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与理想

杨海博

“满目悲生事，因人作远游。”不论生活怎样苦，也不论漂泊到什么地方，杜甫总关怀着国家的安危和人民的疾苦。

759年，华州及关中大旱的天灾，昏暗的政治官场，都让杜甫痛苦不已，因此，乾元二年杜甫棄官入川。他回溯历史，于先贤的群像中汲取力量，他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时他已四十七岁，生活的困苦、仕途的多难，让他怎能不“泪满襟”呢？但他没有被磨难压倒，尽管他辞去了职务，但他仍心系天下，在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忠正之士黯然退场后，他愤慨而又真诚地发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一位流离失所、衣衫褴褛的诗人能饱含深情地说出这句话，他无疑是伟大的。

天下寒士“俱欢颜”无疑短期无法实现，但为自己找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还是可以的，“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杜甫很满意周遭的环境与安定的生活。

但他毕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诗人，所以得知官军收复失地后就会无比快乐：“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此时的他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快乐，然而随着严武的去世，他不得不再次踏上颠沛流离的路途，一路经过嘉州、戎州、渝州、忠州、云安、夔州。路途的苦难并不能拘囿诗人的胸怀。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杜甫的视线已不局限于一地一隅一人的苦难，而是放眼于整个历史，从个人的苦难上升至民众的苦难和国家的苦难。

他老了，回顾自己一生的坎坷与磨难，年迈的诗人叹息：“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768年，杜甫思乡心切，因战乱归乡未遂；770年，臧玠动乱，归乡未遂，至耒阳，江水暴涨，仍归乡未遂。在生命的最后，杜甫又发出了一声呐喊，凝结了自己一生的坎坷与念想：“老病南征日，君恩北望心。”

大历五年冬，潭州岳阳之间，江上孤舟中，杜甫卒。

杜甫在四川漂泊了八九年，在湖北、湖南漂泊了两三年，770年冬，死在由长沙到岳阳的一条破船上。“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这是杜甫对国家和人民最后的怀念……

【作者系山西省太原市育英中学高1601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