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形象与小说原型的美学论谈

2018-11-15 02:11彭林家
夜郎文学 2018年4期
关键词:凌霄原型

◎ 彭林家

一个作家的象征符号,活跃在某块碑文上的记忆;无论是历史浪潮的冲洗,灵痕一方水土的生灵;还是生命文字的流向,留香一阵风云的眷留;来来去去,我伏读的生命故事,嚼味着《凌霄》的冤魂形象;一种历史的卦象,在人道主义的航线上,呈现人体躯壳上的精神同道;徐徐地,从作家灵性的笔下展开:“岁月最大的错误是催老了人生,最大的功劳是使人生沧桑”。

观读作家王安平的洪笔,以“岁月”向度伸缩一种势的本性;其美学道性的维度所蕴含的德性;不仅承转着一种度的空间启动,有序地延伸着自我的契合;而且以真实的神态、民族的宗教和烈士的原型梦境,不断地重复凌霄的原形幻想;缓缓地,从过去的正念到未来的正视,拎起一个时代的心里反刍,回旋着法性真如的审美;一任正觉正行的指引,明心见性;把正心的正言传达人与环境的一体;驱使我们天使觉悟的心力,攒映一点宇宙的光茫;也为《凌霄》的主人公声张,将源自中华民国的记忆和那个啼血的经验,甩出一道集体潜意识的魂痕。那么,作家采用描述性的细节、剧情模式,或纯一的角色典型,唤起读者的原始经验,灵动当代社会的精神钟表,产生深刻、强烈、非理性的情绪反应。如此滴答的思维脉络,以仁爱孝悌的谦和好礼,把诚信知报的精忠爱国,以修己慎独的廉正折射出笃实的勇毅力行;或曰气浪震波,或曰风雨浮香,凸凹着典型环境的循环;阵阵地,越过《凌霄》本体所承担的美学峰峦,波动着典型人物所衍绎的性格,将辐射周围的社会环境,让人们从美德的驰骋中,醒悟着人性情致的原委。

“一九五0年三月八日,贵定的天空,太阳被乌云覆盖,有幸漏下的一丝,好似一条白色的孝帕那样,有气无力地晃动着,像极了哮天犬伸出的舌头。”文本诗化的摛笔,作家将“乌云”、“晃动”、“舌头”等一组活跃的意象群,拽着一缕缕潜意识的诗情,暗示着小说需要单个形象的叠加跳动,以其博爱的下意识,深入民族结构的探幽;尔后,有机地衔接着各个部分的情节;真实地反应当时的社会状况。文学中,意象是对象的感性心裁,或是作者心意状态融合的具象。南朝梁刘勰在《文心雕龙》云:“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构思时须将外物象、意趣、情感孕育胸中的审美意境而形成境界。西方小说没有意境之说,但有意境的创造。如《简爱》中对桑菲尔德庄园的环境氛围的营造。中国的小说典型化,通过收集生活材料而提炼出某种人物性情的代表,借助通俗语言描写而显示个性的笔法。明显,作者在意象、意境与典型的虚实穿插中,为解读人物、形象、性格的心理情结,从《凌霄》心里的蜕变,将超越时代局限的永恒性质,升降内在的理趣原型比生活原形的推显更为重要。原型是事物的幻象所指,如超现实意象,向度也;为多方位、多角度、多层次的视角判断和评价。原形是事物的实象本身,如现实意象,维度也;为观察、思考与表述某事物的思维角度。那么,虚幻的原型与具体的原形,在天人合一的指向中,先天法王耶稣王,后天合成的中天,济成天理气合化的真路就是真理,即为人体之脾与天体之气糅合的脾气,凸显人的性情:诚于中而形于外。从凌霄的形体界定而言,火性人:身材圆胖,肩圆,枣核形脸上尖中宽;行动急速,走路上身摇摆;说话声音尖高而破,赤红脸,肉多横纹;一生气,如关公面红耳赤。由此,作家笔距的搭界:“大卡车上押着一个人,此人秃顶,一米六五的样子,作长衫,微胖,脸上有被打过的痕迹。”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自性是天,自心是地;所谓人心一念之微,天地人三界皆知;源自于心界的阴阳如太极的阴阳鱼,黑白邪正,互为消长,立刻印在性海脑膜上。五行中,其一:元性是肝的三魂血性,少阳;声音生机盎然,亲切爽朗,为先天的本性。心界的阳木为仁,仁德能忍不动性,良心正直有担当;阴木者,不孝不服而遮辩,怒气酸话而抗上。拨阴取阳,木性人能爱能立是德的根。其二:元情是肺的七魄气流,少阴;声音铿锵雄伟,高亢悲壮;为本生感情的七情六欲。心界的阳金为义,豪爽活泼善交际,敏捷果断讲义气;阴金者, 嫉妒恼人好而残忍,虚假好辩而轻佻。拨阴取阳,金性人能果能断是成仙的根。其三:元精是精与卵相搏而生的肾精,含神带气乃生元神,老阴;声音清纯动人,凄切哀怨,为精中含神识种子的荷尔蒙。心界的阳水为智,柔和清静心巧灵,低矮就下擅艺术;阴水者,愚鲁迟钝而忧虑,遇事退缩而烦人。拨阴取阳,水性人能柔能和是成圣的根。其四:元神是心中独我自主的真意,老阳;声音欢快活泼,热情高涨,神气舍心能够魂魄毕具。心界的阳火为礼,神足聚能化万物,聪明过人谦明礼;;阴火者,急躁争理而贪名,恨人伤心而虚荣。拨阴取阳,火性人能礼能让是神的根。其五:元气是脾中的先天胎元真气,中土;声音悠扬沉静,淳厚庄重,来于先天而养于后天。心界的阳土为信,心宽忠厚抱诚实,勤俭朴素行道德。阴土者,心窄多疑而怨人,蠢笨蛮横而固执。拨阴取阳,土性人能容能化是成道的根。看来,心界的五行,本性至灵则光明觉照,人心至明则洞彻十方。其五脏对应的五常,则谓照见五蕴体性。《凌霄》的性情应以阳火为主,其次揉合阳木、阴木、阳金、阳水、阳土。如作者第五节隐喻的:“康有为在书中以历史进化论附会公羊学说……凌时雍对康有为的观点持相同态度,他在自己的读书心得里写道:人一生无所作为,是为惰才;有所作为是为良才;流芳百世是为英才。文字改革是秀才之举,文治武功才乃中国治国之首选。”无疑,秃子头上虱子,一目了然,阳火也。那么,从下文的性情中,凌霄无论是济安扶危的助弱果断;还是利生舍己的功利荣辱,明显地超出了内环境之外的具体实施,而成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的上乘义德,阳金也。必然是“虚室生白”的清朗而禊祓心室的厉鬼,精神一体,才能是真阳德一,像凌霄花植根于生活的绽放,阳木也。故此,把《凌霄》的“形、色、行、声音”抖落在读者面前,自能心正神足,见人见性。换言之,小说直白的境界,掺入诗文虚实相生的意境,在抒情性作品中示现情景的交融,活跃着文字律动的韵味,有意无意,波动形象体系所诱发的创作主体的诗意空间;从而使刻画人物的中心,开拓着《凌霄》审美情感的高级形态。情感是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自身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如主体的元性与客体的元情一致。表现在文学中,像“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其浅识小道只是街谈巷语的琐屑之言,即为元情(肺)之魄吻合元性(肝)之魂的初衷,魂魄相和,即为后天的识神或心神。而要将阳神三魂统一中的一点阴神(魄)显示先天的元神,作家必须要越过人格面具的阴影,修炼到最终能亲见小说原始意象(原型)的本源灵界。灵界是暗物质发射的暗能量,万物死后的聚集之地,如天界的终极真相天魂。所以,作家的元气(脾)则要错合元精(肾)与元神(心)水火固济;笔端与事物本源合一的情结,便是小说情节的唯一性。情结是心理一群的无意识冲动的玄妙组合,如恋母、处女情结。情节是文学作品的动因事件的策划设计,如系列故事的因果联系。这样的德华,即从情节小道的原形之器,反射为情结大道的原型而谓其形而上,乃国民之魂的正史之根矣。

从诗文与小说的轩轾艺术而言,诗的整体是意象群的组合则谓意境,小说的典型是单个意象则谓境界,这也是意境和境界的实体物质区别;但虚体精神的差异是将意境升华为境界,便是一个作家的美学宇宙观,像作者的笔触消除自然语言的歧义性、伸剖着时空的禅变;让《凌霄》的自身特征形状,从一个革命者的形象,起伏跌落到无泪的幽谷;在解决问题时,对于假设的典型人物,提出潜意识的嗟叹启发,一波三折地摊开那个时代的人生观。也就是说,原型与原行之间,始终交叉“模糊类型”的文本标记,渗透着美学情结的一滴滴血痕;使读者马上辨认出典型排列的信息,组合连贯互文的气流。因此,为了廓清颓废没落的风气,澄视着正听、正气、正悟的人生主张;从正一的纯美意识磁化妄念的生灵,捕获正果的青睐。作家的妙笔物语,沿着大爱的心田波动,不惜二十多万字的笔墨,为我们剖白近代的序幕和现代的尾声。在双向流程中拨开历史的真容,沉沉地,泛出作家心底的涟漪;尔后,回眸一个个类似《凌霄》的人物,何应钦、谷正伦、朱崧、李毓华、席正铭、王天培、袁祖铭、刘莘园、陆荫楫、刘其贤、李儒清、张执一、陈沂……虽然他们不完全是昨天影子的回旋,而对于当时的中国进入反帝反封建的时空;推翻清政府,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中华民国,显然是十分迫切的社会契约。由此,染起一方水土的记忆,倾述一幕史话的风云;倒逼读者的阅读,不断寻找文本的原型或原形变体。尽管凌霄离开人世已经七十多年;然而,那个时代的精神遁影,却映现正身清心的天问着:“一个流着红色血液的开明士绅。一夜间,被绑上莫须有的罪名,成为红色政权诞生的冤魂。”

追远慎终,每一个屈死者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本来是深深的诅咒,在这里却淡怀着一个革命者的原形幽灵。由于小说原型并不是不规定具体文本的内容,有时作者或读者必须就原形范畴以外的东西做出选择;宛如中国最早无声的长故事片,拉开着“黑籍冤魂”的序幕;倾听笔句有声的文字狱,不经意灵动着“红色冤魂”的再现;千头万绪,了解原型的性质有助于读者对文本性的把握,如文本的细节重影;虽然没有果戈理的讽刺意识,迎风流泪;也没有托尔斯泰那种忏悔意识,淡抹浓妆;里里外外,从肖像到心理的描写;作家驾驭多线索的结构,通过天衣无缝的对接,章章节节,闪现出一批凌霄这样的优秀进步人士,以其性格结合历史真实的背景,把某种性质的介入宗教的思想深人人心,促使“自主情结”的存放,坠入一种神秘的色彩而沉沦于离奇、荒谬的艺术境界。

由此,染起文本性的凄凉英雄特征,又为作者寻找原形读者、确定集体潜意识美学原型的转换;沉沉地,驱动“为人生”的现实主义主流,找到“五四”文学的理论依据。譬如,对俄国十月革命的朦胧向往,反映了劳动人民的生活和革命发展的趋势,像《战争与和平》的主题,就肯定了正义的抵抗行动,赞扬俄国人民爱国热情和英雄主义,折射出某种制度下的人性扭曲。事实上,摧毁农奴制度,揭露资本主义弊病,反映深广的社会问题,都被古今中外的作家们所关注。因此,作家从原型的角度,取下人格面具的心灵外貌,越过“阴影”的囚笼,将阿尼姆斯的心里衬托阿尼玛的阳光内貌,致知格物,阴阳交叉地灵痕着一行行有血有肉的文字:“他的内心痛苦和被人白眼的屈辱,比之而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牺牲小我而维护大我的精神,谁又能与之堪比呢?”的是,从“小我”到“大我”的比照;为捍卫一种信仰而献身,把求索者的真理,融化在无我的淡定里。试问,一路上的艰辛,需要多少人的鲜血撒满成功的道路呢?你读:“嘭的一声,老翁往前一扑……老人的眼睛睁开着,无法瞑目”。一个幽深的眼睛来不及用五轮八光左右两点瞳人,也许只有心灵的高贵,克服精神贫穷的窟穴,才能不以己悲,将阴阳的二元论返回到一元论的神圣。这样的原型塑造,为作者在词语意义的层次上,不仅提供了基本的通感策略,而且在语用学的境界原型上,帮助读者在句法和语篇磁化中,更好地认识自我的本性,再现原文的审美道德。你看:“而让‘瞑目’ 的淡然长眠”。一个“淡然”的无怨无悔,反噬着凌霄无私仁德的阳木性情,便是“革命尚为成功”的接力,而给以“同志仍需努力”的希望;不经意萦惹我们的回望,资本主义是建立在人身自由和财产私有基础上的社会体系,采取形而上学的态度,缺乏道德安内的约束,导致贪婪自私、精神堕落和灵魂缺陷;尽管基督教的拯救有着不可估量的贡献,但是,物质的有形载体必然需要一个个革命者形象,前仆后继,才能在刚柔相济中,唤醒天使休眠,纠正人的心灵波念。

“文学应该反映社会现象,表现一些有关人生的一般问题”(茅盾《〈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一集导言》)。可是,有些作品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身上,忽略了文学是一面铜镜;无法从迷惘的辨析中,觉悟自我的观照,致使现代的活文学附着于现实的浮躁表情。所以,沈雁冰从为人生出发,进而提出作为“革命的人,一定要做革命的文学”,表现“被迫害的国度里的被侮辱被损害者”。作家正是在这种思想的召唤下,担当着唤醒民众的大任,远离着“只问病源,不开药方”低吟哀歌。那么,创作触及的笔意,作家的美学视点从严酷的历史中走来,深邃着文学非功利性的主题,将前徒倒戈的错见所指,变成躬体力行的正念能指;既撇开抽象地强调文学的“美”、“爱”、“真”;又形象地撩拨人心,挖掘着当时社会某些本质的黑暗、丑恶和民族劣根所带来的狭隘愚昧;亦歌亦唱,匡正着黑白混淆的人间正道。因此说,作家的象征符号是贴在道德灵魂的天窗,反向存托着正义奋斗的激情。你读:“恍然,一滴雨水落在他的眉间,他感到冰凉了一下,就听得勾魂判官说,你是个冤鬼……惊天动地地打了一记炸雷……”

爻挂卜问,人道的“冰凉”、地道的“判官”和天道的“炸雷”,在一个左手天魂本体的原我,右手人魂动向的自我,渡尽六道众生,交叉着作家的良知,追禅地藏菩萨地魂平衡的超我;一任读者穿贯的理性,判断凌霄的不公命运。他,不仅仅是他自己躯体的消亡,而且也是一个时空与主体缔约的呐喊。

凌霄,原名凌时雍,如作家所言:时雍乃时世太平之意。”起先,受同乡提督总兵汪柱元的影响,多了一份傲然的骨气和献身的阳金性志向。1908年经地方保送到贵州陆军学堂就读,同年加入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直到1928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被贬为国民党党史编纂委员会委员,栖身上海十余年,写出了《贵州革命史》等回忆文章。试想,这样一位阳水性的革命知识分子,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冠上了“贵定反共救国军”的帽子,作者不仅要追问:“革命就如一株蜿蜒而上的凌霄花 ?”陵苕,凌霄花的别名。《诗经》云:“苕之华,芸其黄矣”。然而,美誉的慈母花语真得要“心之忧矣,维其伤矣”吗?

那么,作家选择了“凌霄”这一原型气贯结构,暗示记忆的回翻、真实的驱使、语言的调度……染起性情的意旨规定与受体处理的交叉运作,有板有眼,让意识渗透潜意识的痕迹,裸露战争洗礼的逼真世界,又不受僵硬的危害而使语境变得的活泼。如环境描写:“主房是两层木质结构的板房,两边有厢房,大门外一对石狮,一只脚踏绣球,一只脚踏幼狮,显得门庭森严”。一方特征的建筑、场所、陈设景物,悠然地把民俗民风从笔尖映现。如人物描写:“肉铺门前来了一个女子,细眉弯弯,活像一对卧蚕。脸肤白静,粉红。身材颀长,穿一身土布衣服,前胸高耸,仿若一对高傲的玉兔”。一个生动的性格,从刻画外部情态到内心世界,再现人物的面貌和文章的中心。如心理描写:“凌霄暗叹:人的一生就该如李大人,生前光耀中华,死后千秋景仰。这才是伟人啊!”

面对专制、君主立宪制或民主的对垒,毫无遮掩地吐露赤忱的阳木心声,表现出主角个性的独白品质。试想,小说三要素的环境、人物、情节,构成一个特殊的典型人物,一幅辛亥革命元老的画像,与贵定历史栓在一起:“孙中山先生采纳了大家的意见,说:汉舟之神勇,孙文久已闻也,如今革命多艰,正需要这样的栋梁之材。”探问这样一位受孙中山肯定的人物,又怎能成为“反共救国军”呢?

人体命局的相配,各有天干五合的八字,地支六合的庚帖,系连着生命的信息。也许跟着真理走,远比被命运拖着走要自美的多,四柱八字便能既合且化;然而, 凌霄的火性,从戊癸相合的原五行,到卯戌合化的后六合,却在改良社会的命运中淡化了自己;把尽忠的自身断送给他人的操从,成了无辜的牺牲者,究竟是时代的不幸,还是阳火性格的悲哀呢?

小说《凌霄》在本质上是一个悲剧。鲁迅说:“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所以,作家抓住了这个微妙问道,让文本撕开一个有“价值”的缺口;时常以革命者的出场和反革命者结束的形象,营造成事于原违的艺术落差。比如说,把九死一生的遭遇作为思想的线索,借用毫无伤感的基调语言,拓展以画境意象的意境,一正一反,翻空出奇,造就了戏剧性的矛盾冲突和悲剧性的壮美,获得对美的肯定。从而以内心的感染力,触动着深刻的美学原型,便灵现文本的要旨。你想,如果好好与玉兰快活地过日子,也就没有悲剧的萌芽。那样的话:“一个淘空了自己,乞求爱情的女人……声音柔柔的,像一只鸟的啼鸣……”鸾凤和鸣,便阴阳着平庸的艺术合一。相反,一个非常合理的背景常态,却在一个不合理的悲剧里,荒诞着故事的荒诞;忍爱地把人性的七情六欲毁碎,震撼着读者心灵永久的波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则可以视之为问题小说,反噬着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惨状。手法上,作家以身边的凌霄原形为基础,深入曝光贵定的内幕,并不时掺入辛亥革命的大背景,进行一定的虚构性定量,俊美着《凌霄》纪实的价值取向。一则表面人情,小说托凌霄之表议,通过革命、爱情、选择、责任、亲情、梦想等精神描写,记述了所有人物的性格轨迹;二则时代神韵,小说以内涵久远的博深演绎,启示着历史社会学的研究,读后仿佛穿越夜郎国的大峡谷;隐喻的声音从心池的潮痕中,嗟味着时间延览、空间惬意和生命本相的回馈,为人之初,惊醒着一个个群体意识的道德审判。

“前一秒种还在和自己卿卿我我,生死相随,下一秒钟就把那些恩爱和誓言忘得一干二净。凌霄啊凌霄,你真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吗?为了更多人的安逸,凌霄从冷血里挣脱出来,忘记了自己原本可以进入温柔的安乐窝,然而,却选择了流血:“凌霄被五花大绑绑着带上来,浑身血迹斑斑……又见玉兰今天的打扮不同往常,一身旗袍越发衬托出她的美丽和青春……”行走在革命与爱情、选择与责任的路口;凌霄的性情变化,艺术上,既不像报告文学那样,写人写事必须是真实的新闻故事;也不像传记文学那样,记载全面真实的人物经历。那么,这种纪实文学的小说,用文学的手法描写实情;在不影响真相的细节下,所进行的艺术加工,迅速反映客观的现实生活,介乎于报告文学和小说之间;所以,也叫报告小说。区别于单一塑造人物、叙述故事、描写环境来反映生活的传统小说——完全虚构,杜撰一种高于生活的臆造原型。原型者,小说中不断重复的意象,源自民族记忆和原始经验的集体潜意识,如英雄、 孤儿、武士、巫师、流浪者、殉教者。如此一来,作者笔性的《凌霄》英雄原型,就越来越高大。所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从性情的真实中反证着凌霄的视死如归,凸映美学视野的高度。技巧上,如同“战争”与“和平”的两种生活、两条线索交叉描写,构成一部大义凛然的壮阔史诗,也成为《凌霄》迁移理论的双重要点。无论是结构中的性格,还是主题的演义,小说的两条线索扭结一块。起先,凌霄是一个寒碜顽皮的疯小子,在母亲的教诲下,渐渐养成一股男人的豪气;尔后,经过战火的陶冶,便修炼成坚韧、刚强和舍生取义的英雄。由此单表一枝的争鸣;明线是凌霄,暗线是历史,最后两条线索交叉在一起后又分开,这种写法与《水浒》中“智取生辰纲”相似,只是“智取生辰纲”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而已。豁然开朗,艺术的目的不是单一的可认可知,而是为人们提供一种可观可见的道德淳光。因之,将事物“奇异化”就成了形式艰深的手段。如小说中举出了《凌霄》两次面对死亡的情节。第一次: “汉舟兄,只要你告诉那批枪械的下落,我绝对不为难他们……凌霄嘴里噗地吐出半只耳朵,哈哈大笑……唱起了《中国男儿》”。第二次便是文本的开头。的是,艺术中感受过程本身就是目的,其内在散发阳金性格的仁德豪气,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间疯长的咀味,区别于为艺术而艺术的无力呻吟。

不必违言,凌霄作为一个命运乖舛的性格。从阴阳分两仪,中土合四象谓是五行原理,人体的阳清为天,清静为本;浊动为末,阴浊为地;由中气轴心(土)主导圆形运转,一气周流而化生出四象性格。从自春分的东方起点,清气从左而升成火,浊气从右转下降成水。若清气升至一半,还没变成火,此处称作木。木气性温,温热积蓄久了就成了火。浊气降至一半,还未成水时便称作金。金气性凉,凉性堆积久了就成了水。但从情节的发展来说,贵定历史的缩写,几乎与凌霄的命运息息相关。理论上,情节是叙事文艺作品中以人物为中心的演变过程。由一组以上显示人和人、人和环境的具体事件,构成矛盾的冲突。所以,作者刻画一个或几个居主导地位的中心人物,来陪衬、反证主人公性格的形成和发展,怜悯着作家褒贬爱惜的主题意旨。从这个定义看,典型人物可以不止一个。比如席正铭、张执一、张百麟等,像《西游记》、《三国演义》都不是一个故事情节。然而,一家不容二主,如《红楼梦》的贾宝玉,《孔雀东南飞》的刘兰芝。显然,举隅的事例是凌霄性格成长的影子,折射出一个时代文化的背影;而艺术作品的理念,就是用特殊手法制造语言产品,尽可能地被人们的心理幻觉成为艺术化的形象。比如,“凌霄来到北楼孙中山办公室……两人促膝交谈,谈到了国民党的建设……”这样,就把生活素材的原型变形为人物性格的情节,扩张生活空间的视野。 尽管小说的内容人物不多,情节也不复杂;但结构精巧、手法别致、形象丰满,以格式塔的美学“大道”反作用各种手段的总和,来决定作品的优劣,便灵动着主题血脉的流淌。

创作上,首先把生活材料转化为形式化方法。形式是内容服务的载体,内容反作用于形式的变化;然后,将语言、心境、症结等静止的材料,凝结成运动个性的情节。一方面,情节是主客体流动的意象,属于技巧的形式。如:“手术完成,凌霄却已昏迷。……这是他有史以来做的第一例无麻醉手术……在凌霄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个民族的强大。”文中“昏迷”的“自我”是“本我”的原型情结,隐现典型化方法的独特个性而反映本质形象。一种晦藏《凌霄》的史话意象,便从辛亥革命的背景,还原于典型人物的环境,形成一种“道”的运转回环,吐放出“超我” 的平衡符咒;如“民族的强大,逐渐地超越时代的局限而具有某种永恒的性质。另一方面,情节是运动的显像,属于自我的“小道”。如:“中山先生讲到这里的时候,叹一声,汉舟,你我吾辈担当起改造社会,建立民主国家的重任,任重而道远啊!”而这里采用“反者道之动”的原理,将主题“大道” 的本相决定了作品的高低。于是,《凌霄》的原型就随着自主情节的张弛,逐步浮出思想的水面。

在小说的三要素中,《凌霄》形象所融合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尾的过程,笔势沉稳;把心理细腻、敏感柔情和夹层处境,包裹着沉重的心理包袱;仔细剖析,就不难看出社会阶层的矛盾和对人性的压抑。艺术切换上,情节、环境、人物就是时间、空间和主体契合的“道”性,把创作意图转化为主题,让司空见惯的故事加以陌生化处理,渗透着无意识的深处,唤醒对现实生活的深沉体验。如:“南川的百姓排着长队为他送行。凌霄离开的那一刻,哭了……心中暗自发誓:我凌霄在此为官,绝不会再有百姓下跪的先例。”你看,“哭了”等人物的刻画,将爱国主义激情、追求的志向和社会解放运动紧密相联,加重现实主义的力度,一展“淡化情节”、“反情节”的完美构建。那么,讲述的故事和情节的拆解,已不再是小说的必要因素。如:“没有死刑核准程序,不是审判委员会慎重研究量刑,而是长官意志自由裁量。”其表达方式,获得了宽广自由的空间,启迪着同仁的作家,在实践的路上,高于越远越高的存在。只不过在语言的揉合、过度和灵动上,虽然蘸墨了“怕他个球啊”、“一个囫囵觉醒来”、"“嘻嘻一笑”等诙谐的方言;但感性的幽默,理性的情结还需要有六根互用的留痕,像《红楼梦》的古典诗词,彰显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

时空的穿梭戏剧,眼睛所能目及的视点,并非是心灵所能到达的寓所。在艺术缺少联想力的时代,传统文化的承袭正像小说的锋芒所向,透过现象的冤屈窥视本质的根原——整个社会的官僚制度。你看,作家却从《凌霄》履历的阵疼中走来,以内心外行的血火考验,把握着本性与尘情的经络,反哺着生命的教诲;并时时将屈折的主人公释放在语境空间,突兀着社会暴露的主题与清醒的现实主义,树立一个人形至美的高度:既不评论是非,也不左右口碑;而是从细节的情感里反射出人性的善恶;一任凌霄的信仰在坚定不移的形象中,纵容着心理美学的拓展;当意识的观照和潜意识的背景产生一致的和合,外界的疑问就无法拾得四象进入寒山的禅境,返照一幕五常土德的精神光影;为不可忘却的记忆,点燃一个时代的心理诉求:“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用这样的墓志铭来安慰一个灵魂重生,还他一份清白,也许是该书的一份责任”。 灵魂是意识与潜意识的综合功能。也许没有灵魂的生命,无法拌磕一潭清白的心池;也许意念一动,浪传十方,悠然地又喷溅着作家笔歌的任性墨舞;一株株,一行行,蕴含荷感的催泪;拿捏人物、事件和自然景物的交融,一唱三叹;顷刻,滴落心象的刻画,致使这本书的黔民目光,搅起一幕先于我的“伊底” 淳象;润湿着《凌霄》的生动图德;一天天,我心中的序言告白,伴随着人物形象的感染;也就随着方家的责任而一天天地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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