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 森
1 像从杂货铺和赌场走出来,像从小烟馆和老酒坊走出来,但他没怎么被诱惑。
对于类似的纸上江湖,对于那些喧闹、笑话,甚至欺骗了善良病人的赤脚大仙,他始终抱有忿忿之心。
“变坏的,肯定不是季节本身。”他一直这样坚定地认为。
像这飘飞恼人的杨絮,它的跌撞、受阻它的迷惘、毫无秩序,肯定要责怪到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它们还在不在边缘?
他不敢确定。
2 他和妻子都在和病情斗,和今天的苦难斗,和不敢预料的明天斗。
写诗,他不写《蝴蝶》,妻子不写《泡沫》他不愿装嫩,妻子则更想安住下来。
而春天:真的是一场鬼话……
他每天都对着锈铁、水泥和机器发呆,对着身边越来越多的“坏脾气”发呆,而不是对着花朵。
怀念老旧的歌声,怀念时空里的某次对话。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前线的那个人换下来。
那条本不属于:一个老弱病残者的战线。
足以让他羞愧的,又一次遮雨。
3 退场,退到边缘。可并不能阻止风,不留情面地摇晃河边已歪斜的树。以及另一些跟风者,盲目地跑。
不能阻止玻璃,越来越大的缝隙,和它的嗜血、模糊。
这块木头啊,被利用了很多次,很多次。它的沉默,像极了一个成功的修行人,只为挑一个黄道吉日,要在最后的舍身。
嗯……他在退,站在边缘,这也是一种舍身。
这头是远春。那头,是突然朝尘世低了头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