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英格玛·伯格曼作为新浪潮电影运动后,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电影导演之一,其电影创作手法影响至今。在伯格曼所拍摄的电影中,伯格曼一直在努力的平衡着戏剧以及电影这两种艺术形式。伯格曼本人对于戏剧的喜爱是大于电影的。因此,伯格曼一直试图在自己所指导的电影中做到“戏剧性最大化”。本文主要通过对伯格曼经典电影《野草莓》的文本细读,详细论述伯格曼在这部电影中阐述的观点以及表达的思想。
关键词:英格玛·伯格曼;《野草莓》;梦境;人性思考
《野草莓》是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指导的最经典的一部电影,整部电影都烙上了欧洲电影在创作和叙事上的特点,是典型的“作者电影” 影片在发展的过程中,老教授伊萨克的梦境、回忆与现实三者相互交叉,从而讲述这位曾经自私冷漠的老教授在行将就木之前幡然醒悟的转变过程。这是影片叫《野草莓》的原因,老教授伊萨克的人生片段与梦境就像影片中散落了一地的野草莓一样,分散而杂乱。老教授在故事发展过程中一直做着怪异的梦,梦境中所出现和发生的一切都在揭示着这位年迈教授的心理。导演伯格曼通过对伊萨克教授晚年自省故事的讲述来表达自己对于人性层面的思考。
在老教授伊萨克的第一个梦境中,出现了一个没有指针的钟表,而在之后伊萨克探望自己母亲的过程中,再次出现了伊萨克幼年时期留下的没有指针的怀表。对于年迈的伊萨克来说没有指针的钟表预示的也许就是时间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从伊萨克在面对没有指针的钟表所表露出的表情时可以看出伊萨克对于失去了意义的时间是非常恐惧的。在第一个梦境中,还出现了一辆拉着棺材的马车,当这辆马车与那个没有了指针的钟表相撞时,棺材摔在了地上,而棺材中躺着的正是伊萨克。梦境预示着伊萨克的内心,时间虽然失去了意义,但终归会和死亡相撞的。伊萨克似乎通过梦境看见了将来躺在棺材中的自己。棺材中的伊萨克不断地拉“自己”进入棺材,而现实中的伊萨克却在奋力挣扎,挣脱棺材中的“自己”。这一细节暗示着老教授在面对死亡时表现出的恐惧。
到了伊萨克的第三个梦境中,伊萨克的婚姻受到了审判。伊萨克看见了自己的妻子,以及自己妻子在丛林中跟别人偷情的画面。影片中没有任何人与人间的关系是和谐的,而伊萨克的自省正是在这种不和谐的关系中呈现出弹性来的。在半路上,伊萨克遇见了因车祸而搭顺风车的夫妻,而夫妻俩在车上不仅彼此挑衅,甚至还大打出手。这种夫妻关系无疑都使车上的伊萨克以及伊萨克的儿媳玛丽安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的婚姻。玛丽安通过对伊萨克的言语中表达了自己对于正在进行婚姻的担忧。伊萨克则间接的通过这对夫妻衍生了第三个梦,在梦中伊萨克产生了对于往昔婚姻行为中的审判。这足以证明伊萨克在婚姻生活中的不幸了。
在伊萨克儿媳与儿子的婚姻中,两个人背道而驰。儿媳玛丽安乐观向上,渴望光面,想为家庭中添加一名成员。而儿子则渴望一种灰暗、没有希望的二人婚姻,这都与父亲伊萨克的性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儿子将伊萨克冷漠的性格继承了下来,对他的婚姻人生都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野草莓》与伯格曼其他电影相比,多了温情,少了批判。一次偶然接受学位的旅途,老教授通过梦境与现实直面了人生的黑暗面,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中。伯格曼通过电影中对老教授的刻画提出了许多人性的思考。一个人的一生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我们应该珍视什么、放弃什么、选择什么?老教授只是一个映射,一个人的一生到了伊萨克的年龄都会产生伊萨克在影片中的困惑。伯格曼试图通过《野草莓》帮我们找到答案,不管是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欲望也好就像影片中萨拉打翻了一地野草莓一样。
在电影中,出现了两个女孩萨拉,伯格曼用同一个演员来分饰两角。在伊萨克回到青年时期的住所时,伊萨克做了第二个梦,同时出现了第一个萨拉,也就是伊萨克的初恋情人,并且看见了因为自己冷酷自私的性格使自己不务正业的兄弟乘虚而入的过程。而另一个则是伊萨克在离开住所时遇到的搭顺风车的现代女孩萨拉,现代女孩萨拉乐观开朗,游离于两个喜欢自己的男孩之间,她非常尊敬伊萨克,带两个男孩去野外为伊萨克采花,在与伊萨克告别时,还专门和两个男孩一起为伊萨克弹唱。伊萨克通过现代萨拉与两个男孩的关系似乎看见了青年时自己与萨拉的爱情,而两个萨拉在伊萨克的人生轨迹中的作用却是截然相反的,前一个萨拉将青年时期对于爱情有美好向往的伊萨克毁了,而现代萨拉的一举一动则将乐观、诚恳等积极因素带给了行将就木的伊萨克,等于间接的救贖了伊萨克,使伊萨克在之后对待任何人的过程中产生了转变。
毫无疑问,已经步入风烛之年的伊萨克,无论在家庭问题上,还是在自己的心理上都存在着很大的危机,家人觉得他冷漠,自己每晚还要经历着噩梦的困扰。在片尾伊萨克在经历了一系列梦境与现实的救赎之后,对自己的过往似乎产生了深刻的自醒。影片的最后伊萨克在对待已久的态度上产生了变化,在让扶伺了多年的管家都产生了不适应。伊萨克不再是那个儿媳口中以老式的魅力和礼貌作为伪装而自私且刚愎自用的老人了,伊萨克消除了曾经与儿媳玛丽安之间存在的矛盾。可以说,在影片中,梦境使教授审视、反思,而现实则是教授人生不同生活片段的投影。 在片尾,伊萨克安详地躺在床上,做了自己在影片中的第五个梦。年迈的伊萨克在梦中追忆自己的少年往事,他看见了初恋情人萨拉,相处的既愉快又和谐,萨拉开心的带伊萨克找伊萨克的父母,准备起航去往另一个岛,伊萨克看见自己的父母悠闲地吹着风、钓着鱼。伊萨克己没有忧愁,也不再和任何人存在着隔阂,情感跨越了一切,眼前的一切处处散发着温情。
《野草莓》有了圆满的结局,伯格曼通过影片诠释了自己的思考。伊萨克在经历了审判、荣誉和救赎的荒凉梦境之后,学会了包容、学会理解,伊萨克看见的不再是死亡,他开始追寻、探索。生活无解、死亡无解,不管是快乐、痛苦,生活依然令人向往。极度悲观下依然会生长出积极乐观的果实。
参考文献
[1][英]彼得·考伊,英格玛 ·伯格曼评传[ M].巴黎:Sephers出版社, 1986。
[2]沈语冰:《北欧电影哲人: 英格玛·伯格曼》,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
[3]黄天民:夏夜的微笑: 英格玛·伯格曼电影剧本选集(上)[Z],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
作者简介
李阳(1994-),男,汉族,江苏扬州,硕士在读,西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戏剧与影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