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霞 西南民族大学 四川成都 610041
苯教是藏族人民的根与魂,对藏民族的最终形成,以及对藏民族的道德观念、价值观、思维、各种节日和禁忌、风俗惯制、婚丧嫁娶,甚至对农牧业生产等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渗透到藏族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层面,隐埋于他们的精神文化之中,支配着他们的价值取向和社会行为。当苯教成为我们研究藏族文化的客体时,就要从这一客体提取一些重要的文化信息,不仅要从其自身分析,还要通过其他外在的元素来提取,而不能从研究主体的主观文化信息来验证客体的文化表现。就文化自观与文化他观两者而言,后者应在尊重前者的基础上,结合文化环境、历史因素和自然条件,笔者就迭部地区藏族苯教文化作粗浅的探讨。
世代生活在迭部藏区的人们所认同的历史传承下来的民族文化,既有语言、文献和文物传承,又有世代口头相传。这里的藏族人非常认同本民族文化,他们传承的是藏族古老的宗教文化、语言文化、风俗习惯等。这里藏族特色最浓的就是笨教文化,迭部地区有“迭部地区天为笨教之天,地为笨教之地,人为笨教之人”说法。苯教是藏族固有的、土生土长的原始宗教。它提倡自然崇拜, 以万物有灵、灵魂不灭为思想基础; 重鬼尊巫, 推崇念咒、占卜、禳祓等仪式; 主张宇宙三界说, 即天神、龙神和念神; 以“为生者除障、死者安眠、幼者驱鬼” , “下镇鬼怪、上祀天神、中兴人宅”为准则, 是藏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苯教是藏族的原始宗教,以万物为神灵,崇拜大自然。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境内依然存在着十二座苯教寺院,分布在白龙江两岸。这在安多藏区是独一无二、难得的原始宗教文化的珍贵遗产。笨教自传入迭部至今为止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后期的笨教虽然融进了一些佛教的文化,但是它见证了迭部藏族的历史发展。跟白马藏族一样他们自称“贝”,传承的语言为“贝给”。“贝”是藏族的意思,“贝给”就是藏语的意思,他们有着独特的不同于甘南其他地区的方言,接近西藏方言,由此可见,迭部藏族人的是西藏的古文化无疑。
迭部自远古以来,由于地处岷山与黄土高原交汇处,山大沟深,交通闭塞,形成独特的区域文化,具有鲜明地方特色,虽然迭部县城建县时间短,其12个乡镇,有藏、汉、回、蒙等民族。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这给迭部带来多元文化气息,总体上大致分为上迭区和下迭区。位于甘南藏族自治州南部甘川交界处,白龙江上游的高山峡谷地带。迭部东邻舟曲县、宕昌县,北接卓尼县、岷县,西南与四川省若尔盖县、九寨沟接壤。受制于独特的地理位置,迭部虽然地处封闭,但与其他族群地交往还是很频繁,包括进行经济、文化的交往交流。虽然迭部白龙江两岸居住的大多是以信仰佛教和苯教为主的藏族。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文化具有包容性。在一千多年历史变迁过程中,佛教是吸收了苯教元素的佛教,苯教同样也吸收了佛教元素。随着历史的变迁,也有其他民族迁居此地。他们彼此交融,相互影响,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有一些家庭会去找苯教教职人员算卦、驱邪等。
学术界研究甘南迭部苯教的主要是以阿旺嘉措老师为主的西北民族研究中心。李顺庆老师在苯教在甘南藏区的传播与发展一文中,根据田野调查和历史文献,不仅对甘南藏区遗留下来的13座苯教寺院做了详细描写,并且对甘南藏区苯教寺院的宗教仪礼、组织系统和神系情况也做了一定的研究,对苯教何时通过何种途径传入当地及其发展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苯教在甘南藏区仍有一定的规模, 究其原因: 一是苯教的势力范围大都局限在交通闭塞的山区, 佛教势力很难渗透, 或者说是佛教势力相对薄弱的地区, 这是苯教在甘南藏区得以生存的主要原因; 二是苯教吸收了藏传佛教寺院的管理模式等, 从佛教那里寻求对自身的保护和发展道路; 三是甘南藏区的苯教势力范围大都处在农区或半农半牧区, 他们在经济上自给自足, 过着很少依赖外界的田园生活, 为苯教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经济保障;四是传统的部落组织凭借苯教势力维护本部落的经济、政治利益, 从客观上起到了保护苯教势力的作用。”阿旺嘉措甘南地区苯教寺院的历史与现状一文比较详细的阐述并分析了早期的斯巴苯教与晚期的雍仲苯教在甘南的传播、发展、演变情况。他指出:甘南地区的苯教寺院在当地信众中有巨大的影响,对苯教寺院的历史渊源与现状的研究,有较大的学术价值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面对社会的快速发展,文化交流进一步加快,一些文化元素在不经意间流逝,迭部苯教文化应当在国家和当地政府的帮助下传承发扬。并且研究迭部藏区苯教文化不应仅仅局限于过去的“民族”概念和构成民族的各种要素,研究本教不仅仅是文化传承,也是一项文化抢救工作,应该结合民族学、人类学、语言学以及与宗教相关的综合知识,进行科学全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