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梗
青杏未生。河水绕一个落日的弯,
重又流到我的脸上。
“司马河与里下河分属我不同的关节,
但都曾测出过我生命的流速。”
青杏未大。河水养在岸的栅栏里,
体内的鱼像游动的银勺,清晰可见。
“我丢失一本流动的启蒙书,在司马河。
我拥有一个流动的女性读者,在里下河。”
青杏未熟。河水咻咻低掠过屋檐,像燕子,
带来远方天空的味道。
“哦司马河,我的铺着浪花地板的柴房,
转眼间,已在里下河的客厅送走红颜。”
青杏未了。河水流成一部别人的红粉逸事,
在我们衰老的身体中上演。
“那只是虚无的见证,那只是传说,
我并未居住司马河,也不识见里下河。”
给我一张雕刻的嘴。
给我一支被棍棒教育的歌。
如果肉体是一个忏悔者,灵魂就是肃穆的教堂。
让我吹熄手风琴忽闪的烛光,用哑默歌唱。
让我去到户外,加入树叶的合唱团。
让我走进弥撒曲,加入死亡的合唱团。
如果不用清风做笛膜,那长笛就会吹出魔鬼。
轻些,命运的叩门声。
轻些,踩在头发上的白衣人。
让我将生引荐给死。
让我追逐流水,加入落花的合唱团,在哑默的
歌唱中,丢失渐渐枯萎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