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教案与启尔德传教活动

薛舒文 四川大学 四川成都 610064

一、启尔德传教活动

1867年加拿大成为一个统一的联盟国家，为传教士们的海外传教事业提供了强大的国力支持，传教士们纷纷前往海外进行传教活动。大批的传教志愿者也开始思考“该为世界做些什么”。兴起于美国19世纪的“社会福音运动”也为加拿大传教士远渡重洋，深入中国内地提供了支持，这种支持主要体现在传教方式和传教精神上。“社会福音运动”认为只讲个人得救的社会福音是不够的，还需传扬改造社会的福音；需将《圣经》中所倡导的“爱”和“公义”的道理贯彻于社会生活中；赞成改良主义，提倡教育、社会服务和社会政治的改革。大多数加拿大传教士属于医疗传教士，这些医疗传教士深受19世纪“社会福音运动”的影响，以医疗传教为主要手段，希望通过“疗身”以“疗灵”，从而帮助人们得到精神的救赎。启尔德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随加拿大先遣队来到中国进行传教，并在传教期间为中国的教育和医疗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1891年11月3日，加拿大差会首批8名传教士（包括一名女传教士）组成先遣队在赫斐秋（Virgil G. Hart）的带领下抵达上海，然后从上海溯江而上，于1892年5月21日抵达成都。这些先遣队员们本该早于1892年5月到达成都，但因为当时长江流域已经爆发了多起教案，他们不得不滞留上海数月，历经辗转，最终到达成都。这8名传教士中有两名医院博士，其中一人就是启尔德。跟随先遣队来到成都的启尔德，开始了他漫长的在四川的传教生涯。

当时的中国瘟疫横行，许多人因瘟疫暴病而亡。四川处于中国内地较为偏远的西部地区，医疗条件和环境当然更加落后。根据四川省档案记载：1892年春夏，四川水灾，灾后霍乱疫情爆发，流行于崇庆、大邑、邛崃、浦江、彭山、双流、温江、成都等20多个府、县。病势猛烈，缓者一昼夜，急者三四小时即毙。成都媒体出丧时最多达五六百具。5-9月，城内死亡上万余人。邛崃、浦江、大邑死亡惨重，致路断行人。遂宁等地死者棺木无着，只能用篾席、稻草裹尸埋葬。加拿大传教士远渡重洋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中国，他们一方面为了保障自己的健康和安全，另一方面为了打开四川的传教事业，医疗便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传教手段。他们在四川治病救人，同时以治病为契机传播福音。1892年11月3日，启尔德等人在成都四圣祠北街12号开设了加拿大传教士在四川地区的第一家医院。同样，它也是四川有史以来第一家西医医院。正如启尔德自己所说：医疗传教机构作为传教先锋队的价值是大家所公认的。医疗传教机构又一次地消除了对基督教的偏见，消除了对基督教的怀疑，打开了传播福音的大门。医院开业当天便接受了18名患者。但由于语言不通的原因，患者和启尔德医生不能有效沟通，导致医院开业不导致医院开业不到三个月便停业休行。启尔德由此意识到学习汉语在传教活动中的重要性并在很长的一一段时间里认真学习汉语，于1917年出版了《华西初级汉语教程》。此书曾作为传教士培训学校的汉语教材，用于培训刚被派遣到华西工作的传教士。经过一段时间的中文学习之后，他又于1894年初在四圣祠北街和东郊场相邻处重新建立了“ 仁济男医院”，收治男患者。1894年5月25日，也就是启尔德在与新能妻子启希贤完婚的第二天便前往嘉定(今乐出创办加拿大差会在四川省的第二个站点。启希贤也在乐山建立了四川省内的第一所妇女医院，与启尔德创办的“仁济男医院”一起开始了加拿大差会在四川的医疗传教事工。正当启尔德等人传教活动如火如荼发展之时，成都教案爆发了。

二、成都教案

成都教案发生之前，四川各地已爆发了多起教案，1895年5月28日，这一天是中国传统的端午节，成都人民在东郊场举行“撒李子”竞技，观看者甚多。有人看见外国传教士史蒂文孙和何忠义将儿童带回家中，加上当时广为流传的外国传教士吃人肉、挖小孩眼睛等谣言，一时成都人民被谣言蒙蔽，群情激愤，聚集到启尔德等传教士所设立的医院和教堂的四圣祠街。启尔德等传教士见人群众多，且来势汹汹，开枪示警，更加激怒人群。启尔德经过辗转才设立的医院便被人群捣毁。当晚又打毁平安桥天主教堂和教士住宅。不到三天，外国教会在成都的教堂、医院、住宅被全部捣毁。6虽说成都教案未有伤亡报告，但实际影响巨大，四川各地教案相继频繁发生，包括雅安、宜宾、大邑、阆中等地均受到成都教案的波及。因此，成都教案在四川近代历史上影响非常特殊。

那么既然成都教案如此重要，而启尔德的传教活动正在如火如茶的开展之时爆发的这场波及甚广的教案与启尔德传教活动是否有所联系，它对启尔德传教活动是否有所影响。本文认为成都教案的爆发是在当时人们反帝情绪高涨以及谣言传播下发生的，而成都教案对启尔德等人的传教活动造成的影响同时具有肯定意义和否定意义。

三、成都教案与启尔德的传教活动

(一)成都教案的爆发与启尔德的传教活动

晚清时期教案的频繁发生与当时的列强侵华行动息息相关。教案就是人民对于各大帝国侵华行为的敌意累积而爆发的自主行为。1895 年，中日甲午战争以中国战败并签订《马关条约》结束。《马关条约》规定开放重庆为通商口岸，把帝国的侵略伸向中国内地。成都尽管在四川总督的严格管理之下，但最终爆发了“成都教案”。这是“成都教案”发生的相对广大的背景。

谣言的传播也为“成都教案”的发生提供了条件。类似于某家有牛忽作人语，言后年外人将攻占四用，“传说东门外有一只母牛，向一-位道士说，‘外人居住在这里，这里就没有雨”，“传教士专吃儿童”等培言层出不穷，加深了人民对传教士的仇恨。因此，在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背景下以及谣言的传播下，四川人民自主主参与了反教运动，爆发了震惊全川的“成都教案”。

启尔德作为深人中国内地的传教士，在四川华西地区进行各种传教活动，与其他各个国家的传教士一同设教堂、建医院、开学校，以各种方法试图拉拢四川地区的人民，传播“福音”。他们是深人中国的帝国代表，对于四川人民来说，反教就同时意味着反帝国侵略。而反教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捣毁传教士在当地建立的包括医院和学校在内的所有设施。虽说，传教士的传教活动不是“成都教案”发生的根本原因，但也

【2】Oliver LaFarge， A Pictorial History of the American Indian，New York，1956，p. 29.

【3】Mark Van Doren，The Travels of William Bartram，New York，1928，p. 404.

【4】刘绪贻、杨茂生主编：《美国通史》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82页。

【5】Joyce Appleby and Terence Ball，《杰斐逊政治著作选》，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529页。

【6】李剑鸣：《文化的边疆——美国印第安人与白人文化关系史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56页。

【7】丁见民：《安德鲁·杰克逊政府迁移印第安人的动因分析》，世界历史2012年，第31页。

【8】Francis Paul Prucha， Documents of United States Indian Policy， 1990， p. 33.

【9】李剑鸣：《文化的边疆——美国印第安人与白人文化关系史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