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语 :《青春》创刊于1979年,40年来,数以千计的写作者在这里留下青春的梦想和呼喊。为迎接本刊40周年大庆,特开设此专栏,邀请您来讲述“我的《青春》故事”。专稿邮箱156543832@qq.com。
《青春》,是我青少年时代的一座文学圣殿。
《青春》从创刊始,就受到了文学青年们的追捧。
我从乡下骑车到镇上的邮局,看到新到的一摞杂志,其中有《青春》。我会迅速赶到镇上文学青年的一处窝点,那里已经聚焦了几个比我大三、四岁不等的轻狂脑袋在讨论《青春》上头的小说和诗歌,争论一首诗到底是写出了什么。我暗想,我的诗歌有一天会刊登在上面,专供这帮人“吵嘴”。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青春》杂志曾被誉为全国文学界的“四小名旦”,发行量高达70万份。
在海安乡下,一个初中生,听一帮比我大的文学爱好者谈论文学圣殿一样说到一本刊物。可说白了,就是一处偏僻角落里的一小群读者和遥远省城里一本时尚青年文学刊物的关系。
最早认识《青春》诗歌编辑吴野先生的字,是他写在《青春》便笺上的退稿信,寥寥几行,浮云般潦草,细细琢磨却别有意味,一两句鼓励的话挺暖心。那个时代,鼓励文学青年投稿,寄稿子只要在长方形的信封上剪去一只角,写上邮资总付四个字,邮寄员就可以将“大作”源源不断送交到你信任的编辑手上。即便是此刻,想起吴野先生的字,也会心底一乐,平添人生的一点幸福指数。他的“大作留用”四个字,兴奋得我在学校操场上打滚。
虽然还没在那上面发表作品,却通过《青春》构筑起我最早的朋友圈。通过吴野先生,要到了正读山东大学哲学系一年级的韩东的通联地址,和他讨论起诗歌。他的父亲方之就是创办《青春》杂志的倡议人之一,他的哥哥李潮当时是《青春》的小说编辑。
1982年暑假,父亲陪我到南京治眼疾,在等待医院病房的焦灼日子里,吴野先生干脆让我们住到了他家里。在手术后康复的那段时间,一批算是《青春》的外围诗友,时常三五成群,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三年后的秋天,我进了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经常去串门的地方,就是《青春》杂志社。我的好友韩东这时候已经从西安调回了南京。在我就读南大的年份,《青春》已经搬进了兰园十九号气派的新大楼。李潮家在七楼,韩东妈妈跟李潮住。晚上,韩东都会从他住的蓝旗新村来李潮这儿吃饭,因为离我的学校就一两站的距离,我会时常从学校溜达过去蹭饭。韩东联络我们创办《他们》时的一批作者,像苏童、顾前等人,经常在《青春》出没。后来,我又带上南大同学去玩,有时也会一起吃饭。我们都是一群自命不凡的文学青年。
很自然,我的诗也不时出现在了《青春》上。
今天的《青春》杂志社早已不在这幢老楼里面办公了。可我知道,好多年里,韩东的工作室还一直在《青春》那幢已经破旧的老楼里。他几乎每天去那里上班。他硕果累累的中年时代,我看到他母亲留下的那张老旧的缝纫机平台依然是他的书桌。
《青春》,陪伴过我们的青春。《青春》,永远青春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