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强的诗

月亮并没有配合我们适时出现

这么蓝的天，这么明亮的夜星

我们有多久没见到这般情景？

我们不时抬头张望，寻找月亮

但它，并没有配合我们适时出现

我们甚至没有听到鸟鸣，或者

虫鸣。偶尔有汽车闪着光

从山脚下的小路上驰过

像从蟒山上吹下来的风

经过我们，又离我们而去

我们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都

沉默不语。我们离开院子的时候

月亮还是没有出现，我们并未想到

月亮出现的天文条件，我们只是

想当然地认为，我们想看见它的

时候，它就应该即刻出现

十月，在岑河古镇

我尝试着认识一些花草，叫出

它们可爱的名字，如地桃花

我尝试着辨认一些花草，区别

相似的茎叶或果实，如铜钱草和天胡荽

我尝试着和池塘边的野花说话

还未开口，蛙鸣就覆盖了满塘的莲叶

暮晚，我们把琐碎的词语抖落在

五颜六色的鸡尾酒里.塞进握住的

粗鲁的双手里，放入出其不意的拥抱中

我们用各自的腔调诵念，有时是一个人

在天空独白，有时是一群人在人间狂欢

词语在唇齿间燃烧，一些按捺不住的

思想之焰，炙烤着岑河山川草木

麻雀飞离枯黄的枝叶，像夜里躲进云朵

夜愈来愈静，静得只能听到诗句在说话

像岑河水，在岑参的诗句里缓缓流过

冬日

阳光舒展着柔暖的羽翼

干凈庭院里分散着的泛黄的

草地披上了树叶之服

这坚实的土地恢复了体温

根茎在散步人轻快的脚步下

低声歌唱，树上的麻雀打着

明媚的节拍，枝丫律动

在十二月末的秋风中

不远处的火车站，提醒旅人的

广播声在拖着行李的僵硬的

手臂间绕过，很多次在那里

我看到那些呆滞的眼神

“每年坐车都经过这里，

还没到市中心逛过一次。”

一个农民工模样的男人说

那也是一个冬日，他声音下沉

像肩上挑着的灰色的蛇皮口袋

马小强，汉，1982年出生。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见于《星星》《散文诗》《诗选刊》《诗歌月刊》《诗林》《延河》《芳草》《三峡文学》《延安文学》等，曾获武汉大学“第20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赛”创作组一等奖、首届“天宇杯”全国岑参诗歌大赛优秀奖、2017年中国“普安红”全球茶诗大赛优秀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