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凌云
田凌云,1997年1月生,陕西铜川人。
我已经懒于警告你
这是我第多少次抬不起眼皮
昨夜清洗头疼,如你可爱的谋生
我下葬那些磨人的快乐,把世界变成
大块的灰玻璃,忘记了姐姐流血的
耳朵,和我用毅力和绝望
坐穿的监狱
可是我听见那些赞美在哭
女人被夹断的手指是它的伴奏,我听见
生活的影子跟着某一种光明,让你失重于
变形的人世,变成一种罕见的
瞻仰症,你给自己喂食,把脖子拉成
长颈鹿的脖子,并冲破了天外之黑
用断臂,打出欢快的鼓点。哎呦——
这不是疼痛的呐喊,恶人在内心向我们
招手,慈祥在外部向我们招手
我们过去,如迎合分裂的
自身。为它下一场前世恐惧的
词语
尽情地享受那些不知来源的痛苦吧
抬头只是明灯,没有喧嚣
低头只是土地,没有凌辱
看不见的远方,都被雾水爱着
除此之外,你还要享受自己的蝼蚁
一只一只地爬满身体
并忘记自己的武器
我上世不曾行善,所以杀死了鹦鹉的良心
闷死,再闷死,我找不到更多准确的致命
如果可以,我愿意再一次变形
一个暖巢,就可以让善良放下戒备
我不曾教它们说话,自己尚且哑巴
一个假人,还需要去人间吃一顿烟火
制造新的心脏,静静看它出血
所以我这么多年笨着——
鹦鹉多么聪慧,甚至可以用乐观的情绪说出:
“我累了”
你还在奢望可以抱着
白云。如抱闪电——爱着
微微倾斜的人世,如爱分裂的
自身。痛着,永不凋谢的假花
如吻着一场婚变。你的孩子尚未出生
你便已开始练习割肚皮,想为他下一场
温馨的小雨,他每在未来踢一下
你的绝望就步步高升,变成更大的绝望
你早已不屑于疼痛,甚至忧伤
夜晚惊醒的噩梦,都是美丽的泡沫
你和他们互相追逐,如求爱牧人的利刃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双腿依然贫寒
需要盖着破烂的棉被
影子里,住着三三两两的人,忘记了造脸
如死亡,忘记了活着。我们在不同的侧头里
分辨一张张没有脸的人,直到一条长龙
用寂寞,穿过所有虚无的人体
被看破的真实啊,你赢于体内的五谷之气
却输于一场,虚无的伪辩
比如画画,是一种审美的决策
写诗,是一种抒情的决策
再比如我,是一种存在的决策
他,是一种反我的决策
比如早晨,是救赎的决策
我们,是他们的决策
可是那么多的荒芜,还写满锦绣的山河
安全出口,不过是绝望的反刍
我们在不同的捕获里撞壁,吃着不同的烂菜叶
让米饭都住在,离嘴最远的背部
如低头的断手,可爱的面包圈
寒气包裹着它们,我们不叫寒气
而今夜,我们丢失了被子,在月光的安抚下入睡
我们被掏空肚子,没有任何生病的
可能。直到被绝望之手宠幸
我们薄得,如一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