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百万名画：我们都被“班克斯”了！

听说了吗，拍卖会上一幅百万英镑成交的画作，在落槌的瞬间，突然被碎纸机吞下，绞成了碎条。拍卖会现场一片哗然，社交媒体上一片狂歡。

事件回顾

伦敦当地时间10月5日“苏富比当代艺术拍卖夜场”上，英国涂鸦艺术家班克斯（Banksy）的画作《女孩与气球》压轴亮相，最终作品以104.5万英镑成交，这几乎已经达到了2008年班克斯个人的拍卖纪录。正当全场炊呼雀跃时，警铃突然响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框里那张画有女孩和红色气球的白纸缓缓下滑，通过画框里暗藏的碎纸机，被切割威碎条。碎到一半多，碎纸机停了，画作定格在一半完好一半损毁的状态，留卜了一只完整的红心气球。

苏富比欧洲当代艺术部主管布莱希克（AlexBranczik）事后在记者会上表示：“我们都被‘班克斯了（Banksy-ed）。”随后班克斯在Instgram上发布了一张拍卖会现场照片，配文字“going，going，gone"'”又发了一条视频，告诉大家早在制作这个画框的时候，他就在其中安装了碎纸机关，就等着被拍卖的那一刻。视频发布仪一天多，现在的播放景已近800万，这个数字对于一个艺术家引发的社会波动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班克斯再一次以反叛者的姿态，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他每一次不按常规的出牌都会引发一阵不小的舆论骚动，他就像这个沉重的循规蹈矩的社会机器中一个不适配的零件，总能找到机会发出抗议的声音，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引发共鸣，激起大众心底对抗规则的渴望，成为一个那么酷的反叛符号。

涂鸦受追捧

《女孩与气球》是一幅特别简单的涂鸦作品，画了一位小女孩神情忧伤地望着飞远的红色心形气球。这幅画原本是15年前班克斯在街头墙面上的涂鸦，2012年，以版画复制的形式拍出了7 3万英镑的价格，2014年原作被移走。

这幅小画在英国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2017年，由韩国三星电视与伦敦公关企业Taylor Her-ring合作，发起了一项以商业为目的的公共活动，邀请2000人（约占英国人口0.003%），在20件英国艺术作品中挑出“最爱”，班克斯的《女孩与气球》居然击败了康斯泰布尔、透纳、安东尼·格姆雷等一众古今英国艺术大师的名作，收获“英国人最爱艺术品”的头衔。虽然这个评选不具备太高参考价值，英国的《电讯报》也说这项投票不仪报告样本数量不足，民众被迫在大杂烩中做选择，根本是广告操作，但它仍能说明英国人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班克斯格外偏爱，或者是格外好奇。

拒露面，留印记

班克斯到底是谁？直到现在都没人真正知道。我们剐道的是，他是一个不露面的涂鸦艺术家、社会运动活跃分子、电影导演。BBC引述的介绍说班克斯出生于1974年，从小在英国西南部城市布里斯托长大。在他青春期时期，布里斯托地区的地下文化盛行，像Trip-hop、涂鸦这样的亚文化给年轻人潜意识中的矛盾不安、焦燥恐瞑、颓废灰暗提供了一个出口，班克斯也就走上了涂鸦的道路。

虽然不露脸（英国八卦媒体《每日星报》（Daily Star）在今年2月爆出了跟踪拍摄的班克斯真身），但班克斯尽其所能地在各个角落留下他的印记。简单来说，涂鸦有“签名式涂鸦”和“模板涂鸦”两种，一个以文字为主，一个以图画为主。班克斯是后者，他的大多数作品还是很有个人风格的，黑白、写实、不夸张、有隐喻，老鼠、警察、小孩、猴子、十兵，这些形象常出现在他的东西中，反传统、反独裁、反战、倡导和平是他一贯的主题。

班克斯总喜炊将孩子、动物这些代表天真无邪的形象与战争的破坏性符号放在一起，他用这种方式也开拓了街头艺术的一种新趋势：内容既戏谑易懂，叉与当代话题发生关系。

他一方面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跻身超级艺术明星行列的街头艺术家，他的市场地位是涂鸦艺术家一生梦寐以求的高度，一方面叉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树洞，他把自己的邮箱公布在官网上，呼吁大家把对社会的所见所闻、自己不能说的秘密都告诉他，至于他能从中发现什么创作的线索，那都是他的秘密。班克斯总是能用自己的逻辑说服每一个观众，即使是被他耍了，也服气。

今年6月，班克斯叉悄悄地在巴黎街头留下了9幅作品，来纪念巴黎“五月风暴”运动50周年。这个是在一个关闭的移民中心附近墙面上，黑人女孩站在一堆毯子和一只泰迪熊旁边，在纳粹十字记号上作画，反映的是塞纳河沿岸越来越多难民露宿街头。据说，发现涂鸦的这天是6月20日，世界难民日。蓬皮杜、埃菲尔铁塔、蒙马特……这些戏谑的英国人把他荒诞的涂鸦留在巴黎的各大地标街头。不过，街头涂鸦向来保存不长久，也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保护这些东西，据《世界报》报道，几天之内，骑在香槟软木塞上的老鼠已经被清除，无家可归的孩子也被溅上了蓝色油漆。

循环悖论

回过头来再看，经过这场碎纸机风波，高价拍出的《女孩与气球》复刻作品反而将会被百般呵护地保护起来，成为“经典”。这便是班克斯的终极矛盾所在，他多年来所做之事都是反对秩序、反对规则、反对经典，他通过作品树立起“反叛者”的人设，建立自己的网站和社会媒体形象传播“班克斯”的精神，但最终他所塑造的一切都进入了主流视野，逐渐成为经典，写进历史。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循环的悖论。因此也有评论指出他是一个“有艺术细胞的生意人”，甚至直接批评他所作的艺术不过是小把戏，在这个时代，整个“班克斯”即是一个霄销样本。

站在艺术的角度来看，碎纸机风波是酷的，但在拍卖这种商业行为中，他无疑是破坏商业规则的，且不说买主是否接受，或者这件作品是否会价格翻倍，班克斯也都是打破契约精神的一方。所以到底是个体意志争上的艺术精神重要，还是规则秩序争上的契约精神重要，班克斯叉再次把我们带进了循环的悖论中。但毫无疑问，班克斯的东西是有力量的，在这一点上，我们都被“班克斯”了，他真的是无比的成功。

据三联生活周刊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