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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德拉库斯作为和埃可托一起追梦离家的第一代,他们身上所体现的是一种本我的泛滥,歌神德拉库斯更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本我,是个体的潜意识,代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追求唯乐原则。德拉库斯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在他音乐事业的初期,和自己的工作伙伴埃可托四处演出。然而受限制于自身才华,德拉库斯必须依靠埃可托所创作的音乐才能继续自己的音乐事业。当埃可托提出回家探望妻女的时候,德拉库斯一杯毒酒谋杀了埃可托剽窃了埃可托的作品,走上了荣誉的巅峰。
德拉库斯对于个体欲望的完全放纵,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追求快乐四海为家,谋杀自己的合作伙伴和朋友,沉浸在名利场上。对于本我的完全放纵,让个体失去了道德和羞耻之心。这样的个体不可能得到健康的发展,在《寻梦环游记》中,德拉库斯对于个体放纵的结果就是两次被钟砸到离开所存在的世界。
里维拉家族对于个体欲望持完全禁止的态度,因为个体的欲望曾经让这个家庭分崩离析。里维拉家族在四处洋溢着音乐的城市里,过着清教徒般的禁欲的生活。伊梅尔达压抑自身的本我,给自己戴上了超我的面具,给自己的家族戴上了本我的面具。
伊梅尔达曾经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和自己的爱人埃可托一起追寻着音乐的梦想。然而伊梅尔达渴望稳定的生活,埃可托则是选择继续追寻音乐梦想离开了家人。丈夫的销声匿迹、客死他乡被伊梅尔达理解成一种背叛。伊梅尔达放下了让她快乐的音乐,转而学会了制鞋,只有制鞋能给她面包。制鞋,禁止音乐,一方面是整个家族处于生活的艰难之举,另一方面也是对于伊梅尔达所理解的背叛的一种惩罚。超我即“道德化了的”我,代表道德理想,遵循“至善原则”。伊梅尔达对于埃可托的惩罚与绝不原谅,正是伊梅尔达人格中超我的部分。超我严格遵循道德,对于自身和其他个体在道德上都有着严格的要求,一旦有人违反了这种要求,所遭受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遗忘。当伊梅尔达做出遗忘埃可托的决定的时候,正是伊梅尔达身上超我的体现。
年轻的伊梅尔达遭受了丈夫的一去不返,在自我保存本能的影响下,现实原则取代了唯乐原则。伊梅尔达极端的自我与超我统治了整个家族,一代一代的传承。这种极端的自我被理解成一种来自伟大祖先的传统。可可见过自己的爸爸,收到过爸爸写给自己的信件。但可可还是在伊梅尔达这种极端的超我与家族自我保存本能之下,和家族一起遗忘和诅咒埃可托。但是这种遗忘和诅咒与可可内心深处对于父亲以及音乐的爱是背道而驰的。可可老去的时候,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埃琳娜,却仍然记得自己的爸爸埃可托。
本我中还有一部分,自我因压抑而产生抵抗,进而使自己从那一部分分离出来。但压抑并没有扩展到本我,于是被压抑的内容便扩展到本我的其余部分。米格作为里维拉家族的第五代,经过此前伊梅尔达、可可、埃琳娜三代家族领导者的严格管理,整个里维拉家族已经严格的禁止音乐,禁止提起伊梅尔达的丈夫、可可的爸爸埃可托,里维拉在完成家族的自我认同的同时,把背叛和音乐划上等号。然而米格的成长之路,却意外地打破了这种旧有的壁垒。
所谓和谐人格是指构成人格整体的各个内在成分之间处于协调、平衡与统一状态,并且能够很好地适应不断发展的外界环境。试想如果这个故事中的人物都如米格完成个体健康人格的成长,那么就会有截然相反的结局。歌神德拉库斯不在是一个卑鄙无耻之徒,不会因为利欲熏心而谋杀自己的朋友,也不会抛下自己的家人。里维拉家族也不会终日沉浸在制鞋作坊,在音乐的海洋之中禁止音乐。而伊梅尔达也会早日原谅自己的丈夫,而不是用最严格的要求来对待自己的家人和孩子们。埃可托也会早日见到自己深爱的女儿,从而告知家人事情的始末。可可也不用遭受自我本我超我的撕扯,拥有健康的人格。
本片的中文译名是《寻梦环游记》,米格的成长和这个译名更加契合。米格在追寻音乐的道路上,邂逅了本我泛滥毫无道德的歌神德拉库斯,遇见了自己戴着超我面具的老祖母伊梅尔达,在这个寻梦的过程中米格的本我自我超我分别控制米格的人格,但最终完成和解。音乐并没有诅咒整个里维拉家族,让里维拉家族陷入不幸的其实是个体人格的成长过程。而整个里维拉家族自我本我超我的和解,直到整个家族的第五代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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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自我与本我[M].张艳华,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7:2.
[2]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新论[M].郭本禹,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