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俗·大雅

罗韬

一群人在奔忙

一群人在歌唱

一群人在欢呼

一群人在鼓掌

这是中国铁路的一群人

这是心连心的一群人

这是振奋精神的一群人

又是脚踏实地的一群人

每年四百余场的巡演

每人台前幕后的汗水

每一张笑脸后的勤奋

每一句问候洋溢的真诚

在这一刻，却只

浸入一张羞涩的脸

是的，仅一张

略显彷徨惊慌的脸

因紧张而僵硬的身躯

或者，激动而颤栗

面对隐隐如雷的关怀

轰鸣，轰鸣

轰鸣在线路工的黄背心

单薄，轰鸣，颤栗

黄背心素颜在歌声里

在姹紫嫣红的一堆俏脸里

如一把泥土

当三十人面对一个人演出

在山谷沟壑的绝处

在巴山蜀水的寂处

被围在几平米的墙根

仅仅一个观众

观众是羞涩的

是掉在泥里的一滴汗

是汗湿半寸的一捧泥

这莺歌燕舞的一群人

把她的寂静赶跑了

躲在了山涧背后

黃背心里的身体

却因为轰鸣而更显孤独

孤独而羞涩

只有树在嬉笑

兴奋地摇曳

还有草，懵懵地挤着

在奔驰而来的列车节拍里震颤

烈日下低垂的眼

听惯了呼啸而过的列车铿锵

不见山外边世界的喧嚣

在山林决绝处

一灯，一旗

一人，一檐

守在轨道边

不为三五十人的歌唱喝彩

早已不习惯喝彩了

只伴着星月

在风雨雷电中展现

淡定和伟岸

一群人欢呼

眼角湿润

一群人歌唱

泪盈眼眶

一群人奔忙

肃穆端庄

一群人鼓掌

久久回响

为一个人鼓掌

为坚守鼓掌

为泥土鼓掌

为汗水鼓掌

为归还你的寂静

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