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生银行研究院宏观研究团队
澳大利亚位于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是南半球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和全球第十二大经济体、全球第四大农产品出口国,也是多种矿产品出口量全球第一的国家。澳大利亚是典型的移民国家,多民族形成的多元文化是澳大利亚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澳大利亚采用君主立宪制,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其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联邦政府由众议院多数党或政党联盟组成,该党领袖任总理,每届政府任期三年;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以捍卫国家主权和独立、推进国家经济和战略利益为宗旨;在重点加强与美国联盟关系的同时,注重发展与亚洲、尤其是东亚的关系,把与美国、日本、中国和印度尼西亚的关系作为最重要的四大双边关系。近年来,随着中澳自贸协定正式生效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澳双边经贸合作持续蓬勃发展,目前,澳大利亚是我国第八大贸易伙伴,我国是澳大利亚第一大贸易伙伴、出口目的地和进口来源地。
今年二季度,澳大利亚GDP同比增长3.4%,环比增长0.9%,达到近六年来的最快增速,连续108个季度实现扩张,无技术性衰退出现,在经合组织国家中名列前茅。
(1)就业方面,失业率较低,但薪资增长缓慢。2015年以来,澳大利亚失业率稳步下降。今年9月,失业率已经降至5.2%,为2012年以来的最低水平。与此同时,薪资增长持续低迷,二季度薪资同比增长2.1%,较一季度下降0.1个百分点。
(2)货币金融方面,维持低利率不变,信贷增速回落。今年11月6日,澳大利亚央行宣布将隔夜拆借利率水平维持在1.5%的创纪录低位。2017年澳大利亚国内信贷同比增长5.2%,较2016年回落1.2个百分点,这可能会对房地产和金融业造成冲击,进而拖累经济增长。
(3)财政收支方面,赤字规模缩小。由于强劲的经济增长和政府采取比较严谨的财政赤字削减政策,2017年澳大利亚财政赤字逐步下降至101亿澳元,较2016财政年度收窄逾231亿澳元;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为0.5%,较2016年收窄1个百分点。
(4)贸易及国际收支方面,经常项目逆差持续时间较长、数额较大。经常账户逆差主要来源于主要收益项,约占经常项目账户赤字的80%左右,这表明澳大利亚对外投资的收益明显低于外国投资者在澳大利亚所获得的收益。今年二季度,澳大利亚经常账户逆差为118.9亿澳元,较一季度增加15.1亿澳元。在煤炭、铁矿石等大宗商品价格上涨的影响下,三季度经常账户逆差有所缩小。
(5)债务状况方面,外债规模快速增长。2010年开始,澳大利亚净债务占GDP的比重转为正数并快速增长。截至今年6月30日,澳大利亚净外债已达10364亿美元,相对于外汇储备水平占比过高,支付能力存在风险。
(1)发展规划方面。当前,澳大利亚正逐步从以矿业为支柱的经济结构向多元化转型,2015年6月18日,澳大利亚政府正式公布“北部大开发”计划,拟在未来20年内将北部地区打造成为推动澳大利亚经济增长的重要区域,并发布了《我们的北部,我们的未来——发展澳大利亚北部构想》白皮书,对未来20年澳大利亚北部发展提出了愿景和蓝图。
(2)货币政策方面。澳大利亚央行维持低利率水平不变为经济发展提供支撑,并预计就业、薪资与通胀将逐渐走高,失业率在2020年降至4.75%左右。澳央行维持货币政策不变与持续经济增长相符,但家庭支出低迷依然是不确定性的来源。
(3)财政政策方面。为确保未来财政不受债务利息拖累,澳政府通过增加新税收、削减开支来实现财政平衡,力争将政府开支的增长率控制在2%左右;与此同时,削减个人所得税、大量投资基础设施项目以拉动消费、就业和经济增长。今年6月,澳大利亚议会批准了针对数百万劳动者的所得税减税计划,规模合计达1440亿澳元,并在未来下年内分三个阶段实施这是澳大利亚议会通过的最大规模个人所得税减免方案。
标普、穆迪和惠誉三大评级公司对澳大利亚的长期主权评级分别为“AAA”“Aaa”和“AAA”,评级展望均为“稳定”。世界银行发布的《2019年全球营商环境报告》中,澳大利亚在190个国家及地区的排名从2018年的第14位下降到第18位。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8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澳大利亚的全球竞争力指数在140个被统计的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4位,较2017年排名提升7位。
近年来,中澳两国双边经贸合作发展势头良好。2017年中澳双边贸易额为1256.0亿美元,同比增长19.6%。截至2017年底,我国企业对澳直接投资存量366.3亿美元,是澳大利亚第五大直接投资来源地,投资主要涉及能矿资源开发、房地产和金融等领域;澳大利亚累计在华设立企业11699家,实际投资存量86.0亿美元,是我国吸收外资的重要来源地之一,投资主要涉及钢铁、科技、食品和贸易等领域。随着中澳自由贸易协定的实施、“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以及双方合作环境的优化,未来两国在农业、清洁能源、医疗健康、矿产和基础设施等领域合作将更趋紧密。
(1)农业。澳大利亚大部分农场依然处于以家庭为中心的小农经济阶段,大规模的集约化经营占比很少。由于许多小农场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这给我国企业提供了将小农场收购后进行集约化经营的投资机会。
(2)清洁能源。为有效应对全球气候挑战,澳大利亚政府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法律和政策措施,包括发布《可再生能源法案》、设立专门的促进机构和实施财税激励政策等,鼓励清洁能源发展,为中资企业赴澳大利亚投资提供了新机遇。未来中澳清洁能源合作将主要集中在清洁能源技术、光伏产业以及新能源开发领域。
(3)医疗健康。澳大利亚具有尖端的医疗科技、突破性的医学研究和技术精湛的专业人士,其医疗保健和老年保健已成为全球最具创意和效益的行业。基于中澳自由贸易协定,我国企业在澳大利亚投资医疗健康与老年护理服务机构将获得更多商业机会。
(4)矿产。澳大利亚是我国铁矿石最主要的来源国,我国是澳大利亚铁矿石等资源的主要输出地。由于中澳两国在矿产资源条件上存在巨大的差异,在双方政府的共同推动下,未来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此外,澳大利亚开采矿产资源,需要提升工程机械能力,而中资企业在装备、工程建设等方面具有很强的成本优势。
(5)基础设施。随着“北部大开发”的推进,澳大利亚加大基础设施投入,未来十年,澳政府基础设施投资及融资支持总额约为750亿澳元。由于中资企业基建施工经验丰富,未来有望在这一领域获得更多发展机遇。
(1)政治风险。自2007年以来,澳大利亚政坛进入内阁频繁更迭时期,目前总理为自由党党首斯科特·莫里森。由于自由党在议会中处于弱势地位,加之民调显示自2016年9月27日以来,自由党已连续30次落后于反对党澳大利亚工党,预计反对党工党有望赢得2019年11月的选举,从而导致政府更迭。
(2)商业环境风险。一方面,澳大利亚外资审查机制严格,只有以纯商业化为目的的外国投资才为澳大利亚所接受,由于对环境、就业影响等审批标准较为模糊,在实际执行过程中有很大的灵活性,对中资企业投资澳大利亚项目造成阻碍。另一方面,我国在澳大利亚企业派驻人员申请工作签证一直存在困难,有关签证审批要求不断提高,审批时间没有明确规定,经常拖至数月甚至半年以上,拒签现象时有发生,这给我国企业在澳大利亚开展经营活动带来很多不便。
(3)安全风险。恐怖主义威胁影响中资企业的日常商业运行。由于澳大利亚追随美国在中东参与伊拉克战争、打击极端组织等多项军事行动,其本土面临越来越大的恐怖主义威胁。再加上澳大利亚是移民国家,甄别普通外来移民和恐怖分子是政府的一大难题,这也客观上带来社会治理及安全的困难和风险。
目前在澳大利亚的中资金融机构中,持有牌照的有中、工、农、建、交、招6家。其中中国银行是唯一的全牌照机构,在澳开设子行和分行,其他5家持有接受存款的机构(ADI)牌照,在澳开设分行。另外有数家中资银行的代表处,处于申请牌照筹备分行的进程中。
(1)监管机构方面。澳大利亚的金融监管框架,由澳大利亚审慎监管局(APRA)、澳大利亚证券和投资委员会(ASIC)、澳大利亚储备银行(RBA)以及澳大利亚交易报告与分析中心(AUSTRAC)等机构组成,每个机构都有特定的职能。其中RBA是澳大利亚的中央银行,主要职责是制定和实施货币政策,维持金融体系的稳定,管理外汇储备,发行纸币和代理国库等。RBA由澳大利亚政府全资所有,向澳大利亚议会负责。
(2)外汇管理方面。澳大利亚对外汇交易往来不进行限制,即期和远期外汇汇率由外汇市场供求状况决定,但澳央行保留了对外汇市场干预的权力。澳元没有官方汇率,澳央行基于每日下午4点的市场观测,公布对澳元指示汇率。澳大利亚对外汇交易既不征税也不补贴,非居民可以自由地开立或使用账户,资金可以自由地汇回本国,但必须由指定的外汇经纪人办理。澳大利亚对外国政府和金融机构的有息投资项目有特殊的规定,根据澳《1988年金融交易申报法》,任何人带入或带出澳大利亚超过1万澳元现钞或等值外国货币时必须申报。
(3)对外资银行政策方面。外资银行在澳大利亚开展业务可先设立代表处,然后成立被授权为国外授权存款机构的分行,亦可在澳大利亚注册新的子公司,然后申请成为授权存款机构。这两种模式都需向APRA申请,后一种模式还可能需要向澳大利亚证券和投资委员会申请金融服务许可证(AFSL)。
(1)环境机遇。中澳两国经济互补性强,合作前景广阔,为中资银行在澳经营提供了巨大商机。中资银行应积极开拓澳大利亚市场,打通双边金融合作脉络,为中澳两国客户提供安全便捷、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在两国的合作与交流中更好地发挥桥梁与纽带作用,将经贸与金融合作推向新的高度。
(2)市场机遇。中资银行要立足中资企业,做出特色。澳大利亚拥有高度发达的金融市场和健全的法律体系,中资银行应从服务中资企业做起,逐步拓展生存和发展空间;与澳大利亚四大行(澳大利亚联邦银行、澳大利亚国民银行、澳新银行、西太平洋银行)合作,加快本地化步伐,服务本地公司和国际公司;还可以邀请其他国家和地区的银行一同合作,发展周边国家甚至全球的业务。
(1)市场小、垄断性强。澳大利亚银行市场垄断性很强,为首的四大行占市场资产总规模的80%左右,再加上27家本地小银行,31家银行合计占市场资产总规模的90%以上,外国银行合计规模才占不到10%,加之澳大利亚市场相对较小,外资银行生存不易。
(2)监管日趋严格。2014年12月,为控制持续膨胀的房地产市场,APRA要求各银行严格控制投资类房屋贷款,且增速不得超过10%。2017年4月,ARPA进一步加大对个人住房贷款的监管力度,要求银行将只还利息住房贷款的新增比例控制在30%以内。
(3)法律合规工作面临的问题突出。作为立足于海外市场的中资银行,需同时为澳洲本地客户及海外客户提供产品和服务。由于客户群中有相当一部分为中资背景,对此类客户开展KYC(了解客户、持续客户尽职调查)时,存在调查难度高、调查时间长及调查资源有限等问题。此外,部分客户在中资银行利用多人开立账户从中国转移资金,或通过地下钱庄等多种渠道转移资金,增加了交易监控的工作量及难度,同时也不利于相应的监管应对。
(4)安全风险持续上升。随着业务的发展,中资银行的社会影响力也在不断提升,容易吸引不法分子的关注,成为其洗钱或进行恐怖融资的目标,对风险控制的压力将持续上升。
在澳大利亚开展投资、贸易、承包工程和劳务合作过程中,要做好对项目或贸易客户及相关方资信的调查和评估工作,做好对项目所在地的政治风险和商业风险的分析和规避工作,做好对项目本身实施的可行性进行分析的工作等。企业应积极利用保险、担保、银行等保险金融机构和其他专业风险管理机构的相关业务保障自身利益,包括贸易、投资、承包工程和劳务类信用保险、财产保险、人身安全保险等,银行的保理业务和福费廷业务,各类担保业务(政府担保、商业担保、保函)等。
由于澳大利亚经常项目持续逆差,外债规模快速增长,且数额较大远高于国际储备,国际收支风险上升。未来澳大利亚政府为应对国际收支危机,可能会采取加税等措施来增加财政收入,从而导致中资企业海外投资成本上升。
投资前应充分估计澳大利亚的劳工成本以及从我国国内引入劳工的难度。今年6月,澳大利亚公平工作委员会将最低收入劳动者每周(38个小时)薪资提高至719.2澳元,环比上涨24.3澳元,这项新标准已于7月1日生效。
中资企业投资项目应尽最大可能向当地政府、媒体和社区组织公开信息,并与其建立良好的公共关系,努力争取公众对投资项目的了解和支持。澳大利亚市场较小、竞争激烈,我国企业应着重提升产品质量和安全性,注重信用、遵纪守法,积极履行企业社会责任,树立良好的商品和企业形象,以免影响自身发展。
澳大利亚原住民由土著人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组成,人口约47万,分布在澳大利亚大部分地区,尤以北领地、西澳州及新州西部较为集中。澳不同地区的原住民在文化习俗上有差异,应充分了解目的地原住民文化和风俗习惯、不要贸然进入原住民保护区或居住地、爱护自然环境、尊重禁忌限制、尊重社交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