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诗中,多次写到流水
藏在文字里的水声,是不属于
视觉可以触及的那部分
感知到水声的存在,是中年
之后的突然发现。另一发现是
水滴石穿有了更多的对应物
对流水的畏惧,让我爱上
光滑的石头,爱上用简化字
记录生活中繁体的人和事
穿过人间的流水,从来没有
回头的欲望。残留在身体里的水声
在听觉之外,有音量增大的倾向
已少了些许陌生感。很像
重新打开一幅水墨的卷轴,我是
置身局外者,也是画中人。
画卷依次展开。同时切换的,
还有导游口中的传说。入口不远处的
一杆大秤,有无物可称的空寂。
沿街商铺,还留有旧时的轮廓。
三三两两的行人,如墨迹未干的补笔。
吴家大院、赵信隆酱园店、东当典……
这些具象之景,均似在验证着
传说都是有根的。它们隐身于水墨样的
建筑内,正经由导游之口一一说出。
语言中复活的人和事,大多具有
流水的属性。仿佛大清窑湾邮局中的
蜡像邮差,已等不到接收信笺的人。
三面环水的窑湾古镇,有种不易
觉察的流动暗中进行。如走得再近些,
似有无数沉睡之物,正在缓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