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

谢志强

马 克思·普朗克获物理学大奖后，身不由 己，各种邀请纷至沓来，他配备了专职司机，频繁地奔波于各种高层次的场合，演讲他的研究成果，进行科普交流。司机觉得自己很荣幸，也听他的演讲，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的领域。听了若干场，司机有所发现，说：“教授，我也是你忠实的听众，你每次讲的内容都一样，连标点符号也不变动。你实在太辛苦了。能不能这樣，接下来到慕尼黑，让我代替你讲，你在现场养养神。”普朗克说：“你想讲，那就你来讲，我确实有点累了。”

到了慕尼黑一所大学的报告厅，司机登上讲台。他的记性特别好，滔滔不绝，跟普朗克以往讲的内容一样完整，节奏也把握得不错。司机欣喜自己还有这种潜能。讲完了，很过瘾，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好像他就是获奖的物理学家。

时间还宽裕，现场互动。一位教授举手提问：“请教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会提出高级的问题本身也要有水平。司机大概过于投入，忘了身份或角色，只是回答不了教授的问题，不过，他微笑着指向前排就坐的普朗克，说：“这个小小的问题，让我的司机来回答一下吧。”