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声”园地执着的守望者
——声乐教育家郑倜教授访谈录

2018-11-02 07:18郭克俭
歌唱艺术 2018年9期
关键词:民声上海音乐学院歌剧

郭克俭

郑倜,女高音歌唱家、声乐教育家,上海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84年至1999年任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民族声乐教研室主任。1954年考入武汉中南音乐专科学校(以下简称“中南音专”)学习声乐,师从曹岑先生;1957年插班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本科四年级,师从高芝兰教授,同时得到保加利亚专家契尔金教授夫妇的声乐和歌剧表演指导,1959年以优异成绩毕业并留校任教至今。

郑倜教授的演唱,声音清澈明亮、音色醇美温润,吐字清晰、情感真挚、韵味浓厚、意蕴深邃。1956年大学期间代表湖北省参加“第一届全国音乐周”,演唱新编湖北大鼓《怎不叫我乐开花》;1959年在《幸福河大合唱》中担任独唱,获“第七届世界青年联欢节”音乐作品比赛金奖;1962年在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中成功塑造达姫雅娜一角。她也曾参加贺绿汀、丁善德等声乐作品专场音乐会、俄罗斯音乐家作品音乐会和“‘上海之春’音乐节”,演唱曲目包括中外歌剧选曲、艺术歌曲及民歌等。20世纪80年代,应邀为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录制舒伯特、贝多芬、柴科夫斯基、格里格等外国著名作曲家的艺术歌曲。1984年成功举办个人独唱音乐会。

郑倜教授的教学严谨,善于思考、勤于实践,因材施教、成果丰硕。在六十年的声乐教学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同时将美声唱法的科学训练方法与中华民族优秀声乐传统有机结合,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声乐教学风格,培养了歌唱家方琼、邢茹凤、孟锦慧、胡晓娟、高杨、阿依吉斯(裕固族)、朴金淑(朝鲜族)、徐晓燕、陆阳、叶雯、段玉香等众多优秀的声乐教学和表演人才;多次获得上海音乐学院及上海市教学优秀奖。

(右)1992年应邀为新加坡艺术研究会讲学

2018年8月1日下午3时,我如约来到上海音乐学院中楼琴房,拜访了女高音歌唱家、声乐教育家、上海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郑倜教授,以下系访谈内容,与广大读者分享(下文中,郑倜教授简称“郑”,访谈者简称“郭”)。

郭:郑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在这炎热的夏日接受我的采访,久仰您在声乐教学上的斐然成就,很早就想登门拜访。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好像是见到早已熟知的可敬师长,内心感到无比亲切。

受《歌唱艺术》杂志的委托,对国内德高望重的声乐艺术家进行访谈,主要是对您的声乐教育理念、方法原则、理论体系、师德垂范等给予学术性挖掘和梳理,以供声乐后辈学习和借鉴,并为归纳总结中国特色声乐教育体系作铺垫。

(右)1956年参加“第一届全国音乐周”演唱新编湖北大鼓《怎不叫我乐开花》

郑:《歌唱艺术》的做法很务实,这对中国声乐艺术理论建设来说是一件好事,你辛苦了!

郭:请问您的声乐艺术启蒙是如何开启的,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家庭环境对您的声乐学习产生过什么影响?

郑:我的祖籍是湖南长沙,1934年生在湖北武汉。我的妈妈是小学语文教师,但她很有艺术素养,尤其是歌唱得特别好。听大人们说,小时候,只要我一哭,妈妈就唱歌给我听,也怪了,听到妈妈的歌,我的哭声就停止了!可以说,是妈妈的歌声伴我长大的,也是妈妈的歌声让我爱上了唱歌。我想,我的音乐启蒙应该是在妈妈的歌声中开始的。

郭:1954年,您考入武汉“中南音专”,受教于曹岑老师,请问曹先生的声乐教学有什么特点?对您在专业的声乐学习上产生了哪些影响?

郑:对的,1954年我考入“中南音专”(现武汉音乐学院)声乐专业,师从于曹岑先生。曹老师是一位男中音歌唱家,他的声音很棒!上声乐课时,他不太讲理论知识,示范得比较多。因为他的声音好,我就模仿他,所以我的声音也比较宽厚,这对我后来的声乐学习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郭:1956年您代表湖北省进京参加“第一届全国音乐周”,您演唱的是什么作品?这对您的歌唱艺术生涯产生了什么影响?

郑:我唱的是一首新编湖北大鼓《怎不叫我乐开花》(赵世彩词、王易改编)。湖北大鼓原名鼓书、打鼓说书,在湖北省内颇为流行。《怎不叫我乐开花》的歌词是歌颂新中国社会主义新生活的内容,旋律由湖北大鼓改编而来,曲调具有浓郁的湖北民间音乐特色,十分优美动听,且形式独特。因为是民族小乐队伴奏,所以鼓、云板等需要演唱者自己演奏,这些从当时的演出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次演出反响热烈,后来被录制成唱片,受到群众的欢迎。

“郑倜教授从教45周年暨70华诞学生音乐会”后合影

这次音乐周,我听到、见到很多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演唱艺术形式,大大地开阔了我的视野,为我日后学习各种具有地方特色的民歌打下了良好基础。

郭:从“中南音专”毕业后,您并没有去工作,而是插班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继续求学,请您谈谈当时的情况?

郑:1957年,“上音”声乐系主任周小燕教授代表文化部到全国各音专进行声乐教学的调研,周先生发现我的条件好、乐感好,有发展潜力,于是建议我到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继续学习(插班四年级)。我就此踏上了新的声乐学习历程。因此,是周小燕老师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对她感恩终生。

郭:您在“上音”先后师从保加利亚索菲亚音乐学院院长、声乐教育家契尔金及其夫人、高芝兰三位老师学习声乐,请谈谈您对这三位老师的印象,他们给予了您哪些帮助?

郑:1957年我插班进入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本科四年级,师从于留美归国的高芝兰老师学习声乐。高老师是一位教学思路严谨、清晰,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老师,同时也是一位非常严厉的老师,她不会放过学生的任何一个细节问题。跟随高老师学习,不仅培养了我对声音敏锐的听觉判断能力,她严谨的教学风格也深深影响了我,使我在走上声乐教师工作岗位以后,也像她一样一丝不苟。

1957年10月,“上音”声乐系在保加利亚专家契尔金教授的帮助下,成立了歌剧班和室内乐专业,首次按照西方声乐人才培养的方式将歌剧和艺术歌曲两个专业方向分开培养,契尔金夫人给我们上歌剧片段课。契尔金夫人排练时非常认真,在演唱声音、语言、情绪和表演等方面都抠得很细致。

郭:“上音”素来有重视民族民间音乐的传统,十分重视对它们的搜集整理与学习借鉴,听说贺绿汀院长还亲自带领师生唱民歌,您当时学习过哪些戏曲、民歌和说唱音乐呢?

郑:老院长很重视对民族音乐的学习,他邀请民间艺人为我们教授民歌、戏曲、曲艺,每个当年跟随老艺人学习的人都受益匪浅。当时,贺老请了两位民间艺人,他们住在学校里教我们唱民歌。一位是单弦老艺人王秀卿,另一位是陕北二人台老艺人丁喜才,他们教我们单弦和榆林小曲。教学中,他们的思想很开放,让我们就用自己的方法演唱,向他们学习民歌的味道、润腔而已。除了这些民间音乐形式外,我还学过京剧、河北梆子等戏曲、曲艺形式,这些都为我日后演唱民歌、教学生唱民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郭:大学毕业后,您没有进入专业文艺院团,而是选择了做教师,能谈谈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郑:我非常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做一名声乐教师,既可以教书育人,又可以继续从事艺术实践。在个人的演唱水平和能力不断提高的同时,教师还可以把自己在舞台上的感悟传递给学生,使他们进步。我也会为学生的进步欣喜和高兴!

1959年毕业留校任教时,我还很年轻,时间充裕,精力也充沛,所以我一直坚持着舞台实践。比如接待外宾、下部队慰问、艺术交流、下乡锻炼等演出,我都积极主动参加,十分珍惜每一次站在舞台上歌唱的机会。当时,我唱得最多的就是歌剧《水仙女》中的咏叹调《月亮颂》,这也成了我的保留曲目。1961年5月,声乐系排演了柴科夫斯基的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片段,我作为青年教师参与其中,并在该剧中饰演女主角两姐妹中的姐姐达姫雅娜。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外国歌剧的排演,也让我对西洋大歌剧的艺术特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舞台表演和演唱能力均得到了提高。

郭:1959年7月27日,“第七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在维也纳开幕,上海音乐学院选送的《幸福河大合唱》(肖白词,肖白、王久芳、王强、张英民等曲)获音乐创作比赛合唱作品一等奖,其中第五乐章“彩云”的独唱就是由您担任的。

郑:是的,《幸福河大合唱》原来的歌词都是“战天斗地”的革命内容,描写水库工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后来加了一首女声独唱曲《彩云》,比较抒情,表现了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

郭:“万里蓝天高又高,长虹搭起五彩桥 江山如画多美好,是我们双手来创造!”祖国锦绣江山的美丽景色、人民对幸福生活和美好明天的无限向往,都在这首歌中被加以精心描绘和深刻揭示,谱以优美委婉的苏北民歌音调,演唱的体会一定非常丰富吧!

郑:当时,在“大跃进”的背景下,《彩云》称得上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抒情歌曲佳作,能够被选为首唱者,我是很幸运的。但说心里话,这首歌的音区并不十分适合我——C调的定调略高了一些,我的音色相对来说较为丰满淳厚,我感觉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最佳状态。当得知这部合唱作品得了国际比赛金奖时,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为词、曲作家高兴,也为自己能够参与演唱而高兴,也算付出了绵薄之力。

郭:改革开放以来,您曾参加贺绿汀、丁善德等作曲家的声乐作品专场音乐会,请谈谈您的演唱体会?这些老一辈音乐家的学术主张、办学观念、教育方法等对您的声乐演唱和教学产生了哪些影响?

郑:“文革”结束以后,“上音”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恢复了勤于艺术实践的优良传统。在各种音乐会上,我曾多次演唱贺绿汀、丁善德的作品,我很喜欢,当然,他们两人作品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丁善德曾留学法国,受法国印象派的影响很深,他的作品有鲜明的印象派风格。比如《爱人送我向日葵》就是运用一句一转调的多调性风格来写的,比较难掌握;但它是一首非常好听的艺术歌曲,充满画面感,意境唯美,像一幅印象派的绘画作品。用这种风格来写中国艺术歌曲,我认为运用得很好。演唱过丁善德的艺术歌曲后,也会对印象派风格有所了解,学到了很多东西。

老院长贺绿汀的作品大多是运用中国的民族调式创作而成,旋律性很强,非常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习惯。贺院长当年请老艺人教我们唱民歌,无论是“美声”还是“民族”的青年教师都要学,可见他对民族民间音乐的重视程度。我当时还是一位教美声唱法的教师,这种学习也为我日后学唱民歌和其他戏曲、曲艺形式打下了坚实基础。

郭:您曾为上海电台录制过柴科夫斯基、贝多芬、舒伯特、格里格等作曲家的多首艺术歌曲,这些录音现在还保留着吗?就您个人而言,演唱外国作品和中国作品有哪些相同和相异之处?

郑:嗯,电台应该有录音资料。这些艺术歌曲的歌词都是著名诗人的诗词作品,有很高的艺术性,也具有不同的音乐风格。外国作品与中国作品当然不同,语言不同,音乐风格也不同。

我认为,无论演唱外国作品还是中国作品,都需要有扎实的声乐基本功来作为基础。同时,还需要咬字清晰,准确表达歌曲的内容和意境,然后把它们细致地传达给观众。

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声乐界“土洋之争”很激烈,美声唱法唱中国歌大多吐字不清,但您演唱时的咬字吐字就特别清晰,字声结合得非常好,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郑:无论是唱好中国作品还是外国作品,咬字都是非常讲究的。只有把字咬清楚了,才能让听众听清楚歌词,并产生情感共鸣。

如何做到咬字清楚?首先要有扎实的声乐基本功,同时要精益求精,方能字正腔圆。中国艺术歌曲的咬字要符合汉字的四声,不能“倒字”。如果作曲家在音乐创作上忽略了这个问题,在旋律中出现了“倒字”现象,演唱者可以运用装饰音、滑音等技巧,把它纠正过来。另外,汉字在咬字过程中有字头、字腹、字尾三个部分。演唱时,字头要清晰、准确、短促;字腹要充分运用共鸣腔,使韵母饱满圆润,字的延长实际上就是在韵母上延长,这一部分体现声音的色彩与情感的处理,也最见功夫;字尾要归韵,前、后鼻音不能搞错,要求收尾短促、准确。

在演唱民族风格浓郁的歌曲时,还要结合方言或民族语言来咬字,正所谓“依字行腔”。根据不同的语言习惯为旋律润色,使咬字更生动,更贴近生活。这些都需要演唱者研究不同地区民歌的语言、文化、风俗、历史,给语言赋予恰当和深刻的含义。

郭:留校任教后,您的教学对象主要是“美声”(Bel canto)学生吧?

郑:对的,我留到声乐系任教之后,主要是教授美声唱法的学生。1977年恢复高考后,我的班上有个学生叫邢茹凤,毕业后考入法国巴黎歌剧院,做了歌剧演员,现在已经是法国巴黎歌剧院的终身演员。她也是第一个考上法国巴黎歌剧院的亚洲人。

郭:1984年至1999年,您担任了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民族声乐教研室主任,为什么您会转向民族声乐方向呢?

郑:从“美声”教研室转到“民声”教研室,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王品素老师当时要培养民族声乐教育的接班人,就想到了我,跟我商量,希望我能到民族声乐教研室工作。因为我在担任“美声”教学工作过程中,演唱过很多中国作品,比如中国歌剧选段、各地民歌,也曾经跟老艺人学唱过单弦、河北梆子、榆林小曲及京剧等。当然,这也与我的先生王秉钺老师的鼓励是分不开的。王老师是回族人,对少数民族工作非常关心,当时他在“上音”担任中国歌剧表演课的教学工作,常常会带领我的学生参加上海市少数民族活动。所以,我就答应王品素老师的邀请,到“民声”教研组工作了。

郭:“上音”招收的少数民族本科生及藏族班、新疆班、云南班学员的基础应该和现在所说的“原生态歌手”较为接近,那么,您在教少数民族学生和汉族学生时,会有什么不同?

郑:我教过很多少数民族学生,首先还是要为他们打好声音的基本功。然后,研究少数民族歌曲的风格,根据他们的语言特点和民族特性,帮助他们更好地设计音色、处理作品。我教过一个裕固族学生阿依吉斯,她的声音很有特色,但是刚进校时唱歌喊的比较多,嗓子用得很多,后来教她用气息歌唱,让声音流动起来。对她进行科学的基本功训练,是为了让她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毕业后,她考入北京部队文工团,获过很多奖。

郭:您是学习美声唱法的,又先后担任“美声”及民族声乐的教学工作,您认为这两种唱法的根本差异在什么地方?

郑:我觉得从打基本功的角度而言,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美声”还是“民声”,都需要扎实的基本功训练。如果说区别,就是作品的风格不同。我们要根据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语言,区别对待。

郭:20世纪80年代中期,您被公派到新加坡去讲学,讲学到期后对方热情挽留您,可是,您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回国了,请问您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郑:我当时是受新加坡星海艺术研究会的邀请,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讲学,并为他们的合唱团员进行声乐训练和排练。三个月的训练和排练结束后,合唱团做了汇报演出,反响很好。每个人的演唱技术都有很大提高,合唱团的整体水平也有了个大幅度的提升。研究会的团员们都舍不得我走,于是合唱团向政府申请为我办理新加坡的绿卡,我委婉地回绝了。因为,我是公派去讲学的,不能借机出国定居。再说,国内还有我未完成的事业,还有学生等着我呢,怎么能撇下学生不管呢?

郭:您真是胸怀一颗爱恋祖国的拳拳之心,挚爱中国音乐教育事业的殷殷之情,为后辈晚学树立了榜样!

您在六十年的教学经历中,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声乐教学风格,其中肯定有自己独特的教学秘诀,能否与大家分享一二。

郑:我非常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也无比热爱音乐教育事业。每当看到学生不断取得进步,我就很有成就感,感到很欣慰,苦中有乐,这就是做教师的乐趣!说到教学秘诀,我好像在大家的眼里是个爱“较真儿”的人,我的教学特点就是爱“较真儿”吧!

“较真儿”,就是要千方百计地把事物的真相、细节、规律和全貌探寻清楚、研究明白。古人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觉得这句话用在声乐教学中也颇为贴切。教给学生正确的声乐观念,使他们习得敏锐的耳朵,无论演唱还是教学,都会受益终生。

回顾六十年的教学生涯,我的学生遍布全国乃至世界各地,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上音”声歌系的方琼、孟锦慧,音乐剧系的胡晓娟、高杨,他们从当年的“小苗儿”成长为“上音”的教学骨干、教育事业的中坚力量,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艺术生命在学生身上传承,发扬光大,这是作为一位教师最为自豪和幸福的事。

郭:中国的民族声乐已取得了辉煌的业绩,您认为在当前发展进程中要解决的最关键问题是什么?

郑:中国的民族声乐还有许多问题,还需要不断提高,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希望我的学生们继续努力,为民族声乐的发展做出贡献。

郭:感谢您百忙之中接受采访,祝您民族声乐艺术之树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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