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小说女性形象的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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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大学文学院

一、《少女小渔》由圣母形象转为坚强的女性

仔细阅读过小说和观看过电影的人便会发现，同样是主人公小渔，但在不知不觉中，小渔的性格却悄悄发生着变化。

少女小渔是一个为了美国绿卡在有男友的情况下与一个穷困潦倒的美国老男人马里奥结婚的底层人民，她的性格是温顺的、包容的，甚至有点逆来顺受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圣母”。她身上那种包容万物、坚韧温暖的东方式母性的人性光辉唤醒了老头对生活的重新珍爱，使他的心灵重新获得拯救，过去那个只会跟瑞塔厮混，通过卖艺和假结婚生存的马里奥慢慢地走向了正常的生活，受小渔影响，马里奥开始打扫屋子，清理垃圾，跟小渔一起吃中国菜，学汉语，最终获得了灵魂的救赎。在影片中，她不再是那个只会逆来顺受的少女，她开始有了自己思想，性格也明朗起来。表现在影片中，则为小渔在对待是否去面试领取绿卡的问题上，马里奥再次强调要尊重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小渔不应该为江伟而活，必须为她自己而活，因为马里奥的话，她开始第一次对于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思考。

相较于电影《少女小渔》，小说更贴近于我们所说的散文，而电影更像是韵文，两者相较，原著小说的人物关系更侧重于呈现日常生活的侧面，人物关系比较单纯，叙事节奏比较舒缓，整体表现出生活化的一面。而同名电影，因为电影艺术的要求，人物之间的关系呈现出多元化的一面，不仅仅是人物关系的多元化，人物之间的喜剧冲突也得到了强化，因此更符合了观众观影的要求。

二、《金陵十三钗》玉墨本性由低微转为高贵

严歌苓小说《金陵十三钗》出版于2007年，电影于2011年由张艺谋导演改编，严歌苓亲自担任编剧并全国公映，收到广泛好评。原著小说倾向于现实主义，而从这部影片来看，张艺谋延续了之前拍摄电影的风格：以文艺片为主，充满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与画面感，浪漫主义是他标志性的拍摄风格，以一群身份特殊的主人公来表现战争中的大勇大义，浪漫主义元素与战争的残酷现实进行了充分的结合。而其中的女主角玉墨的性格也发生了翻转性变化——由低微到高贵。

小说原著中的赵玉墨成熟稳重，知书达理，性格与其他妓女不太相同。女学生书娟的父亲曾经为了玉墨抛妻弃子，一个和睦的家庭因此有了裂痕。玉墨在面对书娟的时候，心底有些愧疚与自卑，因为书娟总能用凌厉的眼神把她光鲜的外表扒得一点不剩，她轻薄的本质在书娟凌厉的眼神中一览无遗。而电影中设定的玉墨与书娟只是在同一片屋檐下避难，作为学生的书娟对光鲜亮丽的她充满了好奇，经常偷偷躲在门缝中观察玉墨的一举一动。值得注意的是，不论是小说还是电影中，都有妓女代替女学生去军营的情节，不同的是，小说中的这一情节是在神父的要求下发生的，或许在潜意识里，妓女就是低一等的人群，她们即使被糟蹋轻贱也没那么可惜，而女学生是民族的希望，理所应当的被保护。而电影中的改编则抬高了妓女的思想境界，通过玉墨主动提出代替女学生去军营，我们看到在她身上，妓女的特点被弱化得几乎消失殆尽，笼罩她的是不同寻常的圣母般的光芒，人物的本性鲜明起来，由低微转向了高贵。

三、《归来》冯婉瑜由智慧顺从转为冲动倔强

严歌苓的《陆犯焉识》创作于2011年，2013年张艺谋买下严歌苓长篇小说《陆犯焉识》的版权，拍成电影《归来》并在2014年5月16日全国公映，这是张艺谋继2011年改编电影《金陵十三钗》后和严歌苓的第二次合作。电影改编自小说的后30章，讲述的是陆焉识的两次“归来”，也正是这两次的归来，让我们看到冯婉瑜的形象由小说中的智慧顺从转变为电影中的冲动倔强，性格十分鲜明。

不论是《陆犯焉识》还是《归来》中的冯婉瑜，最显著的性格特点是大家闺秀式的顺从——顺从丈夫，孝敬长辈，即使陆焉识开始并不喜欢她，她也能当一个合格的“望夫石”。影片中的冯婉瑜是一位十分传统的女性，中国传统的家庭观念所赋予女性的角色定位，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地体现：忠贞不渝、不离不弃、从始而终。最让人感动的就是电影改编部分——“归来”，等待丈夫的归来。最点亮人们眼睛的不是冯婉瑜的顺从，而是只有电影表现出来的冲动倔强。在电影中，陆焉识在文革期间被发配边疆改造，因为思念妻女，偷偷跑回来看他们。冯婉瑜在接到陆焉识的纸条时激动不已，完全没有思考其他，恨不得当天就去见他，而为了她丈夫的安全，强按着自己的情感，理智而镇定地收拾好各种生活用品，想给陆焉识带去。而因为丹丹的告密，在即将相遇的桥上，冯婉瑜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被抓去，她一点都不顾别人的眼光，倔强地喊着爱人的名字。这样的冲动和倔强为原本顺从、毫无特点的冯婉瑜形象增添了一抹亮色，增添了人物的表现力。

总而言之，张艺谋电影《归来》是对原著《陆犯焉识》一次成功的改编，她是精神上的疏离者，也是时代给这一代人带来的创伤承载者，这才导致了她这样多面而性格组成。她身上所承载的历史、社会意义值得人们深思。

[1]严歌苓.天浴[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严歌苓.少女小渔[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