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刚
以往我回老家,离家时,都是母亲随我走出老遠,而父亲只是站在院墙角张望几眼,便回头做事去了。这次,父母二人一起,跟在我身后,让我既温暖,又感觉不大习惯。
我不由半开玩笑地问父亲:爹,今天你怎么也来送我,不急着干活儿啦?父亲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问,顿时一阵局促,半天才轻声说:“上次你走后,你娘告诉我,你对她说,我那天没有去送你……”母亲接过话茬:那天,我跟你爹说后,他就一直唠叨着以后一定要送你。还说起了你上师范那天,他也没去送你,让你一个人背着行李去学校报到……自从上次你走后,他就天天念叨着你回来,说一定要亲自送送你!
其实,那天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丁点责怪父亲的意思,只是临行想看到父母二老。
我那可爱可亲可敬的老父亲,真正该愧疚的是儿子啊。那次,寒冬里,父亲给我们送红薯、白菜。将东西交给我,父亲说要赶车,热水也没喝一口转身就走。临走对我说:外面天冷,就别下楼了。我目送父亲转过楼梯,就关上了门……事后,我虽觉有愧,但想到终究是父子,不必拘于这些礼节,便又马上释怀,丢在脑后。
今天听到父亲对我这么说,一时让我无地自容。回城路上,那句“那天没有去送你”一直久久在我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