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君
这次趁假期赴安徽,我不仅再次领略了黄山风光、皖南地理风貌和新安江山水画廊,也带着浓厚的兴趣再度研究了黄宾虹作品。
黄宾虹笔下的山水主要取材江南大地,用独特的笔墨创造了美学符号,把江南秀美的山水提炼到历史的高度。其核心是内在之美,有张力,有细节,让人从视觉和心灵都得以洗礼,韵味悠长。黄宾虹的成功是长期观察、体验大自然的结果。
黄山虽秀美,但缺阳刚之气,不够壮烈,没有气势磅礴的宏大气场与气势。
巴蜀山水,变幻莫测,雄秀兼备,落差万千,海拔从500米到5000多米。有长江、平原、丘陵、高原和四季雪山,成都西行100多公里就直接融入青藏高原。从历史上看虽有大师亲临四川,可是没有一个大师把四川的山水在画卷上充分表现,鲜有以四川山水为原型而创作出“得意之作”或“点睛之笔”。
艺术创作正如泡菜坛的酸菜,没有一定时间积淀,“味”是不正宗的。
在中国百年山水画中,真正把巴蜀山水之美提炼到新的艺术高度的,是天府之国滋养的艺术家们。李琼玖的峨眉系列,冯建吴、岑学恭、黄纯尧的三峡系列,李华生、刘朴的川西风情都享誉于世。
遗憾的是,四川美术理论界长期以来都没有对此进行认真梳理与研究,百年来四川艺术家们探索、创新的学术观点以及对当代中国山水画的研究缺乏应有的视野、高度和深度;没有跳出四川,难以真正站在华夏文明的至高点上来俯视本区域的艺术创作,更没有以特有的文化自信来力争应有的话语权。写文章、做事情几乎都局限在盆地中,让四川不少优秀艺术家近百年都处于“地方粮票”位置。
在这种格局下,四川的艺术创作几乎一直屈居他人之下。
從地理风貌来看,四川的山水在中国各区域中变化是最大的,地貌丰富,文化底蕴深厚,是艺术创作的极品圣地。北京有几位艺术家和藏家提出,未来中国山水绘画的高度很大程度由作品题材的海拔高度决定。如果能充分展现四川的大好山水,当代巴蜀山水画应当在全国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引领一个时代。
四川继张大千后,陈子庄、王敬恒、李金远放在全国范围和历史纵深来看,都经得起历史检验,他们是中国绘画百年的佼佼者。陈子庄创造了川西林盘的灵秀符号;王敬恒于1983年奔赴藏羌高原写生,取材海拔3000米的自然景观,独创“新中国士人画”;李金远长期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藏羌彝高原写生,创造了金水墨艺术。
成都当下一批新锐艺术家,正形成创作大军奔赴藏羌彝高原。这些都需要当下绘画理论界与艺术家一道进行学术创新、价值再造和品牌推广。
目前,四川被联合国确定为“世界旅游目的地”,成都启动建设“世界文创名城”工程,这是传播四川艺术的天机。我们还要在理论创新、培养新人、平台打造、品牌推动等方面下功夫,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川军”将谱写“艺术兴川”新篇章,成为“全国粮票”。
天府绘画要有自己“画”语权,最首要的还是要落实在我们天府之国的城市和乡村,在四川山水中浸润出独有的味道。在黄山脚下的农家,不仅让黄宾虹家喻户晓,而且成为皖人骄傲的名片,这点值得蜀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