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临近,我对中秋打糍粑的怀想油然而生。
记得儿时,我们家吃的多是红薯、洋芋、苞谷、高粱等杂粮,大米少得可怜。但是,我们家喜欢穷作乐,尤其是中秋打糍粑更加充满了欢乐。
中秋前一天,母亲便忙碌开了:精选糯米,洗净大盆,倒入糯米,加水浸泡;清洁磨盘,加入大米,插入短木棒到磨柄圆洞里,用力转动磨磴,随着“吱嘎”声响起,散发着清香的米面就磨出来了;白糖得准备好,打的糍粑吃起来才甜。父亲也没闲着,盘算着如何把糍粑打得更细、紧、实、香。
中秋当天早晨,母亲起得特别早,除了煮早饭、猪食外,还得蒸糯米,以便打糍粑。母亲手脚麻利地洗净木甑子,在底部垫上竹篾甑编,铺上甑帕,将头一天浸泡的糯米舀进筲箕沥干,再倒进甑子里,在甑子上部边沿垫上布帕,盖上甑盖;往锅里加水,往灶里加柴,点火,20多分钟后,发胀的糯米就蒸熟了。糯米香味弥漫开来,我们醒了,垂涎欲滴,立即翻身起床,看母亲忙乎。
父亲与母亲配合得很默契,母亲忙乎时,他也在忙着洗碓窝及碓窝棒,有条不紊。“快,该起锅打糍粑了!”母亲掀开锅盖,检查确认糯米熟透后,发出了号令。父亲赶紧过来,用布包着甑子,将甑子抱起,搁在碓窝边沿倾斜着,由母亲用筷子把糯米倒进碓窝里。那温暖的清香扑鼻而来,惬意了父母,倍增了打糍粑的动力。我们是淘气鬼,凑热闹地靠过去呼吸那清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过,想吃热糍粑还早着呢,我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碓窝里的糯米发呆。
父母都是打糍粑的高手。他俩各拿一根碓窝棒,先擂紧糯米。待糯米成棉絮状、黏性出来时,就该舂糯米了。父母同时提棒,父亲舂下去提起后,母亲盯准时机舂下去,如此反复,直到把糯米舂到烂熟、细紧、实贴为止。
父母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父亲先把适量凉水洒在碓窝棒、糯米、手上,使之不粘棒和手,再由母亲将糯米提起,用手团成小圆状,放进旁边撒有米面的簸箕里。若需吃大糍粑,就团成大圆状。循环往复后,那些星罗棋布的大小圆形糯米团就是名副其实的糍粑了。
打糍粑完毕,母亲舀来白糖,放进小碗里,用筷子夹起簸箕里的热糍粑,蘸糖后,叫我们趁热吃。热糍粑非常香甜,我们先吃,父母最后吃,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这些年来,那碓窝及碓窝棒还在老家存放着,只是没再打过糍粑。父母说以前打糍粑,就是团团圆圆的意思,现在只要我们回去了,也是团团圆圆,所以,希望我们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