为我的夫君。您知道,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一个奴隶成为我的夫君?”
苏庇路里乌玛觉得这个请求再好不过,但令人难以置信。于是,他派出一个使团前往埃及调查此事真假。使团回来证实此事属实,并带回了安克森纳蒙的另一个请求:让一位赫梯王子前往埃及。苏庇路里乌玛犹豫了一阵子,终于还是决定让一个儿子去埃及。但他的犹豫是致命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埃及政治家祭司埃伊已经摄政并霸占了年轻的王后安克森纳蒙。那位赫梯王子还没到达埃及就被暗杀身亡。
如果苏庇路里乌玛当初果断一些,历史的进程恐怕就改变了。埃及可能会因此成为赫梯帝国的一个省,赫梯人则坐上埃及国王宝座。
哈图萨复原图。
当时世界两个大国之间的对峙不可避免。它发生在赫梯国王穆瓦塔里二世在位期间。他的对手是埃及的拉美西斯大帝。他们之间的冲突是著名的卡叠什战役,在此战期间拉美西斯差点丢命。几年后,拉美西斯与穆瓦塔里二世的继任者哈图西斯三世签署了和平协议。
然而,赫梯帝国的末日已经浮现。图哈里亚斯四世是赫梯帝国的最后一名国王。他是一个虔诚的宗教改革者,亚泽勒卡亚的石雕就是他下令雕刻的。在天然石碓入口处,他下令建造了一个小石庙。考古学家已经发掘了该庙的地基。今天的游客可参观这些地基。那里还有一面完好保存的浮雕,它刻画的是图哈里亚斯被自己的保护神拥抱的情景。赫梯人崇拜多个神,而岩石表面雕刻的人形代表了一些不同的神灵。
但所谓的“海上民族”正在进攻途中。他们最终横扫赫梯帝国,把它从歷史记忆中抹去。虽然当时在赫梯帝国境内一些地方有反抗,但反抗很快就偃旗息鼓,赫梯人最终被彻底遗忘。幸好有史籍记载了赫梯帝国曾经的存在。更重要的是,考古发掘最终证明了赫梯帝国的存在。
佩特拉是位于约旦南部的一座城市考古遗址。群山构成了从死海延伸到亚喀巴湾的亚拉巴山谷的东翼。在群山之间的一个盆地中,佩特拉位于一座山坡上。佩特拉可能早在公元前9000年就有人居住。纳巴泰王国很可能在公元前4世纪把佩特拉建成了自己的首都。纳巴泰人是游牧的阿拉伯人,他们因为佩特拉靠近贸易路线而把它建成了一个主要的地区性贸易中心。
商贸业为纳巴泰人赢得巨大财富,佩特拉成为他们的财富焦点,也由此招来邻居妒忌。有关佩特拉的最早记录,是希腊安提柯王朝在公元前312年入侵佩特拉。但与来犯之敌不同,惯于居住在贫瘠沙漠上的纳巴泰人利用该地区的山地地形。成功击退了敌人。纳巴泰人特别善于雨水采集、农业和石刻。佩特拉在公元1世纪很繁荣,当时佩特拉人建造了卡兹尼宫殿(它可能是纳巴泰国王亚哩达四世的陵墓),当时的佩特拉人口据估计达2万人。
虽然纳巴泰王国在公元前1世纪成了罗马帝国的一个附庸国。但直到公元106年纳巴泰人才失去自己的独立。佩特拉落入罗马人手中,罗马人把纳巴泰王国并入了罗马帝国的佩特拉一阿拉伯地区。随着海上贸易路线的出现,加之公元363年的一场地震,佩特拉逐渐衰落,最终只有很少一些游牧者居住在这里。直到1812年,德国人伯克哈特才发现了早已迷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佩特拉。
今天,游客经过一条1.2千米长的峡谷进入佩特拉遗址,该峡谷也直通卡兹尼宫殿。佩特拉不仅以用岩石雕刻的建筑和水道体系闻名,而且被称为玫瑰色城市,这是因为岩石颜色。佩特拉在1985年成为世界遗产。2007年,卡兹尼宫殿成为世界新七大奇迹之一。佩特拉是约旦的象征,也是约旦最受欢迎的旅游胜地。2010年,佩特拉游客数量高达100万。2017年,佩特拉游客数量为大约60万。
塔维亚是加拉提亚(小亚细亚中部古王国。约公元前25年成为古罗马的一个省)的一个主要城市。加拉提亚人是公元前3世纪从多瑙河流域迁徙到当今土耳其所在地的凯尔特人。由于塔维亚处在重要贸易路线上,因此该地曾先后被赫梯人、西米里人、波斯人、罗马人和土耳其人占据。在罗马帝国时期,塔维亚是重要的十字路口和大篷车队休息处。
塔维亚以金属加工闻名,已经发现的公元1世纪塔维亚硬币上有罗马皇帝头像。塔维亚附近山上有铜、锡和银的铸造。与当时其他凯尔特城镇一样,熔炼和冲压都是由小组工匠在一两个棚子里完成的。
在塔维亚神庙里有一座刻画宙斯神朱庇特的巨大铜雕像。尽管考古学家对塔维亚的具体位置有争议,但他们大多相信土耳其中部省份约兹加特一座肥沃平原以西的内菲兹柯伊村附近的废墟就属于塔维亚城。考古学家在那里发现了剧场和朱庇特神庙遗迹,还有一些拜占庭时期的铭文。
是指起源于地中海东部、位于新月沃地(一古代农业地区,从尼罗河向东北延伸到底格里斯河,向东南伸展至波斯湾)的一个闪米特文明。公元前1500年—公元前300年,腓尼基文明跨越了地中海。腓尼基文明以城邦国形式呈现,与希腊的城邦国相似。每个城邦国都是一个政治独立单元,现在并不清楚腓尼基人在多大程度上把自己视为一个独立国家公民。从考古学、语言、生活方式以及宗教的角度来看,腓尼基人与新月沃地其他居民(例如他们的近亲和邻居以色列人)并无明显不同。
从公元前1050年前后开始,腓尼基字母表被正式用于腓尼基文写作。它成了当时使用最普遍的文字体系之一,并由腓尼基商人在整个地中海世界传播,在那里演化,并且被许多其他文化吸收。
古埃及18王朝法老之一,在位17年,可能死于公元前1336年或公元前1334年。作为希腊裔法老,阿肯纳顿试图转变埃及传统宗教,但遭到抵抗。阿肯纳顿死后,他的纪念碑被拆毁,他的雕像被损毁,他的名字被从法老名单上抹去。他从历史中被遗忘,直到埃赫塔顿遗址在19世纪被发现。埃赫塔顿是阿肯纳顿为纪念神灵而在埃及阿马尔那地区建立的一个城市。1907年从埃及KV55号墓出土的一具木乃伊,被认为属于阿肯纳顿。DNA检测证明这具木乃伊所代表的男子是少年法老图坦卡蒙的父亲,因而该男子有可能是阿肯纳顿。
现代人对阿肯纳顿和他的王后奈费尔提蒂的兴趣,很大程度上是源于阿肯纳顿与图坦卡蒙的联系。但实际上,图坦卡蒙的母亲并不是奈费尔提蒂,而是考古学家所称的“少夫人”。她的木乃伊已被找到。她是阿肯纳顿的姐姐兼妻子,这在近亲通婚的古埃及并不鲜见。
图坦卡蒙是古埃及18王朝法老之一,在位期大约是公元前1332年一公元前1323年。他在只有9或10岁时就继位,因而有少年法老之称。1922年,图坦卡蒙的几乎完整的陵墓被发现,此新闻轰动世界。在该墓中发现、如今藏于埃及博物馆的图坦卡蒙金面具,是最受欢迎的古埃及文物之一。
图坦卡蒙18岁就死了。他的身体先天不足(疑与近亲通婚有關)。科学家对他的木乃伊进行的检测,发现了导致疟疾的寄生虫DNA,而且不止一种寄生虫。这也是已知最旱的疟疾病例。疟疾弱化了图坦卡蒙原本就体弱多病的身子,最终促成了他的早死。
图坦卡蒙继位时,娶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安克森纳蒙。他们生了两个女儿,但都夭折了。
海上民族是考古学家假定的一个海上联盟,它在铜器时代衰落之前和衰落期间的一个时期(公元前1200年—公元前900年)攻击古埃及和地中海东部其他地区。海上民族这个概念在19世纪首次出现,立即成为埃及历史中最有名的概念之一。但海上民族究竟源自何方却不明朗,考古学家推测的海上民族来源地有小亚细亚西部、爱琴海地区、地中海岛屿和南欧等。虽然埃及和其他中东古铭文中并不包含迁徙内容,但海上民族被推测沿着地中海东部航行,侵略安纳托利亚、叙利亚、迦南、腓尼基、塞浦路斯和埃及,时间一直持续到铜器时代结束。
1855年,法国的埃及学学家伊曼努尔率先使用海上民族这个词组来描述拉美西斯三世葬祭殿第二塔上的浮雕(它记录的是拉美西斯三世在位第8年情况)。伊曼努尔的门徒加斯顿在19世纪晚期大力兜售海上民族这个概念,以及与这个概念有关的所谓迁徙历史理论。但从20世纪90年代起,这一理论遭到一些学者诟病。
在大多数现代学者眼中,海上民族的身份依然不清楚。他们推测了海上民族的起源,但纯属推测。这些起源包括多个爱琴海部族、来自中欧的袭击者、转变为海盗或难民的军人,而海上民族的崛起与地震和气候变迁等自然灾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