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辞适应语境

■石艳芝／云南经济管理学院

一、修辞与语境的阐释

修辞是在特定语言环境下选择恰当的语言形式，表达一定的思想内容，以增强表达效果的语言活动。

语境是使用语言的具体环境，可分为内部语境和外部语境两种。内部语境主要句子中词语之间的关系，句子之间的关系以及段落篇章内部的种种关系。外部语境，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修辞主题的社会因素、心理因素，通常称为主观语境因素；另一方面是修辞主体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通常称为客观语境因素。任何修辞活动都是在一定的语境中进行的，没有语言环境，就没有修辞。语境是修辞的生命，语境是修辞的基础，修辞必须适应语境。正确地使用修辞，可以将语境很好地呈现出来，从而增强表达效果。

二、修辞适应语境

陈望道先生提出“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以此适应语境就成了修辞的一条根本原则。修辞研究者强调“修辞就是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下，选择恰当的语言形式，表达一定的思想内容，以增强表达效果的言语活动”，认为“特定的题旨、情境决定了表达者只有采取与之相适应的修辞方式，才能产生所追求的最佳表达效果”，他们都突出了修辞对语境的适应，倾向于将语境作为一种不变的外在环境因素的集合。

王希杰在《修辞学通论》中指出：语言环境是修辞的生命。没有语言环境，就没有修辞。一切修辞现象只能发生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之中。可见，任何修辞活动都是在一定的语境中进行的，语境与修辞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修辞适应语境才有生命力

无论是词或者句离开了特定的语境，孤立地分析，它们能表达的就是词典上解释的字面上的逻辑意义，其功能就是常用的功能。但是，当词语、句子放在特定的语境中，却会在意义上发生变化，表达出丰富多彩的含义。要想正确理解词语或句子在文章中的具体含义，就必须依靠语境。

例如：《琵琶行》描写琵琶弹奏的音乐的句子：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如果脱离具体的语境，它能表达的就是词典上解释的词语的逻辑意义的组合。但是在一定的语境里就不同了：这里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读者感受到的是描写琵琶乐曲的音乐形象，写它由快速到缓慢、到细弱、到无声，到突然而起的疾风暴雨，再到最后一划，戛然而止，诗人在这里用了一系列的生动比喻，使比较抽象的音乐形象一下子变成了视觉形象。这里有落玉盘的大珠小珠，有流啭花间的间关莺语，有水流冰下的丝丝细细，有细到没有了的“此时无声胜有声”，有突然而起的银瓶乍裂、铁骑金戈，它使听者时而悲凄、时而舒缓、时而心旷神怡、时而又惊魂动魄。同样的语言单位，由于特定语境的原因，它却成了比喻的修辞方式。可见，如果离开语境，有些修辞就不能成立。

（二）修辞适应语境对表达主题才能产生极好的效果

语境对文章语言赋予特定的感情色彩，离开语境，文章的语言就呈现不出丰富的感情色彩，离开语境，读者也很难理解到文章语言的确切含义。就不能使修辞对表达主题产生极好的效果。

例如：鲁迅《拿来主义》：“还有几位‘大师’们捧着几张古画和新画，在欧洲各国一路的挂过去，叫作‘发扬国光’”。引用“发扬国光”实则是讽刺国民党“大师”们一味“送去”作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丑恶嘴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用精炼、传神的动词，恰如其分的修饰语和限制语，惟妙惟肖地刻画出国民党政府卑躬屈膝，崇洋媚外的奴性和媚相。可见，离开语境，读者就感受不到文中丰富的感情色彩。

（三）语境对修辞有制约作用

语境制约修辞的选择，语境决定修辞词语的选择。有些词语的含义只有细微的差别，可以因语境而改换词语，也可以因语境而变通词语，在运用时就要特别注意它们之间的差异，特别是动词和形容词之间的差异。

古人写诗做文章时，选词练字都是非常讲究的，目的是为了切合语境。如：王安石，《泊船瓜州》中，“春风又绿江南岸”句，“绿”字用得较传神，一个“绿”字，将春天的景致呈现出来，使春景有了立体感，将春天万木复苏，郁郁葱葱的绿的景界展现了出来，如果用“过”、“到”则不能将春天的环境展现出来，为了能体现春景，故用“绿”来渲染。

三、结语

修辞和语境有密切的联系:语境决定修辞，帮助修辞表达主题。修辞必须适应语境，否则，使用的词语再花哨华丽对语境表达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适应特定的语境，修辞才具有生存的价值，才会对表达主题产生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