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技师不同于一般纯技术工作的的技师,从某种意义说是“技师”与“艺师”的结合,更讲究其“技艺性”,这是由于舞台美术受整个舞台艺术的特性所决定的。
舞台技师作为舞台的技术人员,从事的工作带有很高艺术含量的技术工作或称作艺术技术工作,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与技术与艺术交叉性或边缘性工作。
再好的剧本,没有舞台也呈现不出来。有一幅对联:“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虽说舞台是个有限的小空间,却可以大到千军万马的疆场,小到凡人锁事,无不能在这块小天地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
戏剧是综合艺术,在舞台上需要多方面的合力才能经营成功。就舞台美术而言的布景、灯光、音响、服装、道具……等等缺一不可。我从事舞台工作多年,本文着重阐述舞台道具应用之感悟。
在某个特定的舞台时刻,当动作和语言都变得不足以表达思想深度的时侯,道具这一因素,却能作为它的伸延而存在,再度去扩展它的作用。“道具是燃起激情的角色,是发展情节的工具”,“用得巧妙的道具超过那冗长干瘪的千言万语”,这话并不过分。
戏剧艺术与动作,最有直接关系的外部造型因素中,只有道具和布景。有时道具和布景的地位安排,直接规定了导演和演员的调度和表情。
道具成为外部造型,视觉形象的有机部分,且与剧情动作紧密结合时侯,道具即会具有深刻的寓意。愈是在冲突情势紧要的所在,观众对人物的命运最为关切,而闪闪发光的道具这个媒介,就是窥视人物内心奥秘的“追光”。有人说“故事好编,细节难寻,”于是,这小小不起眼的道具,就成为动人的细节描写,会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
我们早年看过的戏,时过境迁,已经淡忘了。然而,戏里独具魅力的道具,却深印脑际,时常牵动心灵,引起对剧中人物的眷念。
杨子荣凭着一根马鞭,在舞台上穿行于林海雪原之中。让我们至今不能忘怀;贾宝玉胸前一块佩玉,演绎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感人故事。《小兵张嘎》中的张嘎子,他那把朝思暮想的手枪,揭示了小嘎子的天真的复仇思想以及去打日本鬼子的决心。可以说特别设置的道具,不仅增加了戏剧的悬念,有利于剧情跌宕起伏,,而且往往在戏剧的启承、转折和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红楼梦》中贾宝玉所佩戴的玉和《小兵张嘎》中的枪即是例证。电影《泰坦尼克号》中,当船体沉入海底,海面上点点冻僵了的人体到处飘忽之际,救生舢板在漂浮的尸体中穿行并不断地问:“有活着的人吗?”女主角试图回应,然而声音却怎么也不能从嘶哑的喉咙中发出,这时她挣扎着从船上殉职人员身上取下一枚哨子,吹出微弱的两声……这时,平时不起眼的哨子十分突出,撼人心魄。
生活中的一把“扇子”,是驱署纳凉用的,而在舞台上的《桃花扇》却是爱情的信物,国家兴亡的见证;生活中的一把“伞”是遮阳避雨两用的而剧中人物海瑞打的“伞”却是公正廉明,笼罩万民的象征。愈是成功的道具运用,愈能揭示剧情和人物的内在联系,也愈能促进全剧的效果统一,甚至于一件道具能发挥“一石数鸟”的作用。
由此可见,有才华的艺术家们,无不善于绝妙地运用无生命的道具,以构筑有生命的戏剧。甚至把道具视为“戏眼”,使之成为舞台中的支点作用,从而得到戏具与美术道具数种功能的和谐结合。如黄梅戏《天仙配》中,槐荫树就是该剧的支点。剧中七仙女与董永相遇在槐荫树下,槐荫树受到七仙女法力的支配,“开口说话”从中做媒,使美丽贤惠的七仙女与勤劳善良的董永终成眷属。后来他们又离别于槐荫树下。当董永得知自己的妻子是天上的仙女并被迫要“重返天庭”时,董永哭唤媒人——槐荫树,希望得到它的相助,而槐荫树却“连叫三声不开口”。重又成了“哑木头”。这里的槐荫树就是全剧一个非常鲜明的支点。它贯穿全剧并参与了全剧的高潮。舞台上的支点,不仅体现在大道具上,也体现在小道具,传统戏《拾玉琢》中的玉琢、《罗拍记》中的罗拍都是贯穿全剧,点明主题的重要支点。
道具既然如此重要,就不能随心所欲的乱用。重要的是要依据生活提取升华,切忌堆砌繁琐,务求精雕细琢,以小见大以少见多,以单一变多个,以一物象征它物,以局部暗示整体,引导观众思维联想。
道具的演变不像服装那样短速,有些东西的演变并无绝对的时代界限。因此,舞台道具不必拘于精确的考证,但务必具有时代特征、典型性、造型性和形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